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迎著朝陽逐漸遠去。
遲弘深站在船頭,望著她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點,直到用望遠鏡也看不清的地步才回到船艙。
“家主。”管家有些不忍看著他,來到遲家工作這麼多年,
看著他小少爺長成獨當一面的家主,還是第一次露出這麼沮喪的表情。
遲弘深抹了把臉,面色恢復如常,聽著下屬的彙報。
撫弄著拇指的扳指,“去聯絡那些跟遲家有關係的議員,該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跟顧玉成鬥了這麼久,他也查出一些端倪,原來她曾經是他們的實驗品,
據說是在逃,這種身份到底是個隱患,也該是時候除掉這些隱患。
讓她平安地待在這個世上。
遲弘深長呼吸口氣,振作精神。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他是答應放她自由,但沒說自己不去見她。
小島上。
阮軟目送著船隻離開,又疑惑看著佇立在一旁的鬱沙。
“你怎麼不跟他一起走?”
“我跟他的關係沒好到這種地步。”
鬱沙懶懶靠在樹幹上。
這次算是抵消通緝,說來他也不再用東躲西藏。
“最重要的是我跟他氣場不和,不適合待在一塊。”
見阮軟茫然眨眼,笑了笑,“要邊吃邊聊嗎。”
說著又到了昨晚的火堆旁,熟練生火。
阮軟點點頭,跟他要了個網兜,跟他說,“等我一下。”
漂亮的魚尾轉瞬消失在海面。
不過半小時,又浮出水面。
阮軟提溜著一網兜活蹦亂跳的新鮮海鮮,“食材。”
比起生食刺身,她還是比較習慣加了調味料的熟食,可惜她不能接觸火。
鬱沙也不矯情,伸手接過,去處理食材,到海邊熟練處理掉內臟。
阮軟到遮蔽處換了身乾爽的衣服。
出來就見鬱沙已經把食材都串好掛在火堆上烤。
鮮活的鰻魚肉還在彈動,刷上糖色的燒烤醬料,蜜色的肉香更加誘人。
“吃辣嗎。”
鬱沙問。
阮軟不敢離火堆太近,捧著新鮮的椰汁喝了口,點頭。
當下他又撒上孜然辣椒麵白芝麻。
撲鼻的香氣自空中散開。
“給。”
他隨手把剛烤好的肉串遞給她。
阮軟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在烤的香脆的表皮咬了一口。
酥香肉香複合的口感在味蕾綻放。
“好吃。”
阮軟邊小口小口啃著,邊豎起大拇指。
鬱沙笑了笑,接著手裡的動作,自己卻沒開動。
“你怎麼不吃。”
阮軟皺眉。
“吃。”
鬱沙笑了笑,見她吃的開心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顧著給她烤肉吃。
當下咬了口肉。
目光卻落在她唇邊沾上的醬料上,下意識拿過紙巾揩了下。
阮軟怔了怔,疑惑看他。
這個動作太過親暱,鬱沙咳嗽了聲,“你這裡沾醬料了,擦擦。”
“哦,謝謝。”
阮軟接過擦了擦唇角。
“你說氣場不和是什麼意思。”
聽她提起之前的話,鬱沙思考一會說,“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你一見面就知道跟祂相處不來。”
“算是直覺。”鬱沙笑了笑,“遲弘深大概也跟我有一樣的感覺。”
見她思考,又笑著說,“不過,我跟你感覺氣場相當契合。”
他的目光她那雙沾染沙礫的赤足上。
清晰記得那條漂亮的魚尾鱗片的光澤顏色。
心裡就跟貓抓了似的癢。
見有人看過來,那雙雪白赤足不由得微微蜷縮。
鬱沙咳嗽了聲,移開視線,開始轉移話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阮軟每天都能聞到島上飄來的食物香味。
不得不說鬱沙的手藝真的很好。
兩人達成合作,她抓食材,他負責燒火做飯。
美人魚作為海洋的頂尖獵食者,捕捉獵物還是小意思。
漸漸的,她也在聊天過程瞭解到鬱沙的身世。
本來只是好奇隨口一問他神偷名稱的來源。
“劫富濟貧,給孤兒院的。”
他本來就是出身在孤兒院,那天他說了很多,關於帝國貧富差距,惡貫滿盈的富豪。
他順手蒐集了罪證把他們送進監獄。
阮軟聽著感覺對他又多了層理解。
時不時他會回去一趟,又回來,像是把這當成了固定休閒地點。
“我把這買下來了。”
鬱沙笑了笑。
與此同時,帝國發生了不少變動。
“來合作吧。”
遲弘深坐在椅子上,看向對面的人,“你不去見她不就是怕拖累她。”
“不然你手上握著她的定位器,怎麼還不去找她。”
顧玉成抿了抿唇。
研究所那邊對他起了疑心,死死盯著他的一言一行。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倒是想不到這位一直跟他對抗的人,突然轉變口風,不由得懷疑是陷阱。
“跟你想的一樣。”
遲弘深撫弄著扳指,“我也想堂堂正正去找他。”
這樣跟他鬥下去簡直沒完沒了,反而可能會便宜其他人。
顧玉成皺眉思考了一會,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遲弘深伸手回握。
“不過到時候就各憑本事。”
“當然,到時候由她選擇。”
顧玉成推了推眼鏡。
一個月後,帝國頒佈禁止人魚買賣的法律。
當然其中少不了顧玉成和遲弘深的推波助瀾。
聯合皇室和世家政界議員,同時在民眾間製造輿論製造壓力。
“這些都處理乾淨了,還差什麼。”遲弘深瞥了他一眼。
“研究所還有她的資料,我除掉了一些,還剩下一點有專人看守。”
“我派人去。”
“沒用的,他們有專門的金鑰,我只知道地方破解不了。”
遲弘深撥弄扳指,“我知道該找誰。”
鬱沙第一反應,“哈,遲家主我們的關係也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當聽到他的目的時,當下點頭跟顧玉成要來地址。
“你是?”
顧玉成深深擰眉,他沒有錯過對方的前後變化,分明是聽到要幫忙的物件是阮軟時才接下的。
“暫時的朋友。”
鬱沙意味深長笑著,看著面色不善的另外兩人。
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合作,脆弱的合作似乎一吹就散但因為她在此刻就是牢不可摧。
阮軟得知自己身份洗白後,時不時就會偶遇到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