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改變了攻擊策略，機甲黑豹出現的頻率更高了，它加快速度，從四面八方閃現，鐳射槍彈鋪天蓋地。

白翎應接不暇，機甲內部逐漸冒出代表故障的紅燈。

秦河悶哼一聲，唇邊緩緩留下一行血液——是過度使用精神力帶來的傷害。

“要速戰速決！”

楚溪眼神一凜。

黑豹的戰鬥力並不高，但勝在攻擊技能奇詭，就像鈍刀子磨肉，體力和精神力總有耗盡的一天。

“強行提高共鳴度！”

楚溪閉眼。

80%、80%、80%！

共鳴度死死卡在兩人之間的最高點。

秦河的額頭滿是冷汗，他不僅要專注和黑豹的戰鬥，還要兼顧提升精神同調的共鳴度，壓力十分大。

轟！

——85%！

隨著白翎的背翼被敵人撕碎，秦河終於突破了最高點，將共鳴度拉高了5%。

轟！轟！轟！

85%、86%、87%。

白翎損壞度越高，兩人的共鳴度隨之水漲船高。

黑豹越戰越勇，速度越來越快，終於突破了白翎嚴密的防線。它伸出銳利的刀鋒，狠狠插入白翎的能源核心處，試圖挖出機甲駕駛員，一擊得手。

“秦河！”楚溪失聲。

白翎內部，刀鋒最尖銳的一端已經插入水泡，距離秦河的眉眼極近——再進幾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他們不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秦河猛地睜眼。

共鳴度......90%！

“都說了......”他抬手，抓住眼前的刀鋒，“不要再讓我花錢維修了！”

在龐大精神力的碾壓下，刀鋒一寸接一寸地斷裂，最後消失殆盡。

“不好！”黑豹內的嚮導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有S級嚮導！”

如果S級嚮導全力發威，他們根本無從躲藏！

“快跑！”黑豹瞬間在黑暗中隱藏。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像是長了第三隻眼睛，秦河的視野得到極大地開拓，輕而易舉地找出黑豹隱藏的點位。

——這就好辦了。

白色身影攜著鐳射劍衝進黑暗處，一刀一刀砍向黑色機甲，落下一地零件。

砰！

隨著一聲巨響，黑豹的核心能源被掏了出來，戴著面具的嚮導和哨兵艱難從裡面爬出，灰頭土臉地看著對面威風凜凜的白翎。

——他們輸了。

戰鬥結束，擂臺的防護壁壘漸漸消解，外頭的聲音如潮水一般湧來。

“白翎！白翎牛逼！”

“黑豹，老子的錢全都虧你這裡了！”

“真TM晦氣！”

“垃圾黑豹！”

“滾你們丫的！”帶著豹子頭面具的嚮導脾氣暴躁，他毫不畏懼地向著擂臺下叫罵的人豎起中指，“你們輸關老子什麼事！”

說著他就要跳下擂臺，和其中罵得最兇狠的人打一架。

他身旁，戴著貓咪面具的高大哨兵熟練地抱住了他，防止他真的下去和客人進行真人PK ——他們機甲的維修費可還要依仗地下角鬥場，本來輸了比賽就心虛，再把客人給打了就徹底完蛋了。

被帶下場的時候，豹子頭嚮導滿臉不甘心，“可惡，只要在快一點，我們就能贏了。”

“......沒事，”貓貓頭哨兵安慰，“他們的打法很熟悉，我感覺......我們還會再相遇的。”

-

“咳咳，各位！”機器主持人帶著不情願的語氣走上了擂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地下角鬥場確實誕生了今夜的第一位成功的挑戰者。”

“讓我們呼喚它的名字——白武士！”

鋥！

燈光給到傷痕累累卻依然威風凜凜的白色機甲。

“白武士！”

“白武士！”

臺下人瘋狂喊叫。

走了一波賭輸謾罵的人和極少黑豹的支持者，剩下的幾乎都是白翎的粉絲。

畢竟誰都喜歡看逆襲的戲碼，今晚的主角——就是他們！

機甲內部，卻是另一番景象。

“要我說多少遍？白武士真的好——土啊！”楚溪一邊翻找著儲存箱，一邊吐槽，“你確定藥物都放在這裡嗎？”他歪頭，看向秦河。

此時秦河渾身溼漉漉，坐在嚮導的位置上，闔眼喘息。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緊皺的眉頭卻透出他的痛苦——也不知道是用精神力過猛，還是之前的共鳴度太高，他現在頭痛欲裂。

“在.....在那裡吧？”秦河語氣猶疑不定，上次使用機甲還是穿越蟲洞的那次，他忘記有沒有補充藥物了。

“找到了 ！”

楚溪還是給力的，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止痛劑。

“養好傷再離開吧？”不然還怕林經理搞出什麼么蛾子。

秦河點點頭。

噴了止痛藥劑後，疼痛明顯減緩了不少。

恢復了精神後，他看到楚溪還蹲在儲物室的角落，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怎麼了？”

“我發現了一樣東西。”楚溪轉身，笑容中參雜了讓人難懂的複雜情緒，“先說明，我是找藥的時候它自已掉了出來。”

他伸出手掌，上面放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在黑暗中，它發出絢麗的光，像是美麗的星雲，又像是無數星球碎片的集合，“秦老師，你是打算向誰求婚，還是已經接受了誰的求婚？”

秦河看著那微微發亮的晶體戒指，恍惚了一瞬。

他以為過了半年，有些記憶早已被忘卻，沒想到一遇到舊物，那時被刻意遺忘的記憶、那時的想法、那時的悲傷與憤怒......全都向他襲來。

可是又有什麼用？秦河面無表情，將戒指拿回，粗魯地塞進口袋。

“什麼都不是。”他什麼都不是。

——好一個什麼都不是。楚溪氣得笑出了聲，原來他的心意什麼都不是？

“既然那個戒指沒有意義，那就扔了吧。”楚溪漫不經心，“騰出手，我遲點給你打個新的。”

“什麼新的？”秦河剛從濃厚的情緒中出來，就聽到了莫名的話，他輕敲了一下楚溪的頭。

“我不和學生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