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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假死離開

韶黎身輕如風,緩步走向殿中央的月卿殷……

她腳下所過之處,朵朵高貴華麗的牡丹盛放,一步一生花,漸漸地,那些花朵將這滿殿的地面都鋪滿。

花淺雪的容貌本就美極媚極,如今,韶黎這一身打扮似要把這份美豔絕麗渲染到了極致。

就連平日裡見慣了她容貌的月卿殷,此刻都有些怔愣的望著她,俊美的鳳眸中,流露著一絲驚豔。

修真界的女修向來喜歡清雅的花朵為飾,如清濯的蓮,雅緻的蘭,牡丹一直被眾女修認為俗氣至極而甚少人願意用它。

可今日的韶黎卻將昔日俗氣的重瓣牡丹用的如此妙不可言,原本俗豔的花淺雪容貌,此刻亦如同九天玄女般高貴大氣,豔麗清絕。

韶黎緩緩走至月卿殷身畔,被他一把摟入懷中,低垂的薄唇輕輕一壓,便覆了上去,深深的吻住了韶黎柔軟馨香的唇。

頃刻間,四周的仙禽鳴叫之聲遠去,沉悶深遠的鐘鳴之聲響起,悠遠而肅穆,震耳發聵,像是來自蒼穹,一波又一波,鋪天蓋地,嗡嗡餘韻互為映襯,周圍的聲響和人群都漸漸遠去,剩下的是一種喜、悲、愛、恨都不自勝的心情……

“阿雪————”一聲淒厲的呼喊聲自遠處響起。

韶黎從月卿殷深沉的吻中回神,此刻,她的四周亮起一片靈光,一個深遠而古老的陣法正在腳下蔓延成形,圍繞著她和緊緊摟著她的月卿殷。

韶黎緩緩的抬頭,望進月卿殷那清俊如天邊冷月般的眸子中,此刻,那墨色的俊眸中深情已漸漸隱去,徒留肅穆。

韶黎輕輕地低笑了一聲,“卿殷,這是要做什麼?”

她哀傷的望著他,又轉頭望向發出淒厲叫聲,被籠罩在巨大光牢中的晴然元君,安撫的朝她笑笑。

“月卿殷,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在你的心中停駐片刻嗎?”

韶黎淡淡的,緩緩的從他懷中站直身體,整個人的氣質慢慢從溫柔升至清冷。

月卿殷只是那樣牢牢的盯著她豔麗的容顏,一句話不說,亦面無表情,手一揮,人影便從陣法中慢慢隱去,出現在陣法之外。

韶黎此刻,無嗔無喜、無悲無恨,只那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彷彿要將他清俊挺拔的身影刻入心中,牢牢記住。

“卿殷,還不快動手!”太上大長老此刻滿臉厲色。

月卿殷聞言一頓,隨後手一揮,一座巨大的金色丹爐憑空而降,落在韶黎身旁。

月卿殷修長的手指翻飛,不斷掐訣,瞬間,鼎蓋開啟,一股巨大的靈力將韶黎整個困住,一幅巨大的陣圖隱隱在爐口顯現,陣圖上靈光灼灼妄圖將韶黎的肉身引入爐內。

韶黎被靈力綁縛住不得動彈,緩緩的懸在鼎爐上方,哀傷的望著月卿殷,

“我以為,今日應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能同心愛的男子接受著眾人的祝福,從此相伴相隨一直到身隕道消的那日,可惜,是我想錯了……”

晶瑩的淚珠劃過韶黎悽美的臉頰,落入塵土中消失不見。

月卿殷的俊顏一點一滴漸漸轉為蒼白,向來雲淡風輕的他,此刻眼中醞釀著難以言說的隱晦和痛苦,緊緊的盯著韶黎,口中呢喃,“對不起阿黎,但你要信我……”

“信你,眼下我這般模樣,你竟還讓我信你?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倆相處這麼久,我不信你心中對我毫無情意,只不過這情分比不過你的宗門重要罷了。

月卿殷,我雖眼瞎看錯了人,賠了這一生,卻不願,生生世世都要為這錯誤困在此處,任你們擺佈!”

韶黎眸中哀傷漸漸隱去,冰冷的說道。

“眾位道友,速速隨本尊一起將之拖入鼎中煉成鎮界符!”

天禧宗的太上大長老見月卿殷遲遲不動手,便大喝一聲連同其它宗門的渡劫境修士們一起默唸法訣,一句又一句法訣從眾多修士口中吐出,形成一道又一道符文,符文匯成鎖鏈將韶黎整個人從頭到腳綁縛住,緩緩的往鼎中拖曳。

韶黎渾身上下均被那符文陣割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那種被束縛了心神肉體的劇痛,不斷的拉扯著韶黎丹田中的元嬰,令韶黎臉色越發的蒼白,全身因為劇痛而微微的顫抖,豔紅色的宮裙漸漸被血色瀰漫成深深的硃紅色。

此時的韶黎一動不動,全身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眼睛耳朵唇畔皆汩汩流出鮮血,韶黎桀驁的朝著在場所有人冷冷的笑,“若我不願,你們便休想…….煉化我!”

頓時,韶黎周身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密集漸漸將那些出自渡劫境修士之口的符文形成的陣法緩緩的包裹住,輕輕一聲炸響,符文陣頓時化為片片光點消失。

但是化解符文陣用盡了韶黎所有的靈力,此刻的韶黎面色蒼白,身形踉蹌,搖搖欲墜。

所有修士們見狀神情一緊,紛紛加大靈力重新開始默唸符文,月卿殷望著太上大長老等人口中再度開始默唸起法訣,又望著一身血色形容憔悴的韶黎,眸色漸深,緩步上前,對眾人道:“你們都住手,我來。”

大長老等人聞言果然停下念訣,韶黎絕望的盯著月卿殷俊美的身姿,他們兩人終究還是要走上這樣一條對峙的路,他是想要親手了結她麼?不,憑什麼,她不願意,也不甘心!

新的符文陣緩緩形成之時,韶黎盯著月卿殷挺拔卻蒼白的俊顏,“月卿殷,希望你永遠不會為了今日所為後悔!”

韶黎唇畔綻開悽絕的冷笑,“今日我這異世之魂起誓,必要讓你們所有的處心積慮化為虛無,讓整個玄雲界永遠沉沒在異界能量腐蝕吞噬的恐懼中,永遠…….”

語畢,韶黎懸浮在鼎爐爐口,衣玦翻飛,氣機暴漲,金色的符文如同光滑的細線不斷在她周身盤旋遊走,似乎下一秒便要灰飛煙滅,元嬰從丹田內飛出,高懸在頭頂,元嬰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漸漸不見其形,只餘漫天金芒,如同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瀰漫在這天地間……

眾多修士們見狀驚恐不已,不敢相信區區元嬰境的韶黎,竟然能掙脫他們合力佈下的上古符陣,而那金芒籠罩在每一個念過符文陣的修士身上,每一棵樹上,每一片花瓣上,每一簇碧草間,山川,森林,河流中,直至緩緩的降至地面,而韶黎的身影亦漸漸在那片金芒中消失不見。

從她鮮紅的雲履開始,一點一滴的蔓延。

她的身體如同細微的塵光微粒般散落開來,韶黎低頭望著不遠處光牢中一臉悽偟的晴然元君,將最後的一絲靈力凝成一線,強行穿透光牢的縫隙傳音與她,“師尊,儘快離開玄雲界好好保重,阿黎,走了。”

“不————”晴然元君牙呲欲裂,淒厲的喊著,雙手不畏靈光的灼燒狠狠的抓著光牢奮力掙扎,滿手鮮血淋漓不為所動,只死死的盯著半空中漸漸化為一片光芒消散在這天地間的韶黎。

“卿殷、卿殷你快阻止她,符牌還未煉成,絕不能讓她自爆消失!”

諸多宗門的長老們神色倉惶,驚恐的尖叫著,不斷掐出各種法訣想要阻止,卻依舊阻擋不住韶黎身形的消散。

而月卿殷此刻,彷彿被困住一般,對長老們的驚叫充耳不聞,只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韶黎漸漸消散的身影。

光芒消散的最後,幾顆金色的粒子徐徐墜落在他鮮紅的鞋面上,最後慢慢消散。

似乎,有什麼東西也正在從他體內緩緩的剝離出去,月卿殷呆呆的望著……

晴然元君嘶聲力竭的哭叫著,死命拉扯光牢的欄杆,全身靈光暴漲想要劈開那光牢,任那熾烈的陣法光芒將她的手掌灼燒的血肉模糊。

阿黎她的阿黎,原本好好的,都是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為了一己之私就這樣將她的阿黎害死了,她的寶貝阿黎,晴然元君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低低哀泣……

她不會放過他們,絕對不會!

晴然元君全身的靈力瞬間暴漲,鎖著她的光牢被靈力撼動的閃爍不停,眼看著就要熄滅靈光,晴然元君手一揮便將這光牢破去,眼眸變的腥紅,彷彿下一秒就要墮入魔道……

突然,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她身旁,一手緊緊摟住幾乎瘋魔的晴然元君,另一手輕輕一揮,便讓神志有些瘋狂的晴然元君暈了過去,一個長相絕美的男子滿臉溫柔的緊緊抱著晴然元君,一瞬便已遁出千里之外,漸漸消失在天際。

此刻,那靈光閃爍本欲將韶黎元神煉化成鎮界符牌的丹爐內,赫然躺著一塊瑩白光潔的玉珏,上面道道金紋交錯閃爍,玉玦緩緩的飛出丹爐,欲飛向大殿上五根龍柱盤繞著的須彌八陣圖內,融入其中。

卻轉瞬便被面無表情的月卿殷一把抓住,緊緊的握在手心裡,似要嵌入肉中,血水滴滴答答的順著玉珏滴落地面,形成一顆顆血珠,像是誰的血淚,紅的刺目……

遠處高聳山峰上金光閃爍的裕豐樓,此刻正響起一片轟鳴之聲,隨著韶黎身影的消失,裡頭本應忙著烹飪靈菜的傀儡們紛紛失去生機倒地,而整座裕豐樓亦緩緩的坍塌成一片廢墟。

無數外門弟子驚慌失措的從坍塌的樓中跑了出來,欲哭無淚的盯著不復存在的裕豐樓。

天禧宗,從今往後,再次失去了一項能替宗門創造不小价值的收入,也永遠失去了能與三大宗門齊名的機會。

傀儡閣裡還未售出的機械傀儡們,此時亦紛紛響起一片嘈雜的報警聲,

“警告,警告,全體自毀裝置啟動,十秒記時,十、九、八.…..三、二、一”

‘轟隆————’的爆炸聲不斷傳來,除了已經售出的機械傀儡,從此後,天禧宗再無傀儡可賣,全都自動爆體了,氣的天禧宗新任的傀儡閣掌事青筋直暴,原地跳腳不已。

人群中的姬翎,此刻正一臉陰狠得意的大笑,望著韶黎消失的方向,‘花淺雪,終於把你徹底的除掉了,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賤人,納命來!”被男子摟在懷中混入人群中的晴然元君突然驚醒,聽到姬翎的笑聲,悲痛欲絕的衝出人群厲喝一聲,祭出本命法寶,美眸中帶著血色,元嬰後期接近半步化神的威壓全開狠厲的攻向人群中的姬翎,招招致命。

只有金丹境初期的姬翎如何能抵擋,光是威壓,若不是身邊有清徽道君等人即刻上前替她抵擋著,立時就會被捻成齏粉,凌雲宗的人見晴然元君一上來就攻擊姬翎,認定天禧宗的長老仗勢欺人,團團將晴然元君圍住。

凌雲宗此次亦有一位渡劫境和兩位練虛境的長老前來參加此次大典。

所以,此刻,他們一時間將晴然元君團團圍住,而天禧宗的長老們還沉浸在韶黎的元嬰祭煉失敗的陰影中未曾回過神來,見這邊晴然元君闖出光牢同凌雲宗的人打了起來,卻都不願出手相助。

畢竟有諸多高階修士相戰,晴然元君瞬間便被重傷,她跌坐在地上,噴出一大口血,隨手一擦,冷豔的臉孔面無表情,瞬間便又站了起來,不要命的攻向姬翎,凌雲宗的兩位練虛境的修士見她如此,俱都祭出本命法寶,欲將她拿下。

突然天空中劃過一陣尖銳的厲嘯,令在場的所有修士都一陣暈眩,渡劫境的修士亦不能倖免。

一抹金色的身影在天際劃過,頃刻便出現在晴然元君身旁,一張俊美妖孽的臉,大手溫柔的摟住渾身是傷的晴然元君,輕輕在她耳旁吐出一句溫柔的低語,如同情人般情意綿綿,“燻然,快住手,聽話,你都受傷了,你徒弟的仇,為夫替你報!”,

說罷,身為鮫人一族的王,大妖殷墨練虛境的威壓一開,頓時,凌雲宗的那位渡劫境的修士立時臉色難看,站立不穩。

殷墨妖豔一笑,盯著姬翎,一手溫柔的擦去晴然元君唇邊的血跡,便要上前,突然,斜刺裡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攔住了他,殷墨緩緩轉頭,望著月卿殷冰冷蒼白的俊臉,妖嬈一笑,“既然卿殷道尊要親自動手,那麼本王便讓你了。”

說罷,殷墨摟著晴然元君身形一晃,便再度消失不見。

月卿殷冷冷的站在驚慌不已的姬翎面前,“既然同為異世之魂,為何她死了,你卻還活著?”

說罷,月卿殷手中靈光大盛,一瞬間將姬翎兜頭罩下,姬翎驚恐至極的想要躲避,卻發覺全身早已動彈不得,連著清徽道君等幾位化神境修士俱都動不了半分,從來沒有過的巨大恐懼襲上姬翎心頭。

即便剛才鮫人王殷墨身為渡劫境大妖的威壓,都未曾讓她產生這樣劇烈而驚恐念頭,這月卿殷只是練虛境修為竟然如此……強大。

姬翎的臉色慘白一片,渾身發軟幾乎站立不住,‘撲通’一聲便趴跪在地上。

天禧宗的長老們紛紛出手阻攔,“卿殷不可,她乃天命之女,萬萬不可傷她,恐會遭至天譴!”

月卿殷不理不睬,只冷冷的盯著姬翎,

“天譴?既然我的阿黎得不到天命,憑什麼你就能得。同為異世之魂,她便只能被煉成鎮界符牌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而你就擁有天命?哼,真是可笑至極!”

“卿殷住手,萬萬不可!”天禧宗太上大長老高聲喝止。

月卿殷不為所動,手一揮,一道金芒再度將姬翎罩住,隨後便傳出姬翎淒厲的嘶吼聲,清徽道君幾人拼命想將她從那金芒中救出來,卻一同被那金芒拖了進去,片刻後,那姬翎的喊叫聲越來越小,越來越輕,然後便完全聽不到了。

月卿殷手輕輕一推,一團巨大的靈力再度朝著姬翎頭頂傾覆,僅僅一個呼吸間,姬翎幾人的身影便被這巨大靈光化為齏粉,再不復見。

金芒緩緩消散,地上只餘下幾攤黑色的灰燼。

“卿殷,你這下闖了大禍,殺了天命之女,必遭天譴!”太上大長老急的直跳腳,卻不敢拿月卿殷如何。

月卿殷森然冷笑,“天譴?如今的我,又有何俱之————”

語罷,隨著姬翎的消失,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晴朗的碧空突然被翻滾如同墨汁一般,層層疊疊濃重烏雲,覆蓋住天地剎那間一片漆黑,巨大的閃電撕裂了黑暗,混合著紫金色的雷電不斷在天空咆哮,從茫茫的碧空深處推湧而來,咆哮聲滾過了漆黑的天空,震耳欲聾。

手臂粗的雷電交織成電網轟然朝著月卿殷的方向落下,月卿殷一動不動,只淡然的站立著,任憑雷電不斷的轟擊在他身上,道袍毀損,皮開肉綻,鮮血從口中噴出,依舊站立著巍然不動,天地間,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移動他分毫,如同雕像一般,靜靜的矗立著。

姬翎與清徽道君等人的消亡,還有此刻天象的恐怖,令在場的諸多修士大驚失色,紛紛駕起法器逃離,消失在天際。

修士們在烏雲下抱頭飛竄,慌不擇路。

天禧宗的長老們則紛紛祭出法器法寶,驚慌失措的想要替月卿殷抵擋住洶湧磅礴雷霆萬鈞的閃電。

隨著雷電不斷的轟鳴下,月卿殷巋然不動的身影漸漸籠罩在雷電之中,待雷電緩緩離去之後,月卿殷的身影徹底消散在這廣博的天地間。

此時的天禧宗大長老面色蒼白,威嚴盡失,痛哭流涕,一日之內,先是佈局多時的棋子韶黎自爆未能形成符牌鎮住此界,使得他們功虧一簣。

更有天命之女被月卿殷所殺,最後,承接著天禧宗未來命運的宗主月卿殷又被天罰化為齏粉,這樣的鉅變讓天禧宗的傳承幾欲斷絕,長老們臉色晦暗,灰心喪志,太上大長老更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而眾人現在還沒有發現的是,整個玄雲界都將在這黑壓壓的雲層中慢慢的灰飛煙滅,成為一個虛無的破碎空間,正如韶黎自爆前念出的詛咒那樣……

綿延數千萬裡外的巍峨群山句芒山,一處陡峭山崖內,黑暗的洞府中,靈光陣陣閃耀,地面上出現無數道閃著靈光的符文,一道女影,突然出現。

透過古老傳送陣傳送過來的韶黎,‘噗’的噴出一大口血,跌坐在地上,失去煉化多時的身外化身,還是令她的神魂遭到重創。

想到月卿殷那張冰冷的俊顏,亦讓她心中隱痛。

雖然她早有準備,可是直到真正面對時才發現,對月卿殷,她是那樣的不捨,畢竟是她深愛過的男人哪。

‘噗’地一聲,韶黎又吐出一大灘血,神形俱傷的她,容不得她再沉湎與兒女情長之中,勉力盤腿而坐修煉靈力,恢復傷勢。

喝下整整一壺白玉樓閣裡的太真五行神樹汁,又有靈樨替她護法,整整一個月後,韶黎才勉強恢復一些傷勢。

韶黎拿出極品靈石再次啟動洞中的遠端傳送陣。

這個傳送陣的所在乃是從狐族老祖狐罡子處得來,便是當時韶黎救她的要求之一。

只因韶黎早已預料到有這一天,便設法找到殷墨,讓他來接走晴然元君,雖然殷墨之前強迫師尊與他雙修,但是他對晴然元君確是真愛,這是她多次試探得出的結論。

比起天禧宗那幫道貌岸然的長老,在她離開後,自然是由殷墨護著師尊才更好。

晴然師尊雖然清冷,其實內心長情,對她又太過愛護,所以這次請來殷墨的事,自然是連晴然師尊事先都不知曉的,韶黎怕她對宗門還有所留戀,不肯離開,所以,儘可能的瞞著她。

雖然她替師尊做的決定不一定是最好,但是肯定比繼續留在那個令人噁心的天禧宗強,而且月卿殷那人太深不可測,她怕她假死之後,月卿殷會找上師尊的麻煩。

韶黎蒼白著臉色重新進入傳送陣陣眼,轉瞬便消失在這茫茫大山之中…….

而玄雲界中,數月後,因著接連失去了兩任掌教、又失去三位元嬰女修的天禧宗,再不復往日的大宗門景象,跌落至四流宗門,大量的靈脈被凌雲宗、天心宗、靈寶宗等大宗門瓜分,天禧宗從此一蹶不振。

而雪淵海中的鮫人王殷墨從天禧宗迎回鮫後晴然元君,帝后二人琴瑟和鳴,殷墨曾誕下一子,百年後帝后二人終至得證大道,帶著整個鮫人族飛昇仙界。

此刻在那遙遠的仙界九重天之上,應黎仙尊緩緩的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將一抹元神收入丹田。

流瀾對著那一池金蓮出神,池中那一抹紫色的身影似是巍然不動,只不過方才他身下的那一朵金蓮粗大的根莖正緩緩沒入水中,彷彿再也承載不了仙尊輕盈的仙體。

一旁的流瀾偷偷紅了眼眶,君上他為了護住垮塌的九重天護界仙障受了重傷,導致元神四散,為了找回散落下界的元神,好不容易花費了九千年才從下界收回了大半元神,眼瞅著仙力便要恢復,卻不知為何,又毀在了那下等小千世界玄雲界中收回的那一抹元神之上。

如今君上的仙體......

流瀾一抹眼淚,咬牙奔到蓮池旁,“君上,莫要再自責了,那個女修,不過是個下界道修罷了,連個仙都稱不上。

您的分神體本已耗費了一絲元神替她造了個假身置於那丹爐之中頂替與她,是她自己不信您啊君上!

她不信您,寧可自個燃燒神魂灰飛煙滅也不願信您,怎能怪您。

您為了她不惜忍著損傷神體的痛楚拖延了神魂歸位的時日,只為多陪她幾年。

您更為了她不惜被玄雲界的天道規則傷了那一抹歸位的神魂,也要將那天命之女斬殺,替那女修報仇。

這本已是她莫大的福分,是她不肯信您,自個兒斷了個兒的生路,君上您為何還要為她費心勞神,阻礙仙體的恢復。

那女修已沒了神魂斷無可能再投胎轉世,且她本就不屬於這裡,她是異世魂,興許她這才是真正的回去了,回到她來時的地方去了。

君上,流瀾求您了,忘了她吧,莫再為她費神了,仙體要緊哪……”

應黎仙尊恍若未聞,那美若神祗一般的清冷俊顏上面無表情,只他座下那朵碩大的金蓮,本該筆直的莖稈又有一寸緩緩沒入了水中……

流瀾見之,瞬間又紅了眼眶,只是再不敢妄言,就怕引得君上越發的傷心…….

第一卷 玄雲界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