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章 陰謀的開始

韶黎撒嬌似的抱了抱月卿殷,轉身便回了漓寰殿,並沒有看見身後月卿殷那俊美的眸中,流露出來的痛苦壓抑。

韶黎盤膝而坐,一邊用靈力遊走全身,一邊想著那日在陰癸教母的洞府中發生的事。

她猶記得當時被那陰癸教母抓住,欲要對她行不軌之事時,她引發了體內靈力的暴動,然後將那陰癸教母反殺,直到月卿殷趕到將她喚醒,她便已晉階了元嬰。

當時她的金丹還吞了那陰癸教母的元嬰!

頓時,韶黎的臉色有些難看,努力壓下隱隱作嘔之意。

韶黎臉色有些蒼白,望著窗邊矗立的人影淡淡的道:“卿殷,我此番貿然晉階元嬰,境界不穩需要閉關些時日。”

“好,這漓寰殿中,不會有任何人敢來打擾你,你好好修煉,本尊在外面守著你。”

韶黎聞言溫柔的應道,“好。”

月卿殷身影緩步走到她身旁,伸手撫摸著韶黎的臉頰,似有無數的眷戀,最終閉了閉俊眸,轉身走出房門。

韶黎緩緩斂下笑容,垂下眼眸,遮蓋住眸中的冷色。

手一揮,從樹母小世界中取出一枚銀色的符牌,上面刻畫著仙界陣法:‘都天烈火仙陣’,此陣可攻可守,用來防禦便是最好,就連渡劫境的修士都別想窺伺半分,乃是從狐罡子手中得來。

從樹母小世界的低階仙靈礦中抽出一絲仙力,將符牌啟用,一陣炫目的七彩光芒閃爍後,符牌便消失不見,如此,韶黎方才真正放下心來,同時,喚出了靈樨。

“開始吧靈樨!”

“阿黎,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這套功法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是十分危險的,若有不慎,你將會魂飛魄散。”

“靈樨,以我現在的處境,遲早也是個魂飛魄散的結局,何不如一拼!”

靈樨沉吟了片刻,“好,阿黎,既然你決定了我便來助你。”

“謝謝你,靈樨。”

靈樨閉眸輕輕吟唱起來,一段段符文隨著她的吟唱,沒入韶黎的靈府之中。

隨後,靈樨手一揮,一段碧白色的樹枝從小世界內飛出,來到韶黎面前。

閉眸盤膝而坐的韶黎對著樹枝飛快的翻動手指,一道道法訣不斷打出,丹田內的靈力洶湧而出,漸漸的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韶黎的對面,與她長的一模一樣,只是此刻的人影還有些虛幻,並不是實體。

隨著韶黎掐出的法訣越來越多,越來越快,丹田內的靈力釋放也越來越多,幾近乾涸,韶黎手一揮從樹母小世界中祭出大把的低階仙靈石,透過不斷的吸取這些仙靈石的靈力,將對面那個身體塑造的越來越完美,越來越凝實。

最終,一個一模一樣的韶黎出現在她的面前,韶黎緩緩的睜開眼,那人也緩緩的睜開眼,韶黎微微一笑,那人也微微一笑,韶黎心中十分滿意,這具身體便是她用天魂木煉化出來的肉體分身。

接下來就是最最關鍵的地方了,韶黎手一揮丹田內靈霧繚繞的元嬰便出現在眼前,韶黎口中唸唸有詞,紫金色靈霧包裹著的元嬰便顯出了它真正的面貌,是陰癸教母那半男半女的醜陋模樣。

韶黎衝著那元嬰輕輕一點,一段金色的符文從指間流出沒入那元嬰之中,漸漸的,元嬰開始變幻模樣,一點一滴,從頭髮開始,慢慢的變的同韶黎一般模樣,沒入rou體分身之中。

而韶黎此刻的丹田內,還是一顆紫金色略帶裂紋的金丹,滴溜溜的懸浮在那裡。

這才是韶黎真正的金丹,之前那場晉階元嬰的雷劫,不過是她用狐族老祖狐罡子所教的秘法,將那陰癸教母的元嬰攝來抹去靈識後裹上自己的金丹所化的虛影,矇騙天道所致。

而韶黎眼下所做的一切,都要從那日替天狐族的族長狐罡子修補元神之事說起……

當日,她替狐罡子剔除了那詭異的異界能量,完全修補好狐罡子的魂魄,又用八門伏靈陣將狐罡子原形狐身內的異界能量全部拔除,徹底令狐罡子完全恢復。

狐罡子為了報答她,將她自輪海秘境開始的所有事情一一道出。

原來自她入了那輪海秘境的幻境不久,便被人在體內中下了上古幻魂咒。

此咒與身體無害,但它厲害的地方在於能將修士元神中的一段記憶任意修改,還能隨意操控修士的情感,令修士情感和意願完全為此咒的施咒者所操控。

被修改的記憶和情感......

韶黎剎那間便想到了,自入了那輪海秘境,她便對月卿殷那越來越深的依戀之情,曾經的她是那樣警惕著這位練虛境的大長老,一個輪海秘境之行,便讓她徹底沉溺在情愛之中……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辛奴給她的那根髮釵,裡面真正顯示出來的資訊是:快跑,離開玄雲界,否則恐有性命之危。

辛奴利用髮釵傳出這樣的資訊,卻不讓她當時發現,而是要在她晉階元嬰時才能知曉,這便是另一重可怕的地方。

是什麼令辛奴即便是向她發出警告,亦只能在她晉階元嬰之後,她晉階元嬰之後,難道有什麼人在覬覦她的元嬰麼?

頓時,令韶黎細思極恐,而狐罡子想來是知道情況的,但是也不能與她明說,只是給了她許多保命的功法和法寶,不斷的叮囑她,要小心。

若不是因為她親自修補了狐罡子的魂魄,那狐罡子必不會對她如此親近,肯將實情向她透露出一些,她雖還未完全猜出來到底是什麼人對她的性命虎視眈眈,卻知道,她若毫無作為,則必死無疑。

於是她便向狐罡子學了一些仙界的手段來煉製分身,又故意裝出元神受傷虛弱的模樣,特意繞道望月城,引來那個書中描寫過的邪修陰癸教母,將他滅殺之後,吞噬他的元嬰,偽裝成分身。

這樣,應該能暫時瞞過那些覬覦她真正元嬰的人,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月卿殷的參與。

韶黎不否認自己對月卿殷的感情,雖然是因那上古幻魂咒而起,但她若對他絲毫不曾有情思,這上古幻魂咒便對她無用。

可惜的是,不知在何時,韶黎對月卿殷這太上長老警惕與防備的同時,竟也慢慢地被他的俊美與強大所吸引,果然,她也是那種能被絕美的皮相誘惑的俗人吶。

‘輪海秘境’中一次又一次的幻術,一重有一重的幻境,導致她與月卿殷的感情從微末到深厚。

而那妖王辛潼不知同天禧宗達成了怎樣的協議,竟然不惜讓親妹妹拖著那樣嚴重的病體,一次又一次的施展九尾狐族特有的幻術,最後更是用上了九尾狐族特有的情毒,只為了讓她與月卿殷有了夫妻之實,神魂交融之下,情感越發的為上古幻魂咒所控。

狐罡子說過,“對小友你種下此咒術之人,必定是需要你的神魂,要你的神魂心甘情願為他所用。”

神魂,心甘情願為他所用……神魂?

韶黎心中突然一凜,她的神魂,她的來自異世!

這件事整個宗門早就知曉,是她上次重新晉階金丹境後,重新點了魂燈後被玉屏元君那個老妖婆發現並揭發的,當時,雖然就這樣被她糊弄過去了,卻沒想到,他們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宗門,竟然是想要她的神魂!

但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甚至要聯合妖王辛潼對她施咒,到底需要她的神魂心甘情願的為他們做什麼呢?

反正,她遲早會知道的,只不過,知道之時便是她的死期了,而晉階元嬰之後,神魂會比之前的更為強大,他們需要她的神魂變的更為強大一些,然後再出手!

如今她特意用陰癸教母的假元嬰偽裝成元嬰修士的模樣,就等著他們出手了。

韶黎曾問過狐罡子,這上古幻魂咒可有解法,然狐罡子的回答便是,無須解除,只要中咒之人發現了,這咒便已解開。

但是這門咒術看似如此雞肋無用,對她來說卻正好,能令她輕易愛上月卿殷,對月卿殷情根深種,卻絲毫不傷她的神魂。

屆時她無力反抗之時,即便解開了這咒術,也無力迴天,只能任那下咒之人得到她的神魂,隨意操控。

真是高明至極的陰謀啊,若不是她救治狐罡子的手段乃是補魂,而且經由她親手補過的魂魄,會自然的對她產生親近感,所以才能看出體內的上古幻魂咒,並告知了她,否則的話,她又如何能發現,在她身上竟有著如此大的一個陰謀!

此刻,韶黎心中只有緊迫的危機感,如同濃厚的烏雲,沉沉的壓在她心頭。轉而想到月卿殷,更加令她心中有些鈍痛起來……

韶黎起身,望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分身,食指在自己眉心一點,元神從體內飛出沒入分身體內。

瞬間,本體便倒了下來,靈樨伸手接住,藏入樹母小世界中。

韶黎元神進入分身,靈力微微逆轉,一口鮮血噴出,分身便如同受了大傷一般,臉色蒼白。

撤下都天烈火仙陣,韶黎身子一歪,便倒在榻上,屋外藍色的身影一晃,便已將她孱弱的身體抱住,月卿殷此刻萬分焦急,“阿黎,你怎樣,是穩固修為出岔子了麼?”

“咳咳,我沒事,就是修煉不小心有些走火入魔……”

說完,大片大片的血霧從口中噴出,韶黎頓時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阿黎————”月卿殷滿目焦急,緊緊摟著他,替她穩住體內混亂的靈力,又喂她吃了一顆高階回春丹,才將韶黎的傷勢稍稍緩和。

韶黎再度睜開眼睛,虛弱的朝他笑了笑。

“怎麼回事,不就是鞏固修為麼,如何會走火入魔至此?”月卿殷此刻不復往日的清冷,語氣十分擔憂。

韶黎定定的望著他俊美的容顏,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他的焦急,他的擔憂都是真的麼?

韶黎垂下眼眸,“不知為何,原本晉階元嬰時沒有的心魔,卻在穩定修為時突然出現,我沒能抵得過那心魔,差點反噬,好在及時收住了心神,至少沒落個魂飛魄散。”

“胡說,不過小小心魔而已,怎會魂飛魄散,你乃元嬰修士,切不可妄自菲薄。待我日後替你護法,定要叫你除了那心魔。”

月卿殷聞言越發的擔憂,此刻的話,比往日都多些、急些。

韶黎仔細的望著他焦躁的模樣,唇畔的笑意微微苦澀,若他的情意都是真的,該多好啊……

月卿殷望著韶黎蒼白憔悴的模樣,心中鈍痛,“你好生在殿中休養,暫時不要妄動靈力,更不可打坐修煉,待身體恢復了再說。”

韶黎沒有反駁,乖巧的點頭,疲憊的縮回雲被中,閉上眼入睡。

月卿殷溫柔的替她塞好被角,沉默的凝視著韶黎熟睡的容顏,而韶黎此刻並未睡著,自然能覺察。

被他望的太久,韶黎終於忍不住,睜開美眸,月卿殷擔憂的問道,“怎地又不睡了,可是身體不舒服?”說著一道道靈力自他掌間沒入韶黎體內,緩解她身體的不適。

韶黎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他的大掌,情不自禁的低喃道,“若這一切都是真的該多好?”

月卿殷修長的手指點點她的俏鼻,“什麼真的假的,可是病糊塗了?”

“卿殷,你真的擔心我麼?”韶黎淡淡的笑,眼神直直的望著他,像是要直直的望到他心裡去。

月卿殷緩緩低頭靠近她的臉頰,認真的盯著她的美眸,

“阿黎,你為何突然懷疑起本尊來,是本尊哪裡做的不好,惹你不喜了?”

那俊雅的眸子裡有著執著和溫柔,還有著不容置疑的深情,韶黎語氣一軟,“沒有,是我胡說的。”

心中有些苦澀,真不愧是月卿殷,如此的深情模樣,這誰能受得住,也不怪她之前會被迷惑吧。

在韶黎剛成為花淺雪時,月卿殷對她的嫌棄厭惡與不屑一顧,她至今仍深深記得。

如此說來,身為天禧宗的太上長老,為了宗門,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連感情也是可以出賣的麼,連自己都能騙過去而偽裝出來的深情麼!

韶黎心中一陣悲涼,月卿殷啊月卿殷,不愧是天禧宗的太上長老,連感情都能為了宗門而貢獻出來,她確實甘拜下風。

韶黎垂下的美眸中漾起絕然,月卿殷,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既然你要玩,那我必當奉陪!

隨後的日子裡,韶黎身上的那點小傷自然在月卿殷的精心護理下很快痊癒。

兩人就這樣在承淵峰上平靜的生活,彷彿遠離了塵囂,遠離了修煉,遠離了整個天禧宗。

韶黎絕口不提雙修大典的事情,月卿殷也彷彿忘了一般,不曾再提。

這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韶黎手一揮,廣闊靈田上的符牌便被收回,她的身邊立著兩個清秀的小童子,

“朝顏、朝辭今日為師收回這符牌,且將你等煉製的符牌換上,讓為師看看你們這段時日以來的修煉可有進步?”

“是,師尊!”兩個小童子異口同聲,十分乖巧的祭出兩塊符牌,兩塊符牌沒入靈田之中,瞬間便漾起一陣靈光,兩個童子手中掐訣不斷,口中唸唸有詞,整個靈田上靈光閃耀,一會兒施下靈雨,一會兒佈下靈霧,十分熱鬧。

韶黎頗為滿意,點點頭,衝著兩個小童子道:“不錯,沒有懈怠,為師很欣慰,這裡有兩件法器,兩具獅虎傀儡,兩瓶天璇丹,賜予你二人,算是獎賞。”

兩個小童子聽到法器傀儡還有珍貴的天璇丹,早就興奮地小臉紅彤彤,“多謝師尊!”

修真之人皮相本就好看,韶黎眼見著兩個小徒弟如此玉雪可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兩人的發頂,“要勤加修煉哪,不可懈怠,知道麼。”

“是,弟子謹遵師尊法旨。”朝辭一臉老成的道,“不過師尊,可否不要再摸弟子的頭了,弟子已經長大了,師尊老是這般,弟子會被師兄弟們笑話的。”

“師兄就是愛操心,整個承淵峰只有我倆是師尊的徒弟,師尊又是卿殷道尊的道侶,誰敢笑話我們。朝顏最最喜歡師尊,師尊隨便摸,朝顏不生氣。”

年紀更小些的朝顏很是依賴亦師亦母的韶黎,對朝辭的老成不屑一顧。

此刻,更是努力的踮起腳尖,將小身子依偎在韶黎懷中,對韶黎親暱的不行。

“師弟,你,唉……”朝辭有些怒其不爭的嘆氣。

韶黎看著兩個小娃兒鬥嘴十分有趣,想起那天,收兩人為徒時的情景……

那日,一群小道童圍著什麼吵吵嚷嚷,“朝辭、朝顏你們這兩個小偷,竟敢偷了道尊的法器,看道尊回來怎麼懲罰你倆。”

“就是、就是,待道尊回來,定要將你們趕出承淵峰去。”旁邊的小道童們起鬨。

“不過煉氣期一階的廢物,竟敢妄想道尊的法器,真是膽大包天,看我替道尊先收拾了你們兩個小賊。”

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滿臉妒意的盯著朝顏手中的符牌,一把搶了過來,

“給我往死裡揍!”隨著這個少年的話,一幫弟子們呼啦啦的圍著朝辭、朝顏兩人拳打腳踢。

那日,韶黎恰巧有事路過,看的直皺眉。

這天禧宗的內部真是一塌糊塗,雖說修真一途本就弱肉強食,但若是在宗門內只知如此逞兇鬥狠,嫉賢妒能,還如此欺凌弱小,這樣的宗門還真是一無是處。

韶黎疾步走是上前去,“快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眾人一見韶黎身影,自是認得她乃卿殷道尊的道侶,立馬一臉驚嚇的跪地,“弟子們參見元君。”

“怎麼回事,宗門內禁止鬥毆,你們都不知麼?”

“稟告元君,不是弟子們私鬥,實在是朝辭、朝顏這兩個小賊實在可恨,竟然敢私自盜取卿殷道尊的法器,弟子們看不過去,這才出手懲戒。”

那個高個子的少年道童一臉精明,討好的望著韶黎。

韶黎皺皺眉,對這人很不感冒,“他們偷盜的法器乃是何物,呈上來本君看看?”

“是,元君。”那精明的少年拿著一塊符牌恭敬的遞到韶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