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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四度暴血

“一…… 度暴血……”路依依的雙瞳變成璀璨的金色,一直被人類血統壓制的龍血終於得到解放,開始釋放被壓制的力量。巨龍的咆哮變得遲緩而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血液奔湧的轟鳴,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錘敲擊胸腔。

二度暴血降臨的瞬間,路依依聽見了骨骼重組的聲響。她踉蹌著扶住隧道壁,混凝土在指尖化作齏粉。暗金色紋路如同活過來的藤蔓,正沿著靜脈瘋狂攀爬,所到之處面板髮燙,彷彿有岩漿在血管裡奔湧。某種原始的暴戾如同開啟閘門的洪水,從靈魂深處傾瀉而出。她想嘶吼,想撕碎眼前的一切,這種衝動如此強烈,以至於她咬破下唇嚐到血腥味都無法緩解。

巨龍察覺威脅,遮天蔽日的巨爪轟然拍下。楚子航怒吼著躍起,村雨劃出的弧光卻綿軟無力 —— 暴血帶來的反噬已讓他肌肉痙攣,刀刃甚至沒能觸及龍爪就被風壓震飛。夏彌的風王之瞳在最後關頭爆發,青色颶風裹挾著她撞向楚子航,兩人在空中翻滾著避開致命一擊。

巨龍的爪子似乎被什麼攻擊了,石質的掌心處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凹陷,如果不是這個爪子足夠巨大,恐怕已經被洞穿了。

夏彌單膝跪地卸力,任由對方的重量壓在自己肩頭,耳側傳來楚子航粗重的喘息——那是暴血帶來的後遺症。

“真是服了你了。” 她咬著牙拖行兩步,將楚子航靠在月臺上,”救你真的很沒有成就感欸,我就沒有看過誰把自己命看的比你還輕。“

夏彌的指尖靈巧地勾出髮圈,烏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應急燈的冷光中泛著絲綢般的光澤,她隨意將髮圈繞在手腕上。轉身面對巨龍。楚子航撐著村雨刀柄試圖起身,膝蓋卻在暴血後遺症的劇痛中發出不甘的顫抖,碎髮下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冷汗順著下頜砸在鐵軌上。

“別動。” 夏彌的聲音突然冷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楚子航抬頭的瞬間,撞上了她轉過來的側臉 —— 那雙黃金瞳在昏暗的環境下熠熠生輝,比他記憶中的任何時刻都要明亮,彷彿點燃了兩簇金色的火焰,瞳孔中央的豎線銳利如刀,掃過他顫抖的指尖時,竟讓楚子航生出一絲被巨龍凝視的錯覺。

夏彌轉而用他熟悉的少女的口吻說:“師兄你受傷了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剩下的就交給年輕漂亮的師妹就好了~” 她歪著頭露出甜甜的微笑,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好像剛剛冷冽如刀的語氣只是楚子航的錯覺。

路依依的意識在暴血的灼燒中逐漸剝離現實,當第四度暴血的熱浪席捲全身時,視網膜上的世界如鏡面般碎裂。靈視深處,昏暗的實驗室裡,那個與她容貌相同的女孩踢開鏽蝕的鐵門,白大褂下襬沾著斑駁的褐色痕跡 —— 分不清是血跡還是陳舊的實驗藥劑。她的瞳孔泛著興奮的光,像終於等到春遊的孩童,張開雙臂時,路依依聞到了撲面而來的福爾馬林氣息與鐵鏽味。

“你終於願意讓我出來玩了,我好開心。”她驟然鬆手,向著路依依身後冒著白光的出口跑去。

路依依扭頭看向那個被白光籠罩的出口,見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中,本來也想跟出去,卻聽見皮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一個聲音響起,那個冰冷的聲音帶著機械般的精準:“編號 l-611,今日血清注射時間已延遲 17 分鐘。”

她猛地轉頭,看著一個穿著防護服的人正拿著一支針管向她走來,“該用藥了。”路依依看見那人左手的針管裡晃動著粘稠的鮮紅液體,管壁上凝結的水珠砸在金屬地面,發出清脆的 “啪嗒” 聲。那不是普通的藥劑,而是混著龍血的深紅色漿液,在應急燈下泛著詭異的熒光,宛如某種活物在試管裡蠕動。

“不,我不是l-611。”路依依後退,但被對方抓住了手臂,對方的力氣大得超乎常理,鉗制住她胳膊的手掌如同鋼鐵鑄就,“放開我!” 她的嘶吼帶著沙啞。記憶如潮水翻湧:同樣的針管,同樣的編號,同樣的、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的宿命,唯一不同的是注射的藥劑。

“實驗體需定期注射藥劑,沒有注射就沒有飯吃。”防化服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口,管刺破面板的瞬間,路依依聞到了注射器裡的氣味 —— 鐵鏽、龍血、以及某種甜膩的死亡氣息。鮮紅的液體注入靜脈的剎那,彷彿有滾燙的岩漿順著靜脈炸開,席捲而來的灼熱感並非源自體內龍血,而是藥劑本身 —— 那滾燙的漿液如活物般在血管裡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神經無不感受到被灼燒的刺痛,她甚至能看見自己的靜脈在面板下變成跳動的紅線。

“這是什麼鬼東西!”對方沒有理會她的質問,而是冷冷地觀察著她的變化。右小臂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暗金色的龍鱗破繭而出,鱗片邊緣泛著鋸齒狀的寒光,每一片都倒映著她驚恐的瞳孔。路依依想蜷縮身體,卻發現龍化的肌肉正不受控地膨脹,露出蔓延至肩膀的龍鱗。

“停下…… 求你停下……”

她的低語竟奇蹟般地得到回應,灼熱感突然被刺骨的寒意取代。路依依看著龍鱗在恐懼中萎縮,鱗片表面結出細密的冰晶,剛才還沸騰的血液此刻好像被凍成冰碴,每一次心跳都像有冰錐在胸腔裡攪動。更可怕的是,這種寒冷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她的意志在極度恐懼中催生的自我保護機制,彷彿身體本能地知道,只有退回 “人類” 的軀殼,才能逃脫她原本的命運。

針管內的藥劑清空,防化服突然鬆開手。路依依踉蹌著後退,看見自己手臂上的鱗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血管 —— 那是被抑制的龍血,是她作為 “正常人類” 的證明。

“自主抑制龍血?這倒是第……”路依依已經聽不清對方在講什麼了,她已經癱倒在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的空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