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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遙遠的問候

剛開始聊天,我欣賞你的坦誠。那時我問你電動車有沒有充電,你說就算有電,也說沒電,我說為啥,你說賤唄。你是希望我早上去接你,這樣我們就多了一些接觸的機會。後來才發現這句話是你的口頭禪,並不如我當初那樣想的,你對自已有很深的洞察力和坦誠。每當一些問題可以深入覺察討論的時候,你就用一個賤,把所有問題全部封印在表面了。雖然這個字可以代替綜合所有的問題和複雜的行為,但它太過於籠統,太過於淺顯,必須要深挖下去,找到自已童年的創傷和一些根深蒂固的偏見。這樣才有可能治癒,才有可能成長,但你沒意識到,以為自已已經成長了,已經走出了曾經家庭傷痛。

當你遇到問題時的怒火,與你在陌生人面前表現出來的開朗樂觀,截然不同。你常說我有人設就是悲傷人設,我覺得自已是個悲觀主義,覺得自已是一個很難快樂的人,所以我經常這麼說,但你也完全不能理解,你覺得我是一個裝憂鬱的人,現在想來,確實有裝的成分。不過,你也有人設,就是維持表面的美好,甚至不惜打腫臉充胖子。不管是買好看的衣服,精心的修圖,還是去外面旅遊。還是每個月發工資給弟妹和爸媽定期轉一些錢,哪怕自已生活已經困苦,總是想讓別人覺得自已很能有能力照顧他們,你想做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但你的人設與你的能力不匹配,你的慾望與你的能力也不匹配。

所以你表面的美好是很空洞的,而背後的苦難則需你默默承受。這很容易疲憊,所以你總特別喜愛睡覺,睡一天一夜都沒事,很容易煩躁,愛抱怨。當然你的抱怨,大都給了親朋好友,給了最愛的人,而在陌生人面前,你還是那一個善良開朗的好女孩。還有一方面就是你不善於表達吧,每天只會跟我說好累好睏好餓,可能你想表達更多的意思,但我每天與你發這些訊息,讓我覺得很無聊。但是正常人不應該就聊這些日常嗎?我在反問自已,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不是每天聽你說重複的話語,拍一張今天中午吃的飯菜,我們就能相安無事的度過這一生。或許還是人不對吧,不然哪有這麼多計較,你既不能給我精神上的共鳴,也不能給我實實在在的陪伴,你喜愛自由,覺得我影響了你的軌道,那我就給你自由,我們從此再無任何瓜葛。

自由獨立,這兩個字是你說的最多的話語。你真的能理解什麼叫自由嗎,自由難道就是你四五個小時都不回一句訊息,我還不擔心你的自由嗎?我不能理解你為什麼心如此之大,如此不在意,就像你不能理解我為什麼這麼沒有安全感。許多話你說出來有玩笑的意味,但我說出來卻是承諾,你做不到,因為你沒當真,我大都做到了,因為我都當真了。每當一些事情我向你確認時,你就只回了一句,我口嗨而已。這就是我們的區別,我會認真對待自已說過的話,而你更像是某種玩樂的心態,就是說了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不會記得自已說過怎麼樣的話。

最近過得可好,來自遙遠的問候。人的一生不會如此平坦,一定會遇到一些挫折,也應該要遇到挫折。我們不喜苦難,時間也無助於人成長,不過是在某一些時光片段裡,發生的一些擾亂生活軌跡的事件,讓你開始反思,開始認清自已和別人的關係,和自已的關係,以及如何更好的生活。

那天我在河邊狂奔,越跑越快,感覺要穿越時空隧道。後來我停下來,急促的心跳聲提醒著我鮮活的活著。人做某些事情是需要一些動力,或者一些打擊的。如若平常,我不會去跑步,只有無聊或苦悶時,想要宣洩找些事做,說減肥什麼的,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藉口。

可以知道的是,發生的任何事所產生的感受,我們當時肯定是覺得自已無比正確,不然也不會有爭吵,也不會有衝突,也不會有歇斯底里,不會有默默流淚,也不會有徹夜難眠。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老是想讓對方明白自已理解自已,但我們自已都不能完全理解自已,而且我們又不善於表達,不是嗎,又怎麼能希望別人來了解自已呢?

你喜愛我的溫柔,但不理解我的脆弱,我欣賞你的勇敢,但無法接受你的脾氣。我們似乎是兩個極端,你愛我,但又不會表達,我嘗試愛你,但又覺得沒有回應,十分疲憊。所以我常常與你提分手,剛開始你試著挽留,給我臺階下,後面也覺得疲憊了吧,也失望透頂了吧。

我們的感受似乎是一樣的,你覺得與我相處中,你很卑微的依附我,我覺得與你相處中,我很卑微的遷就你。或許我們都覺得對方不可理喻吧,本質上還是我缺乏安全感,而你的原生家庭傷痛沒有解決,所以你可能不會表達,也沒有那麼強的感知力,這才是我們無法跨越的鴻溝。你需要的是自由和包容,我需要的是陪伴和理解,但是如果你不理解我,我就無法包容你,更無法給你自由,這就是說不清楚的矛盾。

你的傷痛和我的不安全感,源源不斷的在起衝突,到最後我們都把對方的心傷透了吧。不過這樣也好,比起平靜的生活,我們在一起的經歷,會讓我們更加明白,自已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感情和婚姻。

那盆向日葵長得也很快,但還沒有真正長出形態來,就已經變黃了,倒像豆芽。不得不提前將它丟棄,不忍看著它想生長而又長不出來,日漸枯萎的姿態。你知道我說的不止於這植物,感情也是如此,如發芽過快,還未成形,必然會導致枯萎。慢有慢的好處,地基穩,根深蒂固,會穩定的生長。但太慢了又不行,如果長時間的澆水施肥卻又從來不發芽,算是壞種子,要不就是水土和環境不適,總的來說不發芽也是不適合養殖,不管是因為環境問題還是種子本身的問題。

聽書的時候聽到一個概念,叫分手甜蜜期,意思就是剛分開那段時間,分手的人有種愧疚感,被分手的人有種痛苦感,這時候兩個人相處都會很甜蜜,所以很容易有有複合的前兆,那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很讓人著迷。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愛分分合合,真正的分別一定要有愛有恨,如若只有恨,那不算感情,證明你們還沒入場,如若只有愛又不捨得分離,只有愛恨交織才能分得徹底。

今年似乎特別艱難,事業上整體業態不行,業績稀少,陷入僵局。感情上現在一個人倒也算得自在,自從調整作息之後,沒有深夜懷念流淚的說法。也不會再去加微信,不會再去挽留,也不會有懺悔,也沒有深夜長談,也沒有失望落淚。因為這些過程我已經經歷過一兩次了,有一些厭煩了,或者說對於我這個角色產生了一些想法和悲痛經歷,已經無感了。

我已經觀察到了那個卑微者的姿態,我雖然不喜歡那個卑微者,但它畢竟是我的一部分。越討厭越難以逃脫,只有和諧共處,只有不再耿耿於懷,才能相處融洽,這點我已明白。因為你會變成你的敵人,所以你只能和別人做朋友,和自已那些下意識的人格做朋友,哪怕有些身份不是你所喜歡的,你也必須要接受它的存在,因為它是你下意識不自知的行為和想法,不要過於反抗,只要去觀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