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生,站著死。
許多人都面臨過這樣的選擇,許多人都選擇了前者。
而秦川,自始至終他的選擇都只有一個。
寧肯站著死,也不苟且活一世。
所以……對還蟄伏著的皇族,必須要這樣來敲山震虎一次。
……數日之後。
某處屋宅,幾個器宇軒昂的人品著茶談著心。
若是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恐怕外人都會認為他們是舉止十分優雅之人。
“確定不再出手了?”
“若此番過去,那將喪失最好的機會。
日後,要再尋得這樣的機會,可是不易了.”
“他的態度你們看到了,最後那一眼明顯是敲山震虎,他是想告訴我們,他還能再戰天下.”
“莫非他的實力全部都恢復了?”
“不可能,九境修為,一朝散盡,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恢復的.”
“估計,他是有著特殊的手段,將那絕命手段的副作用全部都消退了.”
“所以,他的巔峰戰力,還能繼續維持一段時日?”
“應該是這樣.”
“唉,真是可惜,多好的一次機會,完全可以將他們全部都轟殺在此,卻是要錯過此等良機.”
談笑間,就是他人生死。
所謂的優雅,在他們這裡根本就不適用。
這些人,便是蟄伏在暗中的那一方皇族的人。
當天時間,這些人都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笑看幾方王族和大夏皇族的人出手。
若是這些人可以成功,他們不用下場就能夠達成目的。
若是不能成功,也可以為他們打探清楚情報。
事實證明他們的決策十分正確,若是當日他們也是下場,現在就沒辦法坐在這裡了。
“既然確定好了,就回去吧!”
一個年輕人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氣壘這一次事情的失敗。
此人,名宇文鴻遠。
西陲之地,宇文皇族皇世子之一。
不過,在宇文皇族之內,宇文鴻遠卻只是很一般的皇世子。
簡而言之,他在許多人的眼中,根本不是能夠爭奪皇主之位的人選。
說的更直白一些,宇文皇族之中,眾多皇子就屬他最是廢物。
其他幾人都是暗自點頭,聽從了宇文鴻遠的這個安排。
遣退這些人,宇文鴻遠方才是朝著醫院那個方向看了看。
許久之後,方才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敲山震虎,還可以再戰天下麼?”
“呵呵……”……醫院。
這些時日中,秦川一直都陪伴在褚若蘭身邊。
縱然為男兒身,秦川還是很清楚女人生孩子需要承受多大的痛楚。
幾日的修養,褚若蘭的精神的確恢復了許多,不過還是隻能在床榻上躺著調理。
當日,負責為褚若蘭接生的醫生也是自作主張了一次。
多少都明白秦川是面臨著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在褚若蘭的要求下,多少存在了一些不合理的操作。
雖然,褚若蘭沒有事,孩子也成功降生了,但是在後續的一些處理上卻是毛躁了許多。
如此,只是為了能夠節約出來一些時間。
秦川知道了這一點,他沒有去怪罪醫生。
說起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表明心中情緒。
若是沒有節約那些時間,按照醫生的說法最起碼也要耽擱一刻鐘的功夫。
一刻鐘的功夫,已經足夠讓當時還在堅守的阿紫和左近等人全軍覆沒。
也正是因為節省了這一刻鐘的時間,他才是能夠及時的出現,將戰局徹底扭轉。
“大叔,你去休息一下吧!”
褚若蘭躺在病床上,很是虛弱。
經過好幾天的調理,也還是臉色蒼白,氣血恢復不夠好。
看著守護在病床邊上的秦川,褚若蘭心疼不已。
已經三天三夜了,秦川就這麼不眠不休的守護在她身邊。
就算她什麼都不懂,但從秦川的臉色也是能夠看出許多端倪。
她知道,現在秦川是在強行撐著,已經很是勞累了。
秦川搖了搖頭,吐詞依舊清晰:“不用,你只需要好生調養身子,其他的事情我都有算好的.”
褚若蘭心疼不已,張嘴幾次,怎麼都說不出繼續勸下去的話。
這時候,左近從外面進來了。
身上包上了很多繃帶,雖然看起來也是慘兮兮的樣子,不過精氣神卻是要比秦川好上許多。
“那些人都退走了.”
左近沉聲彙報著情況:“確實是一方皇族的人,不過具體是哪一方暫時還不明白,找不到痕跡.”
“看來他們也是堅持不住了.”
秦川呵呵一笑,幽幽起身。
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沒直接摔到,左近見狀趕忙扶住。
秦川擺了擺手,步伐恢復穩定,來到了嬰兒車旁。
小傢伙正呼呼大睡著,嘴角還有口水流下來。
秦川動作輕柔的把小傢伙嘴角的口水擦乾淨,臉上露出了十分滿足的笑容。
“小念兒,以後可是要聽你母親的話,父親我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一關.”
“若是沒有度過,以後你要是氣壞了母親,父親會讓你的叔叔們教訓你哦.”
這番話出口,左近神色大變。
褚若蘭亦是神色驚駭,她強撐著從病床上坐起,想要下來。
秦川制止了褚若蘭的動作,繼續說著:“左近,聽著,以後小念兒若是不聽話,就狠狠地教訓,聽見了沒有.”
“如果,以後她成了我們最不願見到的那些人,你知不知道該如何做?”
褚若蘭沒有言聲。
左近亦是沒有言聲。
兩人都知道秦川想要說的是什麼,只是卻怎麼都不願意去面對。
淚水從褚若蘭的眼角滑落,她無聲的抽噎起來。
“若蘭,不要怪我狠心.”
秦川安慰道:“為了小念兒,暗衛的兄弟們死戰不退.”
“三十二人重傷,有十人最終沒能扛過這一關.”
“小念兒的降生,是許多兄弟們拼了性命守下來的。
若是,她長大之後真的成為那樣的人,我不會姑息.”
秦川做出鐵石心腸的樣子。
為人父母,如何會不關心自己孩子。
只是,秦川知道,關心不等於溺愛,應該要張弛有度。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一定會教導好小念兒的.”
褚若蘭聽著秦川的這些話,這些如同後事的話。
左近身子也是顫抖起來,他聽出了味道。
臉上滿是焦急,左近呼吸都急促了好些:“秦帥,您……”“左近聽命!”
秦川沒有應下,突然轉開話題,沉聲一喝。
左近身子立馬站得筆直:“左近在,請秦帥下命令.”
“聽著,若是小念兒以後長大了變成了欺壓他人,變成了通敵賣國之人。
一個字,殺!”
最後一個殺字。
幾乎,耗空了秦川全部的體力。
本來還有許多血色的臉龐,在那麼一瞬間就是蒼白下去。
雙眼慢慢閉上,朝著後方倒去。
左近連忙扶住秦川,看著已經緊閉的雙眼。
那最無情的話,卻帶著無限的父愛。
為人父母,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
這個看似最無情的人,卻是把自己最後的叮囑,放在了他最心繫的山河之上。
“秦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管住她的,絕對不會讓她走上歧途.”
左近哽咽道:“除非,我這條命沒了.”
褚若蘭也是無言的看著。
說不怪秦川?事實上,這些話她心中還是有一點在意。
但,這種在意也只是稍縱即逝,她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孩子在以後走上歧途。
“大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小念兒的,一定不會讓你的擔心成真.”
心中默默地念著。
這一刻,褚若蘭全部都明白了。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秦川的確是在硬扛著,他是在扛著皇族的人退走。
他不敢提前洩掉那口氣,休息了就真正的沒辦法堅持了。
現在,暗中的皇族退走了,他也是放心了。
至少,現目前不需要擔心她們母女二人的生命受到威脅。
很無情的一個男人,心中最重要的那份位置,始終還是留給了她們母女。
病房外,阿紫和阿倩二人都是靜默著。
那一日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雖沒能斬殺掉幾方王族的老祖,但是也是讓對方吃了很大的一個虧。
而且,幾方王族數千號人的血命令,她們也都是辦妥當。
阿紫將掌心攤開,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阿倩,你說我們這麼做真的對嗎?”
“少主讓我們靜待皇族徹底下場,讓我們將主母這一滴精血留著,以備最後之需.”
“你說,主母真的再現此界,會不會怪罪我們.”
阿倩搖了搖頭:“不知道會不會怪罪我們,但我知道,主母會心疼.”
唉……一聲蒼老的嘆息聲響起。
阿紫和阿倩頓時驚醒,頓時朝著聲音的源頭看過去。
入眼,是一個渾身邋遢的老人。
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腰間別著一顆酒葫蘆,手裡抓著一根大煙槍。
走上幾步,便是停下來扒拉了一口大煙,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一副行木將朽的樣子。
“人還沒涼透呢,你們都在這兒傷心個什麼勁.”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狠啊,能夠把這口氣一直憋上三天三夜,要是早點讓老夫出手,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啊!”
“看來,他也不相信老夫這一次能夠成功將他救回來,連後事都安排好了.”
“也罷,成與不成,還是嘗試一次,萬一抓住了那一絲絲的希望呢?”
來人,不是別人。
來人,人送名諱——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