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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魚(2)

遲弘深濃密的長睫垂下,視線一寸寸移向面前的人魚。

他緩緩走過去,蹲下身子,骨節分明的大手鉗制著她的下顎,逼迫那雙水潤的眼眸注視著自己。

美人魚發黑如墨,緊貼著曲線優美的身材,膚如凝脂,就連帶著惱意的臉龐也是穠麗得不可思議。

“不錯。”

遲弘深指腹摩挲著柔嫩的頰肉,幽深的眼眸似是平靜又似是暗潮湧動,“是一件完美的收藏品。”

一聽這話,阮軟被激怒,當下要張開利齒咬他,被遲弘深眼疾手快收回手。

“不怎麼乖。”

遲弘深欣賞了一會,直起身,走向門外。

突然傳來一陣水聲,接著他便被水澆了個透心涼。

遲弘微微皺眉轉身看去,水面依舊平靜看不到人魚的身影。

可他也大概推測出是人魚不滿他剛才把她當物件的語氣,用尾巴拍水報復他。

“幼稚。”

他理了理溼漉漉的衣服,走到門外。

“家主。”

管家瞥了一眼對方現在狼狽的模樣,當下一驚。

他在這工作三十來年,幾乎是看著他長大,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熟知對方的秉性,他開口,“要不要把那條人魚。”

言下之意是做掉,畢竟遲家還輪不到一個買來的商品騎在主人頭上。

“放著,隨她去。”

遲弘深淡淡開口,吩咐吃喝一貫以最頂尖的標準給她。

管家愣住,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以前得罪過忤逆他的人都沉到大海喂鯊魚了。

他看向遲弘深,對方還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看過來催促他辦事。

當即應聲,心裡暗想可能遲弘深還沒看膩這條人魚才會容許她這麼放肆。

這邊沒有自覺放肆的阮軟閒得無事,慢悠悠在泳池裡遊了幾圈。

懶懶打了個哈欠,被困在這裡也太無聊了。

正好覺得肚子餓的時候,門再次開啟。

侍女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一排排的餐食。

切地薄片透亮的魚肉在上,剔除了魚刺,還有剝好腿的帝王蟹蟹腿,晶瑩剔透的肉泛著誘人的光澤。

阮軟用手指捏起一塊生魚片放入口中,脆彈甜糯的口感自舌尖蔓開。

居然沒下毒。

阮軟很是驚訝,又啃了只蟹腿,也是新鮮甜糯的口感。

味道鮮美。

她也沒吃出什麼異常,菜品還很豐盛,甚至比她在海底捕食的還好一些。

畢竟自己抓的還要經過處理吃著麻煩。

她還以為那個一口一個威脅加開水的人,會對她打擊報復,居然沒有。

吃著吃著,侍女瞥了她一眼,臉紅,默默夾著一塊魚肉遞到她唇邊。

阮軟愣了愣,接受了投餵。

侍女見狀更是殷勤地伺候她吃喝。

一雙眼控制不住死死黏在她身上,透著痴迷的狂熱。

阮軟見怪不怪,像這樣盯著她的人越來越多。

“我可以摸摸你嗎。”

侍女紅著臉小聲說著,對著這個美貌的人魚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好似丟了魂似的,伸出手。

阮軟思考了一會,答謝對方餵飯,當即點頭。

手剛一觸碰到她,門再次開啟。

遲弘深臉色依舊是淡淡的,眼神晦暗不明地停留在那隻落在她頭上的手。

跟著的管家只消一眼心領神會,“小安,明天開始你可以不用來了。”

“為什麼。”

侍女誠惶誠恐。

遲家的薪資待遇不錯,她自然不想丟了這份工作。

“是我哪裡做得不對嗎,我可以改。”

“不用了。”管家冷著臉,“主人家交代的事你都沒做好,你忘了不能觸碰這條人魚。”

侍女急得還想說什麼,被管家帶走。

見過全過程的阮軟緊皺著眉,盯著遲弘深。

“別這麼看我。”

遲弘深走上前,“你是我的,要是被別人沒輕沒重摸壞了怎麼辦。”

說著,他又蹲下身,淡淡說,“過來。”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吐出的泡泡,人魚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

“開水。”

話音剛落,就見阮軟浮出水面,憤憤盯著他。

穠麗美豔的面孔因著怒意更添幾分顏色。

遲弘深欣賞了一會,捏著她的後頸開口,“別讓別人碰你,我會不高興的。”

他還不甚分明那股看著別人觸碰她生出的戾氣來源,

只知道解決方法就是她安安分分待在這裡,別讓旁人接觸她。

阮軟一臉莫名其妙,見對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生氣那個貼心的小姐姐因他說的話走了又潑他一尾巴水。

自這天開始,遲弘深每天都會來到這間屋子,親自給她送吃食。

見她吃完,又離開落鎖。

漸漸的,他開始出現在這裡辦公,空閒之餘會時不時盯著她看一會。

與此同時,外界開始傳開言論。

關於遲家家主痴迷人魚,每日每夜都要待在人魚房間。

“真的假的,這人魚會勾人魂不成。”

“當然,我親戚在遲家幹活,他說的家主茶飯不思每日只顧著盯著人魚看。”

“那天拍賣會的貴族們都跟被蠱惑一樣開始競拍這條人魚,

時不時去遲家拜訪想買或者見那條人魚一面都被拒絕了。”

人群裡,一道身影一閃而過,唇角勾起,“遲家最珍貴的寶物,有點意思。”

這天,阮軟依舊跟往常一樣,遊了兩圈,趁著遲弘深不在,抱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她可沒有洩露自己會說話和能看懂文字這點。

正看到興起時,耳朵聽到細微的聲音。

是有人來了。

她趕忙把書放回原位,身形一溜,滑回泳池。

“怎麼沒有東西。”

那道男聲悠悠開口。

是她沒聽過的聲音,陌生人。

阮軟警惕地探了半個腦袋出來,一眼就看見那道頎長的身影。

是個面容俊秀的青年,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侍者服。

鬱沙眼尖發現那個人影。

墨髮如瀑,眉眼如畫,身段姣好,那條魚尾堪稱藝術品。

“不得了。”

鬱沙感受著自己突然快了一拍的心跳,一瞬失神。

“遲家的最珍貴的寶物名不虛傳。”

阮軟警惕地盯著他,這人在說什麼,神神叨叨的。

她正想著弄出點動靜來,就見鬱沙微笑,“既然如此,我就毫不客氣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