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他神色認真,阮軟默默跟他對視一會,一顆心提著。
“那可不能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鬱沙站起身,走出浴室。
外面乒乓作響。
阮軟擰著眉,他想做什麼,她聽過有些被捕獲人魚的下場,他們會用盡手段折磨人魚逼迫人魚流出眼淚。
只因人魚的眼淚化成的珍珠個頭品相最好,價值不菲,
他是去拿刀了嗎。
還是會一點點用鑷子揪她的鱗片逼她痛得哭出來。
阮軟越想越糟糕,利爪登時顯露出來。
警惕盯著緊閉門板,如果他要傷害她,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門再次吱呀一聲開啟。
阮軟目光牢牢鎖定他,鬱沙揹著手走了過來。
越來越近,手裡肯定還拿著什麼東西。
就在他比剛才還近的時候,漂亮的人魚再控制不住揚起利爪猛地要抓下去。
“這個怎麼樣。”
鬱沙從背後掏出一塊平板。
阮軟瞬時愣住,手停在半空。
鬱沙看了眼她突起的利爪,怔了怔後笑著說,“你真是差點嚇到我了。”
他沒有錯過剛才人魚的轉變,看來對方是真的懂人性聽得懂人話,害怕他傷害她。
不過見他沒有敵意又停住進攻的動作,看來能好好相處。
鬱沙收起藏在袖口的鋒利小刀,裝作無事接著興致勃勃說,“你先看看這個。”
說著他坐在板凳上,不由分說把平板遞給她。
阮軟瞥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懶懶靠在浴缸壁上。
給她看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平板螢幕變化,亮出電影標題《小美人魚》
阮軟默默瞅著他,又看了眼平板。
安靜躺回原位。
電影裡小美人魚對王子一見鍾情,救了他之後,為了再見到他捨棄自己的嗓子付出慘重的代價,
只為化成人的模樣與王子重逢,可是王子以為領國公主是救他,
跟公主成婚那晚,小美人魚阻止姐姐們殺掉王子,因得不到王子的愛墜落深海在天亮時化成泡沫。
“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很煽情要哭了。”
鬱沙聲情並茂地講解著劇情,一邊緊緊盯著阮軟。
阮軟懶懶打了個哈欠,眨巴著大眼睛淡淡瞥了他一眼。
勾魂攝魄的眼睛毫無波動。
“她為了見王子可是忍受著刀尖刺腳的痛苦行走。”
鬱沙再接再厲,“明明是她救了王子可是她卻不能說出來,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即使知道得不到他的愛也捨不得殺了他讓自己活下去,不敢感人嗎。”
說了半天,阮軟搖了搖尾巴,面不改色。
如果沒有他再旁邊講著多餘的話,她可能還有點感動,但他一說話她就出戲。
鬱沙見她沒反應,默默從身後掏出洋蔥。
“這種刺激也可以掉眼淚。”
回應他的是一股滋上來的水花。
鬱沙抹了把臉上的水,放棄,“算了,平板給我。”
他伸手去拿,阮軟握住平板不鬆手。
一下兩下沒有抽動,鬱沙眯起眼睛,“你會弄這個。”
阮軟當下給他示範,蔥白的手指在螢幕上靈活滑動,展示著她良好的學習能力。
“好吧。”
鬱沙聳了聳肩,以為她是從遲弘深那邊學的。
叮囑,“離水邊遠一點,可能會觸電。”
阮軟下意識點頭,瞬時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什麼,當下警惕盯著他。
對方卻沒在意,關上門離開。
阮軟鬆了口氣,拿起平板快樂衝浪。
深夜,臥室內呼吸聲逐漸均勻起來。
浴室緊閉著眼的人魚雙眼猛然睜開。
“累死了。”
阮軟活動了身子,撐著浴缸壁坐起身,拿過一旁懸掛的乾毛巾一點點擦拭著尾巴的水漬。
隨著水分被擦乾,魚尾逐漸變化,修長白皙的雙腿漸漸顯露出來。
阮軟小心翼翼往地面踩了踩,確認自己適應了才落地行走。
被抓了這麼些天,因著怕被發現,她都沒敢暴露自己能行走的這點。
畢竟其他人魚可不會像她一樣行走。
也不想電影那樣行走會有刀刺的感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知道真相,她也就這類不合實際的杜撰電影沒什麼感觸,只會默默吐槽。
阮軟小心推開浴室門往門外張望。
一切如常,這次帶她過來的人也還在熟睡。
她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月色給赤裸的人蒙上一層紗。
阮軟隨意往陽臺挑了件襯衫,寬鬆修長的白襯衫瞬時遮住曼妙的曲線。
眼皮子打著架,阮軟躺在寬大的沙發上翻了翻身子。
窩在那個浴缸這麼久搞得她腰痠背痛,今天又經過一天的舟車勞頓折騰精神高度緊繃。
她懶懶打了個哈欠,先好好睡一覺,明天天亮再走。
翌日。
鬱沙起來時,第一時間到浴室檢視情況。
卻見昨晚的人魚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空蕩蕩的水提示他一切不是夢。
他急忙在家裡找了一圈,全都不見魚影。
“奇了怪了,進賊了?”
鬱沙擰眉,以那尾人魚的性格,想強行綁走她不可能不反抗,只要有反抗他就不可能不聽到聲音。
他睡覺一貫淺,一點動靜都能驚醒,昨晚卻沒有聽到絲毫聲音。
“人魚長腿跑了?”
鬱沙又仔細搜了一遍,發現陽臺的衣服少了兩件,客廳桌上擺放著平板和一顆金黃色碩大圓潤的珍珠。
“這是。”
鬱沙仔細端詳著珍珠,笑出聲,“還真跑了,還給了借宿費和衣服錢。”
“她能跑哪去。”
鬱沙摸著下巴,“外面可全是遲家找她的人。”
大街上。
阮軟早已換了身衣服,用自己掉落的珍珠去換了錢,走去商場逛街買買買。
帶著墨鏡和口罩,阮軟按著差點被風吹掉的草帽,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儘管如此,那姣好的身段和氣質依舊讓人群矚目,甚至議論起她是不是明星。
阮軟嘆了口氣,往人群少的地方走,路上還買了些煎餅章魚小丸子等小吃,邊吃邊往海邊走。
沒有注意到一道頎長的身影與她擦肩而過。
“顧教授?”
同行的人疑惑喊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個一看背影就是個美人的女人。
“怎麼了?認識?”
顧玉成推了推銀邊眼鏡,“她身上有股海洋的味道,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