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吳景秋驚叫,她過來才看到陳星佑殘破的嘴角,還帶著淤青,應該是被人揍了,不知道他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喜歡的人不僅要輕生,還被人打了,吳景秋十分憤怒,又十分心疼。
“星佑,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想不開?”
陳星佑毫無反應,對吳景秋的呼喊視若無睹,不知道是煩她還是根本無視了她。
吳景秋不死心,想要碰一碰他,沒想到她一靠近到一定距離,陳星佑瞳孔猛然一縮,瘋狂掙扎起來,厭惡地看著她伸過來的手。
吳景秋頓時僵在原地,嬌生慣養的她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她眼淚汪汪,咬住了下嘴唇才忍住了沒有掉下來。
倒是平時騷浪賤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曲墨度,此刻十分沉穩。
“你看看,他書包有沒有手機什麼的,用他指紋解鎖了給他家裡人打電話。”
曲墨度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把陳星佑拉下來時,陳星佑滑倒在一旁的書包開啟,這書包剛才還磕到了他的頭,現在腦門上腫起了一個大包,他沒在意。
吳景秋胡亂點頭,跑過去翻了翻揹包,沒有,朝曲墨度又搖了搖頭。
那應該在身上了。
吳景秋一靠近他就掙扎得厲害,沒辦法,曲墨度索性等著陳星佑平靜下來後,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褲兜,拿出手機,遞給吳景秋,他繼續控制陳星佑,防止他做傻事。
手機似乎被摔過,螢幕已經壞掉了,摁開電源鍵,螢幕一片雪白,吳景秋有些喪氣。
“沒事,你先給警察打個電話,再打救護車電話,先把人送醫院吧。”
他現在沒有空出的手來打電話,只能拜託吳景秋了,她點頭如搗蒜,打了電話,兩人焦急等待出警。
陳星佑的狀態很奇怪,被曲墨度摁在地上的時候十分乖巧,曲墨度見他不再反抗,沒有再輕生的意思,力氣一點一點鬆懈,最後翻身坐到一旁。
沒有再掙扎,陳星佑漆黑的眸跟隨著曲墨度。
仰著頭,剛才拼了命的衝刺消耗太大,曲墨度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呼吸,撥出的熱氣遇到冷空氣,瞬間凝結成了水珠,又消散在空氣中。
陳星佑只專注看著消散在空氣中的小水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別費力氣了,他看起來狀態不對,聽不見了也說不定,等警察吧。”
吳景秋只好點頭,兩人一左一右,守在陳星佑旁邊,防止他做過激的事情。
天黑了,路燈亮起,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警察姍姍來遲。
看到兩個深藍色的身影,吳景秋眼前一亮,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迎了上去,“嗚嗚,警察叔叔你們終於來了。”
“小姑娘,彆著急,人在哪裡?”
吳景秋指了指眼睛跟隨曲墨度,一瞬不瞬的陳星佑,“是他,陳星佑,我們一個學校的。”
警察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滄桑的警察慢慢走近。
“同學,你不要害怕,我是警察,你有什麼情況都可以跟我說,我來給你解決,好嗎?”最後,警察蹲在了陳星佑身旁。
陳星佑依然無動於衷。
警察見他這副樣子,皺了皺眉,想要探一探他的眼睛,確認他沒有暈過去。
手剛靠近他快半米,沒什麼動作的陳星佑突然往曲墨度身邊挪了挪,“不要過來!”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警察頓住,沒有再刺激陳星佑,而是耐心勸導,“同學,我不過來,你到底有什麼委屈,可以跟我說一說,我們可以幫你。”
陳星佑繼續無動於衷。
“警察叔叔,他應該精神方面出問題了。”
正好,救護車到了,可以去醫院做一個全方位的檢查,就知道是不是了。
警察想要將人扶到救護車上,曲墨度將他擋了擋,微微搖頭,“還是我來吧,不要再刺激他了。”
他將陳星佑扶起來,將人背在身後,去往救護車,陳星佑輕極了,一點也不像一個已經成年的男生。
“等等我!”回過神來吳景秋也跟上了救護車。
她看到警察叔叔也被拒絕靠近,她內心湧出一種輕鬆,原來不是討厭自己,從而厭惡自己的靠近啊,可是,為什麼曲墨度就能靠近他?
警察也跟著一起去了醫院,做了各項檢查,還好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有一些軟組織挫傷,看起來是打架鬥毆造成的。
聽到這裡,曲墨度眉頭皺了起來,“不可能,陳星佑是班裡的三好學生,成績優秀,從不打架鬥毆……單方面捱打還差不多。”
“小朋友,彆著急,我們先調查調查。”
經過調查監控,他們這才瞭解了原委。
原來陳星佑今天放學,出了校門後,在不遠處就被一群小混混圍住了,小混混們將人拉進了一個沒有監控的角落,過了大概十多分鐘,那波小混混嬉笑著走了出來。
再過了一會兒,陳星佑低著頭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馬路中央,想要躺下,但被好心人拉了回來,他瘋狂掙扎,那人把他拉回了人行道,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
陳星佑再往前走,沒有理會路過同學的招呼,最後來到了這座橋上。
事情基本已經水落石出,陳星佑是受了這群小混混的毆打和刺激,才想要輕生的。
警察當機立斷,查監控尋找那群小混混的軌跡,立刻抓回來控制住。
小混混們哪裡經得起如此拷問,直接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托盤而出。
原來,幾人是受人唆使,要給陳星佑一個教訓,所以趁他放學之後將人堵住,打了一頓,除此之外並沒有做其他事情,並不知道陳星佑自殺。
幾人暫時因為尋釁滋事被處拘役。
至於唆使的人,只查到了一個叫狗哥的人,也被捉來問話。
原來狗哥是A大的學生,他喜歡吳景秋,自己對女神愛而不得,陳星佑那小子憑什麼拒絕女神的追求,於是想要教訓教訓他。
“警察也聯絡了星佑的父母,他們……沒有空,說讓保姆過來,事情就是這樣。”
曲墨度坐在精神科外的椅子上,拿著手機,跟剛做完筆錄,出警局的吳景秋打電話,他手裡捏著一張紙。
沉默良久,他才回道,“嗯,我知道了,謝謝,你一會兒先回去吧,這裡有我。”
結束通話電話,展開手裡的紙,紙張有些顫抖,字跡卻十分清晰。
陳星佑,抑鬱症,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