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簡的修羅真身出現,四臂揮動,四道巫術接連打出,而被捆在無間地獄中的風雪狼王,體內靈力如潮水般灌注進季三簡體內。
帶著防風兜帽的季三簡,一隻眼中金光微亮。
那只是一閃而過的光,但子不語還是捕捉到了,他猛然抬頭:季三簡到底要幹什麼?
下一瞬,子不語的刀身出現在季三簡的手中,季三簡以巫術攔住暴風的去向,她孤身闖進暴風中。
無間地獄隨之撤回,風雪狼王被扔到外面,狼王捂著金丹躺在地上,他沒走。
不是他不能走,他看著那流轉的晦澀難懂的術法文字:他是想知道季三簡到底能不能成?
而且吸乾了他元嬰境的修為,她真的能不受影響嗎?!
事實回答是,她有影響——季三簡的靈根受不住力量,左臂靈根近乎全斷!
血滴在地上,暴風詭異地停滯了。
忽而有風捲起來季三簡的血,於是下一瞬暴風露出猙獰滿目,殺向季三簡!
血!
季三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季三簡展開無間地獄,金丹境的無間地獄在元嬰境的暴風面前瞬間被撕碎,無數紅光碎片被暴風吞噬。
子不語閉上了眼——好眼熟,被坑過。
在暴風的眼中,季三簡窮途末路,她左臂受傷不能動,靈魂威壓全碎,就算是手持半仙能怎麼樣?
她一個剛渡劫的金丹境,又能發揮多少半仙器的力量?
暴風裹挾住季三簡,所有風刃如刀,眼看著就能將季三簡千刀萬剮!
外界,風雪狼王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那個女人,來了!
雅擎當時發現不對就聯絡了凰霄,凰霄直接開啟傳送陣降臨惑晦小洲。
若不是不能展開真身飛來,凰霄早就到了!
然而現在,她只能目睹暴風殺季三簡。
風雪狼王看見她,忙求饒:“我的靈力都被吸乾了,我盡力了!”
但是凰霄不管,凰霄生氣。
外界巫術大陣不僅斷絕了暴風的路徑,還斷絕別人進入。
就在暴風要將季三簡千刀萬剮時,外界凰霄清楚看到整個暴風氣流被無數紅光撕裂!
那是紅塵的光芒。
誰曾見過地獄再亡!
季三簡揮動半仙器,暴風眼就在眼前!
她以短小刀身打出三千劍法,眨眼間已有千百道刀意斬過,以半仙器之力直接將暴風眼和周圍風暴割裂!
風暴當場爆炸!
“抓住你了!”
季三簡抓住暴風眼,就在她抓住的這一刻…
致命的烈焰衝擊從背後襲來,季三簡想以子不語去擋,但是子不語拒絕,子不語甚至抑制她的無間地獄。
季三簡以一團沖天火光的姿態,被踢到百里開外。
風雪狼王眼睛都亮了:好爽!
凰霄一路把季三簡踢回了她的苦渡山。
雅擎沒有凰霄速度快,這會兒她正在趕往暴風處的路上。
然後:天上閃過什麼玩意?
再然後:姑姑?
最後:我選擇回去!
雅擎落地,正好季三簡也被凰霄踢了回來。
凰霄的火,季三簡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她根本沒擋。
落地苦渡山以後,凰霄將火收回去,季三簡捂著腰哀嚎:“你幹什麼?”
凰霄出槍,她冷冷地看著季三簡:“出招!”
“我才不跟你打!”
“為什麼?”
“我打不過你!”季三簡怕得理直氣壯。
“好!”凰霄言簡意賅,抬槍便打。
季三簡急忙用子不語去擋,沒想到子不語主意太大,他直接踹了季三簡!
桀爐呢?
桀爐縮在雅擎懷裡根本不出來。
雅擎呢?
雅擎:接著打,愛看。
季三簡結結實實受了一棍子。
“錯了,錯了!”季三簡哀嚎,“不敢了!”
“我看你就沒有不敢的時候!”
凰霄的第二招已經到了,季三簡被逼無奈,整個無間地獄縮成最小的形態護住她後心。
但是凰霄的長槍,沒有落下。
那只是一道狠心的風。
雅擎捂住桀爐,拽走風雪狼王:少兒不宜!
子不語縮回刀身,掛在修羅神像的腰間,動都不敢動。
季三簡沒等到那意料中的痛,她緩緩回頭,只看見凰霄握著槍桿的雙手在顫抖。
那槍桿落下,輕拍季三簡的額頭。
“你…”季三簡一時結巴,“我…我沒想到她們會找你。”
“那你想到了什麼?支走桀爐,讓雅擎帶著他去升級,等他升級後再說出你幹了什麼時,你已經得手了,最後再讓雅擎去把你撿回來是嗎?”凰霄收回長槍,“季三簡,你好算計啊。”
“你別生氣!”
季三簡去拉凰霄,但是凰霄躲開了。
“我沒生氣。大道修行,向死而生,誰都知道,我生什麼氣?”
說著“不生氣”,凰霄直接繞開了季三簡。
季三簡趕緊爬起來去追她:“你聽我說,我給自己留著後路呢!”
她把自己血淋淋的左臂給她看:“我故意的,我吸走了狼王的靈力,我知道我的身體支撐不住,特地用眼睛看透魔紋運轉路線,將那些靈力轉移到左臂上。這裡確實有魔紋落下,但是因為靈根破碎,魔紋無法徹底烙印,所以…”
“所以你都設計好了,”凰霄打斷她,“而且你以後打算繼續用這樣的方式去做。”
季三簡道:“你也說了,大道修行,向死而生,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因為她們要面對的,是九霄大帝!
“嗯。”凰霄冷淡地附和,她確實沒生氣,她就是心裡堵得慌而已。
不過,季三簡可太知道鳳鳥族那矩嘴葫蘆的性格了。
季三簡趕緊追上凰霄,和她並肩走著:“你知道我性格的,你總說我心眼子多,那我做事肯定會給自己留後路。但是吧,凰霄,世事無常,很多時候結局不是我能掌控的。”
她誠懇道:“所以,我能把你當作我最後的生路嗎?”
凰霄駐足看她,一轉眼,陪伴她多年的人已經徹底長開了,那雙眼睛,明眸善睞。
她著裝總是簡便的,因為那樣好打架,頭髮也只是簡單紮成馬尾。
她不愛用什麼髮飾,但是在惑晦小洲的風裡,凰霄能看見,她的髮尾上繫著她破碎的羽翼。
凰霄不知道她是怎麼收回來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耐著性子把這些碎片系在頭髮上。
她也不知道還能見她多少次這樣。
也許下一次,是她來收屍。
凰霄道:“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