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黎一看便明白了,這不是她去蒼壁城前隨手送給兩個小童子的符牌麼,冷冷道:“你說這符牌乃是朝顏、朝辭兩人偷來的?”
“啟稟元君,正是。”精明的少年一臉得意,這下好了,元君都知道了,看你倆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朝辭、朝顏————”韶黎冷冷開口,
兩個小童子滿臉青紫,戰戰兢兢的跪在韶黎面前,“弟子參見元君。”
韶黎一臉不耐煩,“為師上次賜予你們符牌之時,不是說過了,已收你倆為徒,怎麼,你倆可是不願意麼?”
兩個小童子驚呆了,滿心以為會受到重罰,結果,突然變成元君的徒弟了,這叫兩人怎不吃驚。
元嬰大修士殷黎元君吶,乃是堂堂承淵峰峰主卿殷道尊的道侶啊,要收他們倆為徒?這天大的喜事,令兩個小童子顯然似不敢相信的嚇懵了。
片刻後,兩人望著韶黎微微皺眉似有不耐的神色,這才驚喜不已,恭恭敬敬的跪下朝著韶黎磕頭,“弟子願意。”
而其他的童子則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兩人,尤其是剛才甚為囂張跋扈的少年,此刻嚇的戰戰兢兢趴跪在地。
原來朝辭、朝顏竟是殷黎元君的徒弟,那符牌法器原是殷黎元君所賜,他們剛才打了兩人,又搶了兩人的法器這可怎麼辦?
都是蘇嘯這傢伙的錯,看中了朝辭、朝顏手裡的法器符牌,非要讓他們幫他奪過來,結果,這符牌明明是元君賜給他們的,這下慘了,闖大禍了!
眾人立馬惶恐的跪下,“請元君恕罪!”
韶黎淡淡的瞟了他們一眼,知道這種事情在外門實在太多,管也管不過來,便道,
“既已知錯,本君便罰你們清掃漓寰殿一年,好了,起身領罰去吧,別讓本君再看到你們欺凌同門”。
說完,韶黎凌厲的盯了那個高個子少年蘇嘯一眼,直盯的他兩股戰戰這才放過了他。
春光明媚,這日韶黎閒適的靠在廊柱上,眯眼望著不遠處那道悠然而坐的俊逸身影,不愧是月卿殷,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便已惹得殿內殿外的女修們滿臉激動,滿心的愛慕之色。
月卿殷容貌傾城絕美,修為又高,才不過堪堪兩百歲不到,便已是練虛境後期接近半步合體境的大修士,這樣的修為自然引得眾多女修趨之若鶩。
韶黎又轉頭環視了一圈大殿內幾個新近晉階的元嬰女修,她們的眼中皆是一片愛慕之色,轉而望向韶黎之時,卻是滿目的嫉妒之色。
還有那些長老們,各個對著月卿殷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就連掌教凌霄道尊那個虛偽勢力的老傢伙,都對他一團和氣,平易近人。
也不知凌霄道尊這掌門位置坐的可還舒服,明眼人都看的出,整個天禧宗似乎都在捧著月卿殷,而不是他這個掌門。明明兩人的修為也差不多,也不知凌霄道尊私底下是否寢食難安?
韶黎想到此處不禁嘲諷的微微勾唇,如今這些人盯上了她寶貴的神魂,悄沒聲息的在她身上張開了一張大網,將她誘入網中,只待她毫無所知的一頭撞入,便再沒了逃脫的能力,只能在那網中垂死掙扎,直到被吞沒。
韶黎臉色越發的冰冷,遠遠望見月卿殷向她投來的眸光,便收斂了心神,微勾嘴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而後漸漸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了她眼中的所有情緒。
今日乃是天禧宗十年一次的門派大比,望著大殿下人頭攢動,那些或激動、或緊張、或淡然的內門或外門弟子們,她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不,也許她從來就同他們不一樣,從她的魂魄進入花淺雪的身體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她與他們完全不同!
一陣清冽的淡香傳來,溫柔的大手輕輕撩起她鬢邊垂落的髮絲夾在她耳後,韶黎抬起臉望著眼前精緻完美的清冷俊顏,伸出手摟著他的腰,投入他的懷中。
隨即,韶黎勾出一抹清淺邪肆的笑,拉著他溫暖修長的手指,與之交握,“閒來無事,不如陪我去看內門弟子大比?”
月卿殷望著韶黎,總覺得近日的她有些不同,但又歡喜她的笑顏,便溫柔的應了聲:“好。”
頓時,大殿內外響起一片女子的輕輕抽泣聲,韶黎聞聲唇角微彎,哎呀呀不小心,碎了一地的芳心啊,可是怎麼辦呢,如今的她,自顧且不暇,哪有空管別人的愛恨嗔痴呢!
韶黎拉著月卿殷,在觀看區的角落裡坐下,打量著身邊的男子,一襲華貴的紫藍色錦袍,眉目如畫,絕代風華,就這麼被她拉著席地而坐,也絲毫掩蓋不了他的傾城之姿。
而她則故意挽著他的手臂,螓首依偎在他肩頭,巧笑倩兮同他調笑著……
月卿殷只是溫柔的摟著她,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都靜靜的聽著陪著,偶爾回以一兩句,或伸手替她拂開被風吹亂的髮絲,望著這樣的月卿殷,韶黎眼神一黯,突然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下顎,粉色的櫻唇覆了上去……
月卿殷只是微微一愣,便隨她動作,漸漸的,俊眸中的神色越發深幽,手一揮一道靈光一閃,兩人便消失在原地。
在那一刻韶黎不經意間回眸,余光中望見了觀望臺上眾多咬牙切齒的女修,一臉晦暗不明的掌教,還有,令人驚訝竟然會在此刻出現在天禧宗的姬翎!
不待韶黎細思,眼前的俊美男子已不容得她逃避,一縷輕柔的日光如流水一般,像一匹銀色的柔紗,透過窗欞情輕灑其上,宛若鍍了銀,更平添了一絲絲誘人魅惑……
黑色寂靜的夜中,一抹身影不斷在夜色中飄移,似有若無。
韶黎輕輕喘了口氣,停下身影,稍歇口氣。
天禧宗八大峰,幾百個山頭陸續都被她踏遍,望著手中金黃色形狀怪異的小巧花朵,韶黎眼神中精芒一閃而逝。
口中輕輕吐出咒文,手中那朵長相怪異的小花彷彿活過來一般,輕輕搖了搖花瓣,緩慢的像人似的伸了個懶腰,短短的花枝便如同藤蔓一般長了起來,花枝越伸越長,越伸越遠,花瓣也越張越開……
當整個如吊鐘般很不起眼的小花全數盛放之時,竟隱隱有了一絲威壓,花朵已完全脫離了之前的吊鐘模樣,現在的它狀如小獸,昂首俯身,似乎在聆聽些什麼一般,漸漸的從小獸口中陸陸續續吐出人言,而一直在聆聽著的韶黎的臉色卻是越發沉重……
翌日,天禧宗上下一片緊張忙碌,無他,只因宗門內竟然出現了食人的魔物。
好些法力尚淺的外門弟子都被那魔給吞噬了魂魄,身體也如同一張被抽乾了精氣的皮囊,乾癟如枯樹皮。
這一狀況,頓時嚇的一眾弟子們兢兢戰戰、人人自危。而法力高強些的內門弟子們也被告知要小心行事。
宗門內各峰首座紛紛派出手下,法力高強的親傳弟子在宗門內不斷的巡視,力求能發現那隻如今荼毒著整個宗門的魔物。
不出十日,有訊息傳來,玉淳峰內竟然發現了這隻魔物的蹤跡,只因玉淳峰中幾個外門女弟子竟然被生生吸乾了渾身精氣死在了峰中。
這下,韶黎亦有些緊張,她立刻御劍飛往柔月峰晴然元君的洞府外,待見到安然無恙的晴然元君時,心中大石才慌慌然落地。
月卿殷隨之趕來,但見她們師徒倆安然無恙的談笑風生,便放心回了漓寰殿。
韶黎一邊笑盈盈的拉住晴然元君的手,一邊將一塊玉簡不著痕跡的塞入她手中,隨後,兩人又聊了許久,韶黎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柔月峰。
漓寰殿中,月卿殷早已等在那裡,一見韶黎身影便將她摟入懷中,
“勿怕,晴然元君的修為不低,當年也是天禧宗百年一見的修煉奇才,那魔物不過吞了幾個煉氣期的弟子而已,成不了大氣候。倒是你,最近不要到處亂跑,若是不小心被那魔物撞見,就怕傷了你。”
韶黎笑睨了他一眼,“我如今好歹也是堂堂的元嬰修士,弟子都收了兩個,還怕只魔物不成,方才去看望師尊也不過是久不相見,有些想念罷了。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了,若是遇見,滅了它便成,正好替宗門除害了。”
“不可————”月卿殷突然高聲一喝,韶黎一驚,月卿殷從未如此疾言厲色的同她說話,從來都是從容淡雅、溫柔清和,如今這是……
對著滿面驚色望著自己的韶黎,月卿殷無奈一笑,
“對不起,是本尊有些急躁了,據說那隻魔最厲害的地方不是它能啖人血肉,而是吞噬修士的神魂。
哪怕是高階修士的魂魄也不在話下,之前傳來的訊息,迷林峰的峰主曾欲親手擎住這隻魔,沒想到不僅沒能抓住還被它傷了神魂,如今修為已跌落至金丹初期了。
長老們也曾多番出手替迷林峰主消除那魔物所幻化出的魔氣,沒想到魔氣是除了,可修為也跌了好幾階,況且元神一直不穩,恐怕日後迷林峰主的修為想要再晉階怕是已無可能。
除非找到天材地寶來修補元神,可玄雲界內可修補元神的靈寶是少之又少,宗門已經派出不少弟子去尋,也未知哪一日才能尋到。”
“這麼嚴重,那你方才怎麼不早同我說,我也好同師尊說說,讓她多加防範。”
“這事宗門內的長老們人人皆知,你師尊自是知曉的,她不會有事,你放心。”
“宗門內人人皆知啊,那為何我卻不知,好歹我也算是宗門內的元嬰長老吧,就算我沒有一峰可統領,也不必如此將我排斥在外吧。”
韶黎臉色晦暗,有些委屈的撇嘴,月卿殷有些無奈,只得摟著她輕聲安慰。
“卿殷,之前我從未問過你,為何掌教師尊他如此的厭惡我,以至於如今我就算是修煉至元嬰境也無峰可統。
明明宗門內所有元嬰境修士都能成為一峰首座,有無數身家和宗門賞賜。
只有我,無峰可統,更無天材地寶的賞賜,憑什麼?”
月卿殷聞言越發愛憐的將她攬入懷中,“好了,有本尊在,你想要什麼宗門賞賜,本尊都替你尋來,再說如今本尊的這玉承淵峰不是都任你統轄麼,彆氣了,嗯?”
“那不一樣,總之,你今日必須告訴我,掌教師尊他到底為何厭惡我至此?”韶黎固執的望著月卿殷。
半響,月卿殷只得輕輕嘆了口氣,同她娓娓道來,掌教道尊同她師尊那不得不說的一段往事。
韶黎聽聞心中暗驚,原本師尊也同她說過一些,但沒有月卿殷說的這般詳細。
沒想到師尊同掌教之間還有這樣的牽扯,壓下心底的驚詫韶黎道,
“這掌教師尊他自己無用不得師尊歡心,便是連師尊寵愛我也要嫉妒麼?
這般說來,此前師尊為了修補我的靈根,去雪淵海替我取回那‘萌乳’而失了元陰,豈不是要讓他對我恨之入骨?
卿殷,這掌教師尊怎地如此小心眼,作為一宗執掌怎可憑藉私人恩怨便將宗門利益放在一邊,像我這樣的元嬰修士本該被宗門好好培養,如今卻落的如此爹不疼娘不愛的地步,掌教師尊如此作為,難道其他長老們都沒有異議麼?
莫怪我師尊看不上他,如此心胸狹隘、陰險卑鄙的無恥小人怎配得上我的師尊。”
“放肆————”月卿殷聞言一聲厲吼,韶黎一怔,呆呆的望著他,眼眸晶瑩,眼角淚滴欲落不落,煞是惹人憐愛,
“你竟然吼我,果然我在你心裡是比不上宗門重要的,我早該知道。”
月卿殷深吸一口氣,淡淡道,“阿黎,不可對掌教如此無禮,再說,那鮫人王不過區區一妖物,怎堪與我人族修士為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阿黎,今後切不可如此妄言。”
韶黎怔愣的望著此刻一臉厲色的月卿殷,心中喃喃默唸: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麼!
韶黎的心中一片冰冷,怪不得……
如今她終於想明白了為何她總是得不到宗門的喜愛,原來一句‘非我族類’便已說明了一切。
恐怕自她奪舍於花淺雪的那日起,宗門便早已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只不過她還有利用價值,這才不冷不熱的留著她,好將她最後的一點價值榨乾。
月卿殷,其實我韶黎在你的心中亦是那非我族類裡的一員吧,所以才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騙取我的情愛,只為能讓我死心塌地的為宗門所用!
月色朦朧,整個漓寰殿都籠罩在靜謐的夜色之中。
韶黎在漓寰殿的靈獸園中瞎逛。
此時,大部分靈獸都在熟睡,唯獨角落裡一隻小小的仙鶴一直不曾睡著,一遍一遍的在那靈氣罩中翩然起舞,鶴鳴高昂。
韶黎有些訝異,看看旁邊熟睡的靈獸們,怕這隻小仙鶴整夜嘶鳴吵著了其他靈獸,索性將它從靈氣罩中放出,帶著它御劍飛至偏遠的山峰,任它玩耍。
小鶴自靈氣罩中出來,彷彿更加興奮,不斷的在韶黎面前翩翩起舞,韶黎看的十分開心,從乾坤鐲中摸出高階靈獸丸餵食與它。
突然,韶黎一彈指,一道靈氣悄然無聲的將興奮的小鶴擊暈,放入靈獸袋中。
炫月煥日鏈蓄勢待發,發出‘錚錚’的鳴響,環繞在韶黎周身,半月形的鏈頭直指前方一片黑霧籠罩之處,一道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來,體態妖嬈,眉目豔麗。
韶黎見到此人面容,便緩緩的笑了起來,“玉屏元君,這夜半更深露重,不知玉屏元君所為何來?”
玉屏元君此刻的表情與平日裡完全不同,眼波嫵媚,狹長的美眸中似有一抹腥紅閃過。
玉屏元君血色的櫻唇微勾,“你這小賤人三更半夜的不睡,跑到我玉淳峰來作甚?怎麼,是那卿殷道尊還不能滿足你麼,要你大晚上的還到處閒逛?”
韶黎皺眉,“玉屏元君說的這是什麼話,卿殷他奉師命出門辦事,我麼,則是見這玉淳峰晚上景緻不錯,出來逛逛。”
“哦,原來是卿殷道尊不在,你便寂寞難耐了。”
此刻的玉屏元君說不出的怪異,韶黎不欲與其多做糾纏,“告辭。”
說完,韶黎轉身欲走,“站住!”
玉屏元君身影一閃便擋在韶黎面前,“我有說你可以走了麼?”
韶黎皺眉,“不知元君有何指教?”
一襲黑衣的玉屏元君聞言輕輕一笑,笑容妖嬈勾魂,“指教倒是沒有,不過,本君想殺你已經很久了,如今你既然自己送到本君面前,那本君就不客氣了,拿命來!”
韶黎眉頭一皺,瞬間躲過玉屏元君的一擊,望著地面被她用冰錐打出的大坑,臉色一冷,
“玉屏元君,這可是在宗門內,你我皆為元嬰長老,怎可如此恣意妄為,破壞門規?”
玉屏元君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並不理睬韶黎,顧自五指成爪直接朝著她胸口襲來。
此刻的玉屏元君十分不對勁,一襲黑衣,印堂發黑,眼角腥紅,所用的招式也不同以往,韶黎與她對峙幾招,竟然接的十分勉強。
按理兩人的修為不相上下,玉屏元君雖成嬰多年,但聽說她的修為皆是靠著掌教所賜的丹藥養成,所以戰力應該不大。
然而此刻,韶黎竟然有種漸落下風的感覺。
不再多想,韶黎甩出一套符牌困陣,欲先困住瘋魔一般的玉屏元君再說。
哪知那玉屏元君身形一動,便已逃離困陣範圍,一身漆黑的玉屏元君再度襲來,身法奇怪,令韶黎應接不暇十分狼狽,手臂腰腹多處被她抓傷,淡淡的黑氣蔓延在傷口處。
韶黎見狀,只得祭出本命法寶滅渡寶輪,滅渡寶輪靈光一閃,便將黑氣繚繞的玉屏元君罩在靈網之中。
哪知,玉屏元君突然身形一閃,整個人化成一蓬黑霧,躲過滅渡寶輪一擊後,快速欺近韶黎面門,血色的櫻唇微張,一口黑氣吐出直衝韶黎面門,頓時令她一陣暈眩。
韶黎手指一動,從乾坤鐲中取出一枚高階清心丹吞下,稍稍阻住了黑氣對她元神的侵襲,但手下的攻勢卻因此受到妨礙,再無方才的凌厲。
韶黎又將靈劍喚出,化為細密的漫天箭雨朝她攻去,然一心操控三樣法寶令她有些疲乏,再加之元神被那魔氣所侵,原本的遊刃有餘便成了捉襟見肘。
韶黎還有許多厲害的法訣未加施展,不是不能施展,而是,這畢竟是宗門內,若是真傷了此刻古怪的玉屏元君,恐怕掌教道尊不會放過她,而她也不想給師尊添麻煩。
韶黎體內靈力越發近乎枯竭,她雖然大把的吞著補靈丹,但是丹田與經脈已經開始因過度使用補靈丹而脹痛不已。
眼見對面的玉屏元君似乎一心要她的命,出招越發狠厲,招式靈力彷彿不要命似的,韶黎心中越發焦躁。
突然,一個不留神,玉屏元君暴起,修長的手指欺近她的胸口,一彎一勾便插入她胸口。
韶黎胸口一陣瑟縮,劇痛傳來,低低咳嗽了一聲,血液順著她的唇角緩緩溢位,心臟被縛令她渾身乏力,使勁抓住玉屏元君插入她胸口的手腕,一點一點的用力拔出,
‘噗呲’一聲,血液四濺,一顆滾燙血紅猶在搏動的火熱心臟,正緊緊握在玉屏元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