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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仙宴2

夙敏元君聞言頓時一愣,那天道鏡眾所周知,便是能將天地萬物的所有過去,都投射出來的蘊含著天道規則的法寶。

這法寶開啟之後,可不會客氣,自然是會將觸碰鏡子的仙人,那過去的秘密都公開揭示出來。

她女兒姬月夜身上的秘密可多了去了,怎麼能被那天道鏡窺視,不可,絕對不可!

夙敏元君立時臉色陰沉起來,然後勉強的朝著應黎帝君笑道,

“不必麻煩帝君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何須啟用天道鏡如此重寶,只要帝君能公正的為本君母女伸冤便可。”

韶黎聞言冷笑一聲,然後緩緩地道,

“不用天道鏡又拿什麼來證明你們母女的清白呢,夙敏元君此言豈不是要令帝君為難?”

姬月夜聞言怨毒的瞪了韶黎一眼,然後煞白了臉,抬頭朝著自己的母親哀求的望去。

夙敏元君見狀,並不理睬韶黎,只是對應黎帝君道,

“帝君這是篤定此事乃是我女兒所為了?

我家月夜,堂堂的天族公主,要什麼沒有?

何故要去下界裡盜取一個小小的器靈,應黎帝君仗著身份如此枉顧事實,對著吾兒不依不饒,意欲何為?”

還望在場的眾仙替我女兒伸冤哪!

我家月夜小小年紀,便能耗費元神替眾位修補神魂,最是悲天憫人,絕對不會做出此等醜事,還望諸位相信本君。”

這下,周圍坐著的眾多仙人有好些都站了出來,紛紛起身走到天帝面前替姬月夜開脫。

“陛下,這月夜仙子對吾等有再造之恩,只憑這小小的一方溯影石便要定其之罪,實在是有些過於兒戲了。”

“陛下明鑑,臣等不信此事乃是月夜仙子所為,定是她被宵小所陷害的。”

“對、對,月夜仙子一貫柔善溫和,怎會做出此等惡事?

兀那藏在人群中的宵小,還不給小爺現身,躲躲藏藏地陷害仙子,該當何罪?”

大殿上頓時響起一片反駁之聲,前來參宴的仙人們紛紛起身替姬月夜開脫。

姬敏君和姬月夜見狀,臉上均露出了得意之色。

天帝溫潤的俊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眾卿不必如此激動,稍安勿躁。

是真是假,請那月夜仙子去天道鏡面前一試便知,如此方可徹底還了月夜仙子的清白。”

姬月夜本來見這麼多仙人替她求情,心中大定。

卻沒想到,天帝依然堅持要讓她開啟天道鏡一覽究竟,頓時蒼白著臉,悽偟道,

“天帝陛下,小仙若是去照了那天道鏡,便是承認了自己有嫌疑,小仙絕不認,還請陛下不要為難小仙。”

說完,姬月夜一臉傲然,倔強的站在殿中央,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帝正想開口,此時,青羲帝君朝著天帝拱手道,

“伯父,月夜說不是她,那便不會有錯的,還請父皇不要為難月夜。”

韶黎望著青羲帝君的身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如此蠢笨且戀愛腦的男仙怎會是蘭卿詡?

眼下,她十分篤定此人絕不會是蘭卿詡,哪怕容貌如此的相像,也不會是他。

她認識的蘭卿詡,性格活潑愛笑,如同一個大男孩一般,陽光開朗,是非曲直分明,哪裡會如這青羲帝君般蠢笨痴愚。

韶黎垂下的手掌緊緊攥起,指甲深深掐入肉中,替曾經為了救她而身隕道消的蘭卿詡鳴不平。

憑什麼?

那般美好善良的蘭卿詡卻不過是個分身,而如此蠢笨痴愚的本體,卻能夠盡情享受著仙界的一切。

此刻的青羲帝君一邊心疼的安撫著姬月夜,一邊繼續道,

“伯父,月夜乃是我的未婚妻,是您的侄兒媳,您怎可聽信讒言,便疑了她。”

姬月夜聞言,越發我見猶憐的靠入青羲帝君的懷中,眸中似有得意的神色劃過。

韶黎冷冷的望著姬月夜,手指暗暗掐訣,一道法術悄無聲息的從地面蜿蜒至姬月夜腳下……

頓時,姬月夜的身子彷彿不受控制一般,猛的飛起,朝著那巨大的天道鏡撞去,堪堪靠近那天道鏡時,就見整個大殿上的景象為之一變。

姬月夜碰觸了天道鏡上的陣法後,天道鏡中仙光一閃,開始緩緩的顯現出景象,一道龐大的天幕投射到大殿之中。

整個大殿彷彿都進入了時光回溯的空間中,周圍時光流逝,籠罩在眾仙周圍的白光開始緩緩變幻,仙光旋轉著如同漩渦一般,漸漸顯現出下界小世界中的景象。

碧藍的天空被猛地撕裂開,一道高傲的身影緩緩降下。

帶著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態,纖白的素手輕輕一招,那青圭城廣場上懸浮著的陣法便被輕易破去,裡頭控制著整個大陣的陣魂‘八紘’,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極其不情願的被那白色的身影抓在手中。

待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抓走器魂,又重新撕裂出一道空間裂縫,施施然離去。

不久之後,大量的‘天罰’從廣場上原本被困住的陣法中流瀉出來,悄無聲息地衝入了整座城池裡人們的體內,如同開閘出籠的野獸,瘋狂的撲向毫無抵抗能力的人……

頓時,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四處響起,待到天光大亮之後,原本寧靜祥和的青圭城,已經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無數被‘天罰’吞噬的修士和凡人們,如同瘋魔一般,對著旁人撕咬而下......

整座城池裡充斥著慘叫、哀嚎與嘶吼聲,地面上堆滿了血淋淋的殘肢斷臂和殘軀,鮮血如同雨水般浸透了整個地面,將地面染的汙濁不堪。

畫面一轉,那道白色的身影,急匆匆的穿過護界壁障,來到白帝宮姬月夜的寢殿,一臉殷勤的將那隻器魂交到了姬月夜的手中。

而姬月夜得到了那隻器魂之後,便施法想讓它認主,無奈那器靈根本不理會她。

頓時,姬月夜氣急,她用了無數的惡毒的方法折磨著那個器靈,直至器靈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之後,才勉強被她施法控制住了。

此時,姬月夜手中死死掐著那隻器靈,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那笑容惡毒狠辣至極。

大殿上的眾仙們,被天道鏡所昭示出來的真相沖擊著,一個個緩緩的抬頭,不可置信的望向此刻正躲在青羲帝君懷中的姬月夜。

此刻的姬月夜,臉色慘白,哪裡還有半分清高孤傲的無辜模樣,只是瑟瑟發抖的埋在青羲帝君懷中,不肯露出身形。

天帝的臉上此刻溫文儒雅完全褪去,冷肅的道,

“西方將軍之女姬月夜私自命人破壞隔界禁制,下界偷盜陣魂,禍害人間,觸犯天條,剝去仙身,接受九重雷劫之刑,下凡歷劫。”

“不————”

青羲帝君見狀心疼的叫道,

“伯父,還請伯父看在月夜曾經替仙界眾多帝君們修復仙魂的功德上,原諒她此番作為。

不過是一個小世界的一座城池而已,侄兒願意替月夜彌補,去那小世界裡剷除那些‘天罰’,還有那九道天雷,侄兒也願意替月夜承受,還望伯父開恩。”

天帝聞言頓時臉色難看起來,滿臉失望的望著青羲帝君。

應黎帝君冷冷道,“青羲帝君莫不是昏了頭!

此仙的罪行如此昭然若揭,你卻還要費心替她遮掩抵擋,莫不是被那情愛衝昏了頭腦,與你那痴愚的父親一般,竟連身為帝君的職責都忘記了嗎?”

應黎帝君的嗓音不大,卻如同天雷般滾滾而下,轟鳴在整個大殿上,震得青羲帝君一臉的蒼白。

他有片刻的怔愣,但還是固執的將面色蒼白的姬月夜護在懷中,倔強的望著天帝,應黎帝君那裡,他是不敢看的,一眼都不敢。

此時,少昊帝君動了,他輕輕伸出手,一道仙光亮起,衝入天道鏡中。

頓時,天道鏡中的那道白色的身影漸漸顯現出容貌,是雀皇蘭落衣。

少昊帝君立時冷笑道,“諸位可看清了,私自越界偷盜陣魂的乃是雀皇蘭落衣,又不是月夜,月夜哪裡知道那雀皇蘭落衣敬獻上的陣魂乃是她私自從下界搶來的!

既然,天帝和應黎帝君如此不歡迎本君家人前來賀壽,那我們走便是了,那蘭落衣隨你們處置!”

說著,少昊帝君手一晃,一道仙光將三人籠在其中,然後消失在大殿之中。

頓時,殿內的仙人們面面相覷,隨後有志一同的垂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的,彷彿事不關己一般,退到一旁。

天帝見此情景暗自冷笑一聲,隨後冷冷的對著正縮在大殿一角的雀皇蘭落衣宣判,

“雀皇蘭落衣禍害凡間,今判你剝去仙身、接受九重雷劫的刑罰,投入誅仙台!”

“不,懇求伯父收回成命!”

青羲帝君聞言睚眥欲裂,蘭落衣乃是他的母君啊,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君,承受如此大的懲罰,他做兒子的怎麼能答應。

應黎帝君望著青羲帝君冷笑道,

“青羲帝君挺偉大啊,方才捨身為心愛的女子脫罪,這會兒難不成,又想要為你那罪大惡極的母君脫罪?

這仙界的法度在你眼中難道竟是擺設麼!”

應黎帝君語氣強硬,強大的威壓更是一股腦的朝著一臉頹喪的青羲帝君而去,頓時將他壓得半跪在大殿之上,再也起不了身。

而殿上的眾仙們,紛紛如同鵪鶉一般,安靜的縮在一旁,就怕引得開天之主遷怒。

天帝看了看眾仙,又看了看一臉倔強的青羲帝君,失望地閉了閉俊眸,手中握著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來人,行刑!”

“不————”

青羲帝君牙呲欲裂的,望著衝進大殿來拒捕蘭落衣的那隊仙兵,拼命的想起身攔截,卻完全敗在了應黎帝君的威壓之下。

這時,一道濃烈的炙焰朝著殿中的韶黎襲來,韶黎猛地身形一閃,躲開了這道炙焰。

然而,這道炙焰轉了個彎又朝著韶黎而來。

見狀,天帝伸手一揮袖,便將那道炙焰揮散了,然後,只聽天帝冷冷的道,

“太雍,你是越來越出息了,竟然出手欺負一個小小的女仙。”

隨後,那道散去的炙焰,緩緩拼湊出一個赤紅色的魂影,韶黎定睛一看,正是那太雍帝君。

太雍帝君的一縷分魂懸浮在空中,對著韶黎怒目相向,

“大膽龍女,竟敢汙衊本君的愛妃,本王絕不能輕饒了你!”

韶黎聞言頓時朝天翻了個白眼,冷冷的道,

“太雍帝君真是仙尊風範,明明做主懲戒你那寶貝愛妃的乃是天帝與應黎帝君,可您卻偏偏要對著小仙懲處,真是柿子撿軟的捏啊!”

“哼,若不是你這小龍女,膽大包天偏要汙衊本君的愛妃,本君何至於要同你計較。”

“太雍帝君說話有失偏頗,明明是天道鏡裡照出了雀皇曾經做過的惡事,何來本仙的汙衊?

再說了,天雍帝君您對雀皇的寵愛倒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濃烈,可曾想過你在那禁地中為她受罪之時,心心念唸的愛妃可是在外面做了不少好事呢!”

“你這陰險毒辣的小龍女,休想在本君面前胡言亂語,本君絕不會信你!”

韶黎聞言冷笑一聲,隨即手一揚,丟出一塊溯影石,然後殿內的空中再次揚起天幕。

天幕中雀皇蘭落衣正同一個男仙嬌言軟語的調笑著,之後,兩人便開始被翻紅浪起來……

頓時,天雍帝君的分魂腥紅了眼眸,手一揚摧毀了浮在空中的溯影石。

“該死,你這惡毒的女仙,竟敢再次汙衊本君的女人,本君定要你死!”

語畢,一抹熾烈的熱焰再度從太雍帝君的分魂體內漾出,洶湧的朝著韶黎襲去。

韶黎皺眉迅速的躲避,然後冷冷道,

“看來,太雍帝君你不僅是個情痴,還是個喜歡帶綠帽的蠢貨!

方才溯影石中的情形,乃是本仙在青丘界內辦事時看見的。

當時見到的仙人何止我一個,青丘的女君、仙君們也都是看見了的,你殺我一個有何用?你堵得了這悠悠眾口嗎?真是可笑至極!”

“當然,太雍帝君你若還是不信,本仙這裡還有好料,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的看看清楚,你i心愛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說著,韶黎再次丟出一塊溯影石,其中影射出的景象,便是曾經在金元界的彌虹境內所攝下的。

蘭落衣在那彌虹境中囚禁了無數的小鳳凰,用它們體內的精血造就她神體的那一幕,還有蘭落衣對著天帝的畫像痴情的喃喃自語的模樣。

韶黎本來是不準備放出這段影像的,因為這段影像的來路解釋起來麻煩。

但是如今這太雍帝君實在是太過瘋狂,直接對著她不死不休了。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把曾經蘭落衣的所有作為,都拿出來在九重天上宣傳一波。

“如何?

太雍帝君覺得那雀皇禍害下界的百姓盜取陣魂不過是小事,在青丘之中與那青丘城主歡好也是小事。

那麼,她一直覬覦著你的親哥哥,對你和你兒子根本沒有半分的愛意,甚至想透過戳害那些小鳳凰成神,從而實現她對天帝的覬覦!、

這也是小事,你也可以視而不見,輕而易舉的原諒她嗎?”

韶黎這震耳發聵的質問聲不斷的響徹大殿,至此,大殿內一片安靜。

所有的仙人們都被這巨大的轉折給弄懵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太雍帝君那之前還作天作地的分魂發愣。

而太雍帝君自個也愣住了,他沒想到韶黎給出的影像如此的殘忍,一時間,他竟不知要說什麼。

韶黎望著太雍帝君始終不曾,對一旁角落裡的蘭落衣有任何的憤怒的表情,就知道這戀愛腦真是沒救了。

他的女人背叛了他,做盡了惡事,又給他戴了好些綠帽,他竟都是不在乎的麼?

而一旁的青羲帝君此刻也愣住了,他沒想到,他的母君竟然做了如此多的錯事,一時間,他望著蘭落衣,竟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韶黎望著這兩人,失望的嘆了口氣,轉而對著天帝道,

“陛下,關於雀皇的罪責已經確鑿,應是罪上加罪吧?”

這時,天帝還不曾開口,一旁鳳凰族的仙君卻是動手了!

那位仙君一襲火紅色的錦袍,指尖泛起濃烈的仙光,對著瑟縮在角落裡的蘭落衣便揮去。

頓時,蘭落衣發出一聲慘嚎,一蓬仙火將她原本那打扮的雍容華貴的髮髻燒的只剩一點焦毛,她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將那團仙火滅了去。

“啊————我的頭髮!”

蘭落衣指尖漾出一道水鏡,水鏡中照出她此刻狼狽醜陋的模樣,頓時令她驚聲尖叫起來。

“關我什麼事?為何要來害我,這一切不是我做的!

我不過是她的一道分魂而已啊,我又怎麼做的了主!

她身為本體從來沒有愛過天雍帝君,我自然也不會愛他啊!

我同那青丘仙君之間是真心相愛的,我們情投意合!

憑什麼讓我受罰啊,我之前一直被她關了起來,最近才被她放出來的。

最近, 她受到了重創,正躲在那西方將軍的地盤裡養傷,

她又怕我趁她虛弱之際,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這才將我放出來,替她頂罪的。

有好事的時候沒有我的份,出了事,卻要我給她頂包,呸,她想的美!”

說著,這蘭落衣彷彿瘋癲了一般,從角落裡站起身,朝著眾仙嘶吼道,

“你們去找她啊,憑什麼處罰我,我不要死,不要死!”

說著,這蘭落衣的分魂便衝出了大殿去。

然而,韶黎怎會讓她如願。

在她衝出大殿後不遠,誅仙劍便猛地飛出,劍身快速朝她刺了過去,頓時,將這分身刺了個粉身碎骨。

瞬間,這分身便化為金色的粒子消散在天地間。

韶黎見狀狠狠的皺眉,沒想到這蘭落衣的分身如此的孱弱,怪不得,上次在青丘的時候,輕易便被她識破了詭計。

韶黎之前一直以為,金元界的那個蘭落衣如此厲害被她滅殺了,這才導致這個仙界的本體如此孱弱的。

卻沒想到,她完全猜錯了,金元界和仙界出現的這兩個蘭落衣,不過都是稍有強弱的分身而已。

韶黎沉眸,這雀皇蘭落衣確實不好對付。

不好,她剛才放出的第二段影像恐怕打草驚蛇了。

原本那躲在暗處的蘭落衣本體,可能還不知道是誰滅了她在金元界的分身,如今,可就明晃晃的知曉是她了。

該死,大意了!

她方才不該因為太雍帝君的執迷不悟,情急之下放出了第二段影像的。

原本,她以為今日可以一擊即中了,將蘭落衣徹底的從仙界除去,算是為蘭卿詡報了仇。

可惜,她棋差一著,狡猾的蘭落衣竟然弄了這許多的分身出來,著實是小心的過分。

看來,是她之前在仙界的日子過得太過順遂,竟讓她有些飄飄然了,這才會出了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