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你小子說話算話?王二牛可沒慣著人的毛病,立馬抓住了柳如豐說話的漏洞。
我說啥了?我啥也沒說。王二牛不說什麼還好,這麼一嚷嚷,柳如豐立馬覺察到說錯了話,保證的太快,再者就是牛吹大了。意識到這一點,連忙否認。
嘿嘿,晚了,大家都聽見了。要說王二牛這會兒的心情,那真叫一個爽。這不妥妥的大冤種嗎?瞌睡送枕頭,還愁沒人頂包呢,你倒好,不挑槍托專挑槍眼,不坑你坑誰。妹夫,我這廂有禮了!
等等,誰是你妹夫,我說啥了?柳如豐趕忙辯白,我說了我來處理,我說我賣給你了?
咋滴?說話不算數麼?王二牛才丟嘴,繼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朝著王希鳳道,妹兒啊,我說的吧,小白臉靠不住。剛剛自己說的話都不算數,唉~搖頭不止。
我……柳如豐竟一時語塞,等等,不對啊,這老實人也不見得老實啊,這是給自己挖了多大一個坑啊?
二牛,你…那個問候長輩的話兒一個字都沒冒出來,是不敢。敢情二牛母親這會兒站了起來,拍了拍柳如豐的肩膀,少爺,你努力!然後,然後就走了。
大娘,大娘,柳如豐心裡疾呼,我滴個親孃哎,不帶這麼玩的,啥情況你就走了,咱話還沒說清楚的好不好。你這一走就更像那麼回事了。
噗嗤~王希鳳終於破涕為笑,忸忸怩怩的來到柳如豐面前,小哥哥,就幫幫希鳳嘛。
喂喂喂,我招誰惹誰啦?柳如豐那個氣啊,你們家事關我啥事啊?不對,好像自己剛才逞能來著,我了個擦擦擦,是我那該死的男子漢氣概嗎?終究衝動是魔鬼。
事兒都攬下來了,怪不了誰,還得解決。柳如豐對自己都服了,奔跑吧,我的小馬達,總得想出個辦法來解決吧。
還好,不算太久,柳如豐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找村長先。是你沒事找事,原本三言兩語或許都能推掉了,你愣要去做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解鈴還須繫鈴人,就你了,沒跑。
村長大人!在家嗎?這純粹思想有多快跑的就有多快,剛剛拿定主意,柳如豐就到了村長家,一個字,欻~
喲,柳小子,什麼風…村長剛想客套,一想到那該死的臉面,立馬收住了接下來的話,你何事?話風突轉。
村長大人,我姓柳!村長那點心思柳如豐拿捏得死死地,跟我拿官腔,沒門兒。
嗯啊,知道你姓柳,村長眉毛都不抬,有話說,有屁放!本來嘛,一個月都沒出現,這會兒突然跑來能有什麼好事。
來之前,家裡長輩說了,柳如豐也不管有的沒的,一頓胡謅。
嗯?說啥了?村長聽到柳如豐提長輩,這事可就得拎拎神了,難保這貨不是老柳家啥人,一個旁系也不是自己能抗拒的呀,祖訓不允許啊。
家主讓我來娶王希鳳的。柳如豐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離譜到自己都不信,還能說的冠冕堂皇,你儘快安排。
扯犢子呢?你丫還能說的更扯淡點不?老村長腹誹不已,家主多大個算盤能算到離村五十年後村裡出個王希鳳?也行,家主大能算到了,你丫早幹嘛了,來了一個多月你才跟我說這話?
村長在心中默默鄙視了柳如豐一千遍,這是人說的話嗎?可表面上還不透露半點,裝作一本正經的向柳如豐問道,家主真這麼說了嗎?太好了!家主可有手喻?對了,家主他老人家好嗎?有沒有交代其他什麼?
我……柳如豐也沒料到老村長來這一手,不由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老狐狸,隨即說道,來的匆忙,村長大人你也看到了,家主僅面示本少,並未再下任何文書。
哦,那……村長剛想拒絕,轉念一想,這惡人有了,老王家的事就交給你了。繼而堆滿笑容,一臉真誠道,既然家主吩咐,不敢不辦,只是老王家丫頭之前許給鄰村蔣家,前些天還過來商談婚事了,這……
悄無聲息,一個皮球一下子就踢給了柳如豐,你看,你能和老王家丫頭在一起,我是挺喜歡的,就是這蔣家,該如何應對啊?
他們要講理,一切都好說。他們要是來硬的,咱也不是孬慫。柳如豐正氣凜然道。
喲喲喲,看把你能的,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嚼嘴裡都嫌骨頭多。村長不由腹誹。心裡雖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這才道,柳少爺,咱明人不說暗話,也別扯那有的沒的。老夫敬你為人仗義,是條漢子。可老王家的事是老王頭生前定下來的,咱柳莊人生來重信重義,豈能做那出爾反爾的事。王家丫頭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你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能扛得下來的。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柳如豐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老頭剛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跟自己擱這演戲呢。但王熙鳳這事他不出頭也出頭了,就算硬著頭皮也要上。可眼下如果連村長老頭這一關都過不了,更何談其他。
一念至此,柳如豐趕忙出口道,村長大人,話可不是這麼說。小子不才,可您是一村之長,難道不該為本村村民著想嗎?如果王希鳳她是心甘情願的,我無話可說。您老也看到了,事實上她根本不同意這門婚事,您老不為她做主,反而逼著她往火坑跳,這不有損您老威名嗎?
你別給我戴高帽子,這事沒得談。人無信則不立。老村長說到此處刻意頓了頓,希風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真要讓她做她不情願的事,我也很心痛。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之前所講全部為真!不然我斷無拒絕蔣村的道理。村長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除非出現奇蹟,不然王希鳳的命運也就這樣了。要村長冒天下之大不韙,作出這種失信與人的事情,他又如何去面對那些信任他的村民。
這。。。柳如豐被老村長給堵到了,別說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就算真的是柳家人,自己幾乎是光不出溜來的,拿啥去證明?除了這一身的衣服,還有啥?越想越急,柳如豐上搓下摸,倒是指望能掏出點名堂來。
沒有。柳如豐無神地搖了搖頭,終究無可奈何。
嗯?老村長看著柳如豐洩氣的樣子,反倒是眼睛一亮,柳少爺,頭巾能否借老漢一觀。
一個頭巾有啥好看的?嘴裡雖這麼說,手上動作沒閒著,直接取下頭巾遞給村長,也不知道這老頭葫蘆裡面賣什麼藥。
柳少爺稍等老漢片刻。說完,村長急匆匆拿著頭巾就進屋了,把柳如豐一個人扔在客廳,也不知道這麼著急去忙啥。
也就在柳如豐五心煩躁,侷促不安的時候,老村長這才去而復返,還體貼的幫柳如豐繫好頭巾,打量幾遍後才開口道,嗯,行了,去吧。一個月後蔣村人會過來正式提親,到時候你跟我一起接待他們。
老村長一波操作把柳如豐給整不會了,找你給王希鳳做主呢,啥也沒幹,就把我給打發了?
在王家人希冀的目光中,柳如豐渾渾噩噩的回到了二牛家,許是不忍看到王家人失望的眼神,柳如豐默默地收拾了一番,又回到了柳家老宅。儘管王二牛追問了一路,柳如豐愣是一句話沒說,所有的無奈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二牛你回去吧,希鳳的事我會盡力的。留下這麼一句,柳如豐一頭扎進修煉。也許能有大的進步,才能掌握話語權,也才能夠真正幫助王希鳳掌握自己的命運。
或許是受了王希鳳這件事的刺激,柳如豐修煉起來更加賣力。築基三部曲僅僅完成凝靈,還有兩大步要走。好在靈根催化得到三根靈脈,貌似跟功法裡介紹的不一樣,但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合不妥,而且三為道之極,這樣反而符合道法自然的道理,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打坐許久,靈脈內才又恢復充盈的感覺。也是時候進行下一步的修煉了,也就是分化靈脈構築完整的經脈系統,保證經脈能順暢執行。不同功法有不同的執行線路,不同的技法也有不同的執行方式。而完整的經脈系統就像人體血管一樣,網路全身遍佈各處,從而適應各種不同技戰法的需要。
默唸起化脈口訣,柳如豐開始試著分裂靈脈。這種分裂跟細胞正常分裂不一樣,需要如抽絲剝繭般將整根的靈脈剝離八次,最終分化成九根主經脈,連線人體九大部。九為數之極,切合人體,暗含天道。
第一次的嘗試以失敗告終,那是一種將靈魂剝離肉體的痛,即使柳如豐小心翼翼,也被疼得大叫起來,掐訣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難怪說修煉是一門絕生取死之道,非大毅力大勇氣者難以前行,光就這份刀刃向內的勇氣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是停止不前還是義無反顧?柳如豐深吸了幾口氣後給出了答案。咬牙掐訣一氣呵成,就連那抖動不已的手指都被硬生生壓了下來。噗~終究一口老血噴濺而出。三倍的痛楚,何人能忍?柳如豐單手撐地,抹掉了嘴邊的鮮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就這樣,不斷地在生死邊緣徘徊,不斷地休息調整再自殘,連續七次過後,柳如豐再也沒有挺住,轟然倒下不省人事。
三九二十七根經脈自此成型,構成主脈絡網,聯通身體各處,在靈臺指引下,形成自我迴圈的一個執行圈,也就是周天執行體系。只不過此刻的經脈看起來毫無生機,因為還缺了一個核心要素,經脈執行動力源泉,丹田。
和武者所稱的丹田不一樣,修真者靠著修煉凝結的丹田就像鳳梨的果實,掌管著全部經脈的能量供給,更是靈脈轉化最重要的一步,是承載著今後修真路的全部希望的根本所在。經脈斷了還能修復,丹田壞了就再無修復的可能,也就絕了修真之路。
就在柳如豐陷入昏迷的過程中,他那倔強的小腦袋竟然還在默唸著傲天功,一遍遍的回味,一遍遍的冥想,直到靈氣濃郁到把他整個人都覆蓋著只剩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勒個去,一會兒沒關注到怎麼搞成這樣,婉兒不會怪我吧。就像天地發出的聲音,響得突兀,消失的更快。只是這一切柳如豐都沒發覺。
。。。。。。
我這是昏睡了多久?真是要命的玩意兒,老這麼動不動就昏,還真得當心哪天不小心掛了。回想昏迷前的那一刻,柳如豐不由膽寒,這種經歷說啥都不想再來一次了。好在,這次是熬過來了。
有驚無險!大難不死!柳如豐不由拍著自己的胸脯安慰。拍著拍著就不對勁了,怎麼這麼膈應呢?啥玩意兒硌的慌?
拿起一看,這戒指不是戒指,吊墜不是吊墜的,關鍵還用個項鍊吊在脖子上。原先沒有啊,這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自己套住了啊?
再翻過來一瞅,算是正面吧。刻著一個柳字,柳如豐很肯定這是個柳字。再一聯想到他呆的地方,不由寒毛直豎,媽耶!鬧鬼了。
手腳都不聽使喚了,越是想拽下來扔掉感覺越費力。柳如豐不停朝四周打量,生怕冒出個啥不乾淨的玩意兒。
老祖,是你嗎?柳如豐試探著朝空氣喊道,不管稱呼啥了,天下柳姓是一家,他老人家高興了興許能放我一馬。
連續呼喊了好久也不見有人回應,但柳如豐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某個地方默默地注視著自己,令人脊背發涼,不寒而慄。
小子無意打擾老祖清淨,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柳如豐一邊告罪,一邊向屋外退去。摸到門框的那一剎那,立即轉身撒楞地狂奔起來,媽呀,不要追我!
跑著跑著始終沒啥東西追過來,哪怕是使個絆子也沒有,柳如豐不由嘀咕起來,不應該啊,這晴天白日的哪來的鬼?柳如豐啊柳如豐,你啥時候變這麼膽小了。
就這麼,柳如豐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又摸了回來。房間還是那個房間,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一樣沒多,一樣沒少?
奇了怪了,在房間修煉還有獎勵功能?不過納悶歸納悶,這獎勵是實實在在在脖子掛著呢。探個腦袋在房間觀察了很久,柳如豐還是老老實實地跪下磕了個頭,謝老祖賞賜!
行完禮,柳如豐又規規整整的坐了下來,把玩起這個來歷不明的東西。嗯,應該是柳家老祖的賞賜,不然不會那麼巧。嗯,想著想著,他就覺得應該是這個樣子。
一想到自己才化脈來著,也不知道結果怎樣了,連忙檢視起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修煉的好好地,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在他的內視之下,完全是自己不熟悉的光景。不是壞,而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各條經脈熠熠生輝,泛著玉色的光芒,圓潤厚實,渾然天成。等等,那是什麼?我什麼時候結丹了?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沒認錯的話,那絕對是丹田無疑,厚重凝實,也許對對靈氣的天然吸引,氤氳中帶著點點金光,美輪美奐,妙不可言。
柳如豐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原來的自己嗎?有那麼神奇嗎?睡一覺築基就全完成了?還是如此的完美,這是上蒼多大的福祉造化啊!
總是責怪上蒼對自己不公,原來寵兒竟是我自己!
糟了,柳如豐一剎那驚醒,也不知道修煉了多久,還有王希鳳那檔子事等著自己去處理呢,要是錯過了那就得愧疚一輩子了。
一念至此,柳如豐又是對著空氣一頓狂拜,老祖,我有急事要處理,以後我一定會多來叩謝老祖。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王二牛家狂奔而去,心裡還在不停的吶喊,希鳳,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然而,不等柳如豐衝出多遠,迎面而來的嗩吶聲打斷了他的腳步。
映入眼簾的是一定八抬大轎,抬轎的是八個壯碩的大漢,個個身著紅坎肩,露著壯實的肌肉。轎子前面走著的,是一個更加健壯的漢子,光著上身,只在胸前紮了一個碩大的紅花。而在轎子後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看就是送親的。
來晚了嗎?柳如豐眯縫著眼,死死盯著走過來的隊伍。
就在柳如豐思量這下一步對策的時候,人群中衝出一人,直直朝著他奔了過來,臉上似乎還帶著尚未乾涸的淚水,柳少,救救我妹妹,救救她啊!
來人不是王二牛又是誰!
何人擋道?還不趕緊閃開,耽誤了我的好事打斷你腿!慵懶且霸道,絲毫沒有把柳如豐放在眼裡。
說話之人正是身披紅花之人,這人一看就是力量爆發型的那種,可那張臉實在不敢恭維,小眼睛,翻嘴唇,朝天鼻,難怪王希鳳當初死都不肯嫁給他了。見到本人,柳如豐算是徹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