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先進食。”
霍華德不由分說移到她跟前,修長手指挑開衣領露出大片的冷白面板。
紅寶石般瑰麗的血眸帶著惑人的力量。
直白得誘惑著眼前的少女。
阮軟嚥了口口水,明知他只是單純得想讓自己進食,
但怎麼看他這動作都覺得有點色氣。
隱藏在這俊秀外表下的,是同樣美味強大的味道,她品嚐過。
阮軟如同被蠱惑般緩緩靠近,指尖在觸及脖頸那塊面板時猛然回神。
忙緊了緊他領口的衣服,“哥哥,我不餓。”
他今天都被她吸食了這麼多血液,饒是他是純血種力量也會被削弱不少。
禁不住她的再三推辭,霍華德沉默片刻,說,“好,之後給你送新的食糧。”
阮軟來不及問,就被他打橫抱起,“現在是乖孩子的睡覺時間。”
一晃神的功夫,阮軟已經被放到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房間內都是精緻的各種掛畫和擺件。
阮軟環顧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是她過去一直住的房間,
以這整潔程度應該是每天都有人打掃。
“乖,多休息。”
霍華德撫著她散亂的長髮。
阮軟沉默,縱然厚實的床幔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室內一片黑暗。
但現在是清晨,她體內的生物鐘顯示,她現在毫無睡意。
大眼瞪大眼一會。
霍華德掖了掖她的被子,“睡不著?”
阮軟當即點頭。
“那講個睡前故事。”霍華德走到書櫃前拿下一本書,坐在她床前的椅上。
阮軟睜著狐狸眼,有些好奇接下來的故事。
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資本用自己的不變資本,即生產資料吮吸盡可能多
的剩餘勞動。資本是死的,它像吸血鬼一樣,只有吮吸工人的活勞動才有生
命。資本吮吸的活勞動越多,它的生命力越旺盛……”
“等等。”阮軟忙打斷他,“這是睡前故事?”
即使在黑暗中仍然視力良好,一眼就看到書本封面,
資本論三個大字非常顯眼。
霍華德疑惑翻了翻書本,笑說,“對,你以前聽著故事書都是越聽越精神,
聽這類書沒一會就入睡了。”
阮軟有些尷尬笑笑,確實這種過於嚴謹的內容催眠效果良好,
她聽著就想打瞌睡。
“而且你不是讓我多接觸人類世界的東西嗎。”
霍華德翻了翻書本,“確實人類的知識還是有可取的地方。”
確實像她會說的話,阮軟乖乖蓋好被子。
聽著他的聲音昏昏欲睡,眼皮子打架要睜不睜。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一切人間踐踏法律。”
看著她漸漸合上雙眼,霍華德放輕聲音,
“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就干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當床上的人兒氣息平穩時,他輕手輕腳合起書本放回原位。
悄悄躺在床上緩緩抱緊她。
高大的身軀將她攬在懷裡,霍華德嗅著她墨髮的髮香,滿足得閉上眼睛。
不到一個小時。
門外女僕遲疑地徘徊,只因公爵又要事來找他要通報。
霍華德驀然睜開眼,站起身,拂去床上人散落的鴉發,在阮軟額頭落下一吻。
輕聲,“好夢,阮軟。”
阮軟往鬆軟的被子裡更窩深了些。
霍華德回頭又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門,示意女僕離開,自己也跟著離去。
一覺睡到中午,阮軟迷迷糊糊起身。
可能是之前睡得太久,現在讓她睡也睡不太久。
當下出了房門。
走廊空蕩蕩的,這個時間點以吸血鬼的作息來說算是深夜,僕人都在歇息。
四周都是亮堂堂的,阮軟一路走過去,
像是第一次來薔薇莊園一般探索著這個地方。
她來到頂樓,視線最好的地方,可以俯瞰整個庭院。
花團錦簇開得正豔。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
照在身上隱隱不適。
阮軟避開陽光,看著冷白的手。
變成吸血鬼這個物種讓她有些新奇,過去的記憶她記不太清,
現下有了些實感。
畏光,食譜單一。
她撫上胸口。
心臟也不會跳,面板也是冷白得沒有血色。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
她正出神漫不經心看著窗外的景色,視線卻被亭子裡的一道身影吸引。
一襲燕尾服,身形頎長的銀髮男人,長髮紮在腦後,一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似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遙遙望向她。
正午的陽光照耀在他身上,他正在用餐。
她來這看到的第一個人類。
阮軟有些好奇,當即撐著傘不過幾秒的功夫就到了亭子裡。
“你是?”
銀髮的俊秀執事當即執起她的手,在蕾絲手套上落下輕輕一吻。
笑得溫柔,“我是克萊恩,小姐您的血僕。”
阮軟抽回手,“你是哥哥說的。”食糧。
馬上意識到這個詞冒犯,忙住嘴。
克萊恩卻淺笑,“是的,我是霍華德大人帶來的食糧,獻給小姐您的。”
不卑不亢的態度沒有絲毫為人砧板魚肉的感覺。
阮軟看了他一眼,沒從那張俊臉上看出絲毫恐懼憤恨或者其他情緒。
彷彿一切都自然得很。
莫名讓她覺得違和。
“不好意思,打擾你用餐。”
阮軟看了眼桌上的餐盤,正想離開。
“沒事,我吃得差不多了。”
克萊恩很快收拾了桌面,讓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阮軟端正坐著,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克萊恩笑了笑,屈身來到她面前,“小姐,給您表演一個魔術。”
一聲清脆的響指,原本空蕩蕩的掌心突兀出現一隻嬌豔的薔薇。
花瓣繁複開得正豔。
接著便在她訝然的目光中,輕輕把這朵美豔的薔薇別在她耳邊。
昳麗的面容襯得人比花嬌。
克萊恩輕笑,“獻上見面禮,果然,很適合小姐。”
說罷,他單手撐在她後背的椅上,俯身靠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畔,“不過,小姐,這個時候還醒著,是想用餐了吧。”
修長的指骨搭在襯衫紐扣上,一粒粒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