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啥?老宅麼?柳如豐對老道給出的答案真的不是那麼意外,畢竟之前在老宅看到柳家主在房間修煉的一幕,他就心有所感。
嗯,可以一試。柳如豐暗暗點頭。老道雖然是偽修真,但境界和眼界必然在自己之上,他說出的地方必然有他的觀察和道理。
老道雖然囉裡吧嗦說了一大通,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也足以見得他對柳如豐的重視和提點。這會兒默默喝著悶酒,有了修煉的根基,這個年輕人將來必定能走得比自己更高更遠,可惜自己一個偽修真,估計是沒有機會看到他叱吒風雲的那天了。
柳如豐也深知老道確實用心說出那番話,如果一切順利,自己也將進入那個不一樣的世界,那麼到那時,老道今日所說就會成為自己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思量至此,柳如豐不再猶豫,恭敬行禮,向著老道深深一拜。
老道也不謙讓,坐著接受了柳如豐一禮,嗯,好!去吧,凡事小心。
柳如豐點了點頭,正色轉身,下山而去。在去老宅之前,還得多做準備,此次構築經脈,必然耗時不短,一些生活必須還得置辦置辦。
找到王二牛,交代他幫忙準備好相關物品,前後用去半天時間,隨即柳如豐便進駐柳家老宅,開始他的築基之行。
在老宅各個地方都試了試,最終柳如豐還是選定了老莊主那個房間,這裡的真靈之氣竟然是柳如豐在其他地方感受的五倍有餘。
在這兒修煉還有個好處,外面有老道說的那個什麼陣法保護,外人進不來,那麼這段時間必然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擾和打攪,那就可以心無旁騖、一氣呵成。
也不刻意挑選地方,隨便找個地兒柳如豐就盤坐下來,迅速入定。傲天功在頭腦反覆冥想幾遍,隨即緩緩執行起來。
這一執行,柳如豐不淡定了。這到底是一門什麼樣的功法?僅僅啟動身體周圍就包裹一層濃濃的霧氣,這些可都是彙集而來真靈之氣,數量之多,肉眼可見。由此可見,這功法的效率遠不是引靈訣所能比的。如果傲天功所引發的真靈之氣是大江大河的話,引靈訣只能是簷頭滴水,根本沒有可比性。
也就此刻,柳如豐才真正感覺到一本修煉功法是多麼的重要,不然憑藉引靈訣來築基,那得到猴年馬月。一念至此,柳如豐不由對贈送自己功法的那個神秘身音的主人充滿了感激。
這是飛一般的感覺,真是手拿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啊。效率上來了,那一切都好辦。
柳如豐心下大定,穩穩地施展傲天築基之功法,任由真靈之氣不斷湧入,慢慢積澱。直到整個靈脈變得充盈,在其底部似有水樣物質生成,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慢慢滋養著靈脈。
啵~啵~接連兩聲清響,靈脈就這樣發芽了。不是轉化,是特麼發芽了。在靈脈底部兩側,長出來一對靈芽。真是活久見,你丫的不應該分裂轉化成經脈嗎?你這發個芽是個幾意思?明顯不按套路出牌啊。
柳如豐納悶了,這波操作不講武德啊。得,我看你究竟有多少。功法運轉,身體周遭靈氣蒸騰,不斷旋轉著從毛孔湧入身體。就這樣沒過多久,倒也再沒新的靈芽出現。只是隨著中間那根主靈脈裡面靈液越積越多,兩側原本還是芽芽的靈脈也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成長,直到最後和主靈脈齊頭並進,一頭扎進靈臺。
靈臺接受著真靈之氣的滋養,也逐漸發生變化,從原本的空無一物,慢慢變得氤氳起來,中間還有絲絲點點的東西在不斷遊走,伴隨著靈氣的運動不斷上下沉浮。
這是。。。柳如豐只覺這些莫名多出來東西似乎原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儘管它們來得突兀,卻沒有半分不適,相反的感覺頭腦有些興奮,就像多了許多快樂的音符。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神識?
不由得柳如豐不這麼想,因為在他的控制下,這些絲絲點點的東西能裹挾浙周圍的靈氣,按照他的想法在運轉,儘管很少,但在他的刻意控制下真的做到了。
柳如豐就按照這個想法,試著去壓縮靈氣,並且用壓縮成的靈液不斷沖刷自己的靈脈。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鬼使神差的開始了靈脈的蘊養和最初的打磨。而那絲絲點點可以稱之為神識雛形的東西,竟然成了柳如豐內視下的眼睛,靈脈內發生的一切竟然有了模糊的影像和輪廓。
天助我也!柳如豐加緊執行功法,兩相結合之下,靈液轉換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填滿三條靈脈,飽脹之感隨之而來,令靈臺隱隱都有墜脹之痛,凝靈算成功了嗎?
隨著靈臺不斷受到刺激,柳如豐也漸漸退出修煉狀態。沒有漏刻,他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天。餓是一定的,在柳如豐準備伸手去拿點食物充飢的時候,明顯發現伸出的手都褶皺發黃,這是多久沒進食了。。。
好在一頓狼吞虎嚥,膚色才漸漸恢復過來,不然按照之前的狀態,怕是他孃親都認不出他來了。就說年輕人掌得住來去,嗯,耐造。
沒做過多停頓,柳如豐繼續投入修煉。眼下最要緊的,必須將靈脈仔細打磨一番才能進入下一步驟,不然按現在的靈脈狀態,如何拆分自立,讓靈氣貫通起來。
凝靈凝靈,除了凝練靈氣,更是凝練經脈。隨著口訣運轉,整個靈脈都開始震盪起來,靈液猶如不斷翻滾的浪花,持續沖刷著海岸。在一次次沖刷的過程中,整個靈脈不斷地擴張,逐漸皮實。
每一次的震盪帶來的刺激,都讓柳如豐汗毛倒立。刺激,過電般刺激,實實在在的痛並快樂著。他咬牙堅持,親眼見證著筷子粗細的靈脈一步步到手指粗細,再到竹筒粗細。
受不了了,快撐爆了,這何時是個頭啊?柳如豐內心咆哮,這活不好整啊。
也就在柳如豐疼到汗流浹背的時候,終於發現不論他再怎麼努力,靈脈不再擴張分毫。到極限了?柳如豐耐著性子又將功法運轉了幾遍,嗯,這下應該到勁了。確實不再擴張了,也就此時,原本充盈的靈液已經所剩無幾了。
這一次時間更長,因為柳如豐發現之前帶進來的乾糧已經發幹發硬,甚至上面還飄著綠色的小毛毛,根本不能進口了。
唉。這下柳如豐算是明白了,修煉這回事真是山中無歲月啊。這飯菜餿了,人也餿了,出去拾倒拾倒咱再來過。
這不動不知道,一動嚇一跳。修煉就是好啊,這人也輕盈了,眼光還亮了,這該死的親和力呀,讓柳如豐覺得花兒都在對他笑,當下心情大好,連蹦帶跳。
阿牛,本少回來了。柳如豐一臉跩跩的樣子,在門口擺了個自認為很酷的造型,就等著那兄妹倆出來能好好嘚瑟一下,嗯,哥是能修煉的人,以後跟著哥混,絕對有前途。
一隻烏鴉飛過,兩隻烏鴉飛過。。。。。柳如豐都石化了,人呢?莫不是都出門了?柳如豐一陣洩氣,我這該死的帥氣白顯擺了,得,進去看看再說。
一路喚著二牛的名字,一邊抽身進了院子。一步三搖,風吹不倒,原來男人也可以這樣妖嬈,還是放飛自我比較好,柳如豐如是想道。
嗯?人都在啊。這是咋啦?柳如豐還沒嘚瑟多久,就看見屋裡三人都在,不是二牛他們三個又是誰。仔細一瞅,這氣氛明顯不對,難道自己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了嗎?想到這,柳如豐立馬收起不正經,快步進入屋內。
此刻的王二牛怒目圓睜,拳頭捏的咯吱響。而王希鳳則是背朝一旁,肩膀不斷聳立,似乎在無聲的抽泣。只有二牛他母親坐在桌旁,不停的唉聲嘆氣。
怎麼啦?二牛!柳如豐也意識到不對,連忙抓住王二牛問道。而王二牛就是不言語,暴躁的像要出籠的野獸。不對勁,很不對勁,怕是出大事了。
柳如豐連續追問數聲,可王二牛硬是沒有開口,任由柳如豐怎麼搖晃,始終保持著怒目金剛的樣子。
柳如豐知道從王二牛身上問不出啥來了,看了眼王希鳳,轉而來到二牛母親身邊,急切的問道,大娘,家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說實在的,自從柳如豐來到柳莊,跟王二牛打的交道最多,受了他們家不少的恩惠,他是真心實意的感受他們的淳樸善良,也是打心底願意把他們當做親近的人看待,這會兒看到他們遇上難事,自己也是從內心為他們著急的。管它多大的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才是啊。
唉!在柳如豐的不斷催問下,二牛母親這才緩緩嘆了口氣,沉寂片刻才開口道,還不是希風這丫頭。
希風?希風怎麼啦?柳如豐一下子搞不明白了,王希鳳大大咧咧是不錯,可她絕對不是會給家裡惹事的主,要說王二牛去跟人幹個架惹出點事有可能,王希鳳絕對不會。
希風有門親事,是她爹在世的時候給定的。二牛母親聲音幽然,似乎提起了過往的傷心事,三天前人家來了。
嗯?這算是婚約麼?柳如豐對這些不甚瞭解,不過回頭一想,希鳳這丫頭也算這村裡一枝花了,別說被老輩說下門親事,這莊上的壯小夥,哪個看到她不是魂不守舍的。就算柳如豐這樣的儒雅之流,也不免多看兩眼。
然後呢?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有前因必有後果,不然這一家子這個狀態也不符合一般流程。
就是因為希鳳那個死鬼老爹,那年希鳳都沒斷奶呢,就是出去打獵遇到隔壁村的,也不知道怎麼的,也有可能稀裡糊塗就放出大話,把希鳳這事定下來了。二牛母親又是一陣嘆息,可憐了我這個娃兒啊。
他爹都不在了,人家來提他爹早前的事了。我們孤兒寡母,當然不認,更何況鳳兒根本沒看上人家,唉~二牛母親說完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那也沒錯啊,更何況那時候希鳳父親有確定過這事嗎?柳如豐聽完述說,也沒覺得事情那麼嚴重,這男婚女嫁之事,本就不是兒戲,你有聘書,那無可厚非,若酒桌戲談,如何作的了數。
我們也這麼說啊,可是對方堅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聲稱這是希鳳父親定下來的。關鍵他們還找來老村長,說什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之類的話。二牛母親恨不得拉著柳如豐訴苦了,倒不是說事情好與壞,只是發生的太突然了,都沒有轉還的餘地,沒辦法,話趕話的上。
然後呢?柳如豐就這麼靜靜的聽著。
老村長說我們村依信而立,沒出過不信守承諾之人。要我們遵守承諾辦事。
我不嫁,死也不嫁。就算他們想娶,只會得到我的屍體。王希鳳幾乎咆哮出來的。
你閉嘴吧,要不是你會這樣嗎?二牛母親不無憤怒,立馬回懟了過去,要不是你,事情會這樣嗎?會到現在無法收拾的地步嗎?
大娘,不要著急,究竟是咋回事?柳如豐趕忙安撫二牛母親,同時幾乎以呵斥的口吻對王希鳳說到,行了,閉嘴吧你。聽大娘把話說完。
其實他不想這樣,畢竟嘴多話雜,要想快速把事情搞清楚,一人說就夠了。
村長當著村裡人和來人的面,甚至放下話讓對方放心,有什麼問題他說了算。二牛母親連連嘆息,說真心的,那天看到那個小夥子,死的心都有了。自己都看不上,別說自己姑娘了,這要是嫁過去,不明白逼自己姑娘去死嗎?
你們什麼個意見?柳如豐也算大體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不就是想站在道德制高點逼著這些孤兒寡母就範嗎。
我真無所謂,就看鳳兒了。二牛母親顯然放棄反抗了。這些事又不是第一回見,正常得很,女人家嘛,哪來反抗的餘地。
什麼無所謂?讓我妹妹嫁給那個慫蛋包,我第一個不答應。許久沒發話的王二牛,對著他母親吼道,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可能讓我妹妹受這鬼氣。
阿牛~二牛母親無奈搖頭,你以為我想嗎?
孃親,我不想嫁,我不想嫁。王希鳳趁這間隙也抗爭起來,我就是嫁豬嫁狗,嫁給小哥哥,我也不可能嫁給那個人的。你要是再逼我,我寧願去死。
話都沒說完,又是一陣梨花帶雨。不對啊,柳如豐算是明白過來了,你這話寒磣誰呢?意思我豬狗都不如唄。我招誰惹誰了?妹子,咱能不能好好說話。
對,我妹子只能嫁我兄弟這樣的。還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王二牛不知哪樣的腦回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兄弟,你娶我妹兒吧。
額,我是來搶你妹子的唄?還是我哪兒符合你妹夫的氣質,柳如豐不由得白眼連連,那個,阿牛啊,咱說事歸說事,有事咱解決事好不?
嗯?小哥哥,王希鳳破涕為笑,似乎有了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立馬湊上前來,小哥哥,我要嫁給你。
我了個去,啊燈兒咩,我自己都養不活,拿啥養你。柳如豐連忙擺手,希鳳,不興瞎說,不能胡說。
是嘛,你家老父親給你找門親事,你不樂意就算了,也不能拿咱當個擋箭牌吧?我臉上哪兒刻著備胎的字樣了?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帶這麼直接的。
我認真的,小哥哥,我願意嫁給你。王希鳳很誠懇很認真。可在柳如豐心裡真不是那麼回事,把咱當最後的稻草了?
不行不行,柳如豐連連擺手,我真的只是把你當個小妹妹,這種事情不要再提。
柳公子,還沒等柳如豐說完,二牛母親突然發話,眼神中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哀求,柳少爺,希鳳命苦,大娘求你求你救救她吧。
說完,二牛母親作勢就要跪下了,沒辦法,當前形勢下,已經沒人能幫得了他們了,老村長一句言而有信壓得他們死死地,能扭轉這種局面的除了柳如豐,還真沒有其他人了,就自己認識的人中,能說出個整話的都沒有,更何談能去硬剛村長,膽兒都沒有。
大娘,使不得使不得。柳如豐連忙上前。所謂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再大能耐怎麼能讓老人家跟自己行禮。在二牛母親還沒彎腰的時候,趕忙把她按坐在凳子上了。
大娘,你別介,我來,我來想想辦法。柳如豐不由冷汗連連,好傢伙,這要不幫忙,真能跪一地。
大娘,這麼說對方沒有做什麼,是村長決定的?柳如豐敏銳的覺察到二牛母親之前話語中的關鍵。
也不是,希鳳這丫頭當面把人家拒絕了,人家也準備找事來著,不知道怎麼的,後來他們就找來村長了,然後就這樣了。二牛母親似乎在回憶細節。
對方是哪兒人?柳如豐倒沒關注這些,關鍵是村長怎麼來的,那些人又是怎麼知道去請村長的,這很重要。
對方是隔壁蔣莊的,離此三十多里地。二牛母親不明就裡,但柳如豐既然問了,也就如實回答,兩村平常交往也不算多,也就偶爾有事的時候互相幫幫忙。她爹那回進山採藥,不慎跌落山谷被蔣村人救起,才有後來這話。不過說起來,那也是因為村長那會兒得個什麼病來著,急需用藥,不然她爹怎麼可能進山,也就沒有這門子鬼事了,唉~
哦?還有這檔子事麼?那就好辦了。柳如豐這下心裡有底了,對著眾人寬慰道,行了,這事我來解決,要是我沒解決好,人歸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