“我也幫你梳理一番吧。”楚溪伸出手,將白獅枯黃的毛髮梳理整齊。
白獅從剛才警惕變得放鬆,在楚溪手上懶洋洋地打滾。雖然眼前的人模樣陌生,卻令它有著熟悉的感覺呢。
“嘶嘶——”
正當楚溪勤勤懇懇地幫助哨兵梳理精神的時候,有陰冷的蛇鳴穿到他的耳朵。
他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地往後怒愛挪,一腳——就將想要上前騷擾白獅的鳴蛇給踩住。
“離開。”楚溪動了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有無法令人察覺的蛇語。“再不離開就要被發現了。”
因為要到聯邦星系偽裝,他的鳴蛇也好久不出來,如今一出來就是熟悉的地方,難免令它有些興奮。
但主人不讓它出現......鳴蛇委屈地嘶吼了幾聲,不情不願地離開。
精神世界外,轟鳴聲陣陣。
楚溪知道,是敵人的火力正在猛攻。
必須要加快進度了。而從源頭解決問題才是最佳方法。
他深吸一口氣,潛入哨兵的精神世界深處。
秦河的精神世界深處還是和原來一樣,破舊的老房子、火山口、墓碑......幾樣東西構成了他最深的慾望。
以前秦河並不對楚溪設防,他能多次涉足這裡,但自半年前他倆鬧掰後,楚溪還是第一次回到這個地方。
他眼帶探究地看向四周環境。
嚮導內部流行著一個不成文的說法,如果想要追一個哨兵,只要深入他的精神圖景深處,就能知道他最想要的東西。
但大多數嚮導根本不用費勁去追一個哨兵,按照目前嚮導哨兵僧多粥少的情況,只要嚮導勾勾手指,哨兵就會主動上鉤。
換句說法,哨兵的精神圖景深處有著他最想要的東西。
比如說火山......楚溪眼神掃過那沉睡的火山坑,那代表著秦河的慾望,火山沒有動靜,就意味著他確實沒有到結合熱。
而房屋......楚溪轉向那破舊的房子。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個房子,或是破舊或是華麗——它們都代表著主人內心深處的家。
但是最令楚溪疑惑的是那兩塊墓碑......不對,應該是兩塊半。
沒錯,比起半年前的兩塊墓碑,如今又增加了不完整的半塊。
那半塊比其他的要斑駁破舊,似乎經過了很多磋磨。
楚溪好奇湊前。第一塊墓碑上面寫的是秦水,這倒不令人意外——在他還不知道秦水是秦河妹妹的時候,就發現了秦水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
精神深處潛藏著至親血脈的名字......楚溪沉思。
雖然表現形式奇葩了點,但內容也算正常。
第二塊和第三塊墓碑會寫著誰?楚溪好奇了起來。當然,也不單是好奇,與秦河越是心意相通,秦河越是能接納他,他的精神梳理程序的速度越是飛快。
也是為了贏得比賽。
就這樣想著,楚溪往第二塊墓碑看去。
“秦......”他一愣,將上面的文字讀了出來。
“......秦紹?”
上一塊墓碑上寫的是秦水,他還能理解,而這一塊墓碑寫的是秦紹......非常奇怪。
雖然秦紹是秦河的養父,但是他們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能刻入精神圖景的地步吧......
楚溪忍不住伸出手,觸控墓碑。
墓碑突然散出白光,那是精神力殘留的痕跡。
——裡面還有其他嚮導精神力存在的痕跡!
楚溪眼神一凝。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
戰場上,戰況瞬息萬變。
十分鐘說長不長,但哨兵的缺席肯定會左右比賽的結果。
不知是秦志尚太拉胯,硬生生讓楚溪頂了十分鐘。
十分鐘後,秦河睜開眼睛。
“你還好嗎?”楚溪正拿著一塊布擦拭著秦河冒著冷汗的額頭,見秦河醒來,他換成手,探著秦河額頭的溫度——唔......溫度降下來了。
秦河不自然歪了歪頭,躲過嚮導的手。“......已經好多了。”
他勉力起身,不自然地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沒有人知道,哨兵習以為常的精神梳理,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尷尬的事。
他本來就有面板飢渴症,而精神梳理是一種更為親密的接觸,不管他承不承認,精神梳理後的哨兵會本能地對嚮導有依賴。
為了逃離這種逐漸加深的依賴,他只能狼狽起身,將莫名地感覺驅逐在外。
可是為什麼......秦河按著太陽穴,若有所思。
為什麼楚江的精神力給他非常熟悉的感覺?
“戰鬥還沒結束。”在秦河沉思之際,楚溪已經坐到了專屬他的嚮導位,緩緩收回逐漸乏力的精神觸角。
他疲憊地揉了揉腦袋,“交給你了。”
此時的秦河神清氣爽,正是戰鬥力極強的時候。他點了點頭,走進水泡內。
十分鐘、甚至還沒到十分鐘,秦志尚和小李的機甲就被砍成兩截。
虛擬戰場上,滿地機甲碎片,秦志尚和小李狼狽地從中逃了出來。
“真沒用!”此時即使是秦志尚,也能看清誰獲得了比賽的最終勝利,他揪著小李的衣服,咆哮,“都給你創造機會了,秦河都廢了,你居然還不能打贏!”枉費他找了這麼多人。
小李頹廢低頭,雖然對面少了一個戰鬥力,但是秦志尚的戰鬥力約等於0,他是一個人和那個嚮導打啊!
誰能想到他一個哨兵和嚮導戰鬥都打不贏。
技不如人,只能認輸。
“秦志尚。”不遠處,白翎落地,鐳射劍直指戰敗之人的喉嚨,裡面傳來秦河冷淡的聲音,“你乾的?”
雖然沒有說清,但想必在場的人都清楚說的是什麼事。
秦志尚冷笑一聲。雖然輸了比賽他很懊惱,但是聽秦河的聲音,似乎吃了很大的苦頭。
也是,在戰鬥的時候臨時進行精神梳理,對任何哨兵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秦河吃癟他就高興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證據已經銷燬,怎樣都奈何不了他。
“呵......”秦河冷笑,話語冰冷,“那就希望我們不要再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