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於這一界。
這句話自秦久歌口中說出,許多人身子都怔了一下。
早在上千年前,九州大地便是有過一種傳聞,武者一旦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就可以做到那種傳說中的武碎虛空的地步,可以真正的做到長生。
只是,無數年下來,在有限的歷史記載當中,並沒有這樣的存在,所以所謂的武碎虛空也就成了笑談。
當世人眼中,不管武者多麼強大,到了壽命的盡頭,縱有萬般不甘,也只能化作一抨黃土。
然而現在,秦久歌卻是說出他與大夏皇族的老祖都不屬於這一界,無形之中便是在告訴所有世人。
武碎虛空,並非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武道這一途,修煉到了極致之後,真的可以超脫在凡塵之上。
這種超脫,是遠超於皇族超脫凡塵的那種超脫。
“世事本就無常!”
夏羽穹冷然一笑,手中長戈劃開一道氣浪:“我們二人交戰,應該還不至於將這一方天地打崩塌.”
“的確.”
秦久歌輕語一聲,揮舞著蒼穹長劍,縱身便是略向了夏羽穹。
夏羽穹譏笑一聲,長戈揮灑出無數鋒芒的氣刃,隨後整個長戈又是橫在了自己身前。
鐺——金戈交鳴的聲音,夏羽穹正打算嘲弄一番,話都到了嗓子眼,兩眼卻又是鼓大了許多。
肉眼之下,他的戮戈上面生出了許多細小的裂紋。
傳世級的神兵,竟然只是在秦久歌的一擊之下便是遭受到了這樣的重創。
夏羽穹不敢相信,喉嚨很是乾澀。
一個後生小輩,比自己年輕了許多倍,不僅和自己處於同樣的境界,更是不弱於自己。
時代變化果然很快,後生小輩的天賦也是太過恐怖。
“絕對的碾壓,便不存在打崩這一方天地的威能.”
自動手之後,秦久歌終是開口,氣化出來的長劍又一次斬出一劍,無數劍芒頃刻間將夏羽穹囊括在內。
鋒銳無比的劍芒,幾乎要將夏羽穹撕碎。
身處在無窮無盡的劍芒之內,夏羽穹感覺到了危機,這種危機來自秦久歌。
夏羽穹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咧嘴笑了笑:“原來,還是本座小瞧了你.”
秦久歌笑而不語,他當然知曉,真正交手起來,所有的一切便都無法隱藏。
夏羽穹是曾經的人間霸主,刻意的藏拙並不會起到任何效果。
不過,他眼中卻是有著瘋狂之色。
“你說的不錯,我們二人的確不至於將這方天地打崩,你早已將這一切都掌握在內.”
“不過,你應該沒算到這一點,本座曾經稱霸人間之時,可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陡然間,夏羽穹的目光落在了鳳瓊薇和秦川身上。
最終,他的目光徹底停留在秦川身上:“這人,是你們北皇族之人,本座此行無果,斷掉你北皇族後脈,還是輕而易舉.”
聲音落下,夏羽穹的身子消失在了秦久歌面前。
秦久歌眉頭一皺,夏羽穹的話說到了他心坎上,隨後他的身子也是一消。
當二人再次出現之時,那一邊虛化的長劍正刺入夏羽穹的胸口,而夏羽穹手中的長戈正是要揮舞出去。
不過,長戈的尖端,距離秦川的心口,只不過半尺。
儘管如此,秦川也還是保持著那種淡定從容的樣子,兩尊超脫了的存在相鬥,哪怕他已經突破到了凌天之境,也不可能抗衡。
而且,剛才為了抗住夏羽穹那驚天威勢,他可是將自己全身的氣血都沸騰了起來。
就算最後秦久歌的插手,他沒有受到反噬,但那燃燒沸騰了氣血的後遺症卻還是有。
換而言之,現在他的體內精血,已經空去一多半。
夏羽穹的身形逐漸虛幻,他的那一張老臉上全是不甘之色。
堂堂兩千多年前的存在,當時的人間霸主。
不曾想,借用精血重現人間世,卻是落敗在了一個修行不過百歲的後生小輩手中。
這,奇恥大辱啊!大夏皇主頓時看傻了眼,看到自家老祖在秦久歌手中竟然就這麼落敗,驚懼感油然而生。
如此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大夏皇族可以抗衡的啊!“當年的事情,也有你們這些皇族插手,今日又是多尊凌天聯袂而至,欺我妻兒.”
“如此,留你們不得!”
秦久歌再度開口,他的眸光落定在大夏皇主幾人身上。
剎時間,大夏皇主幾人身子全部都發軟,面對秦久歌這樣的話,他們根本就沒脾氣多說一個字。
眼下形勢,他們還是看得很清楚。
這,這他媽是自家老祖都無法抗衡的存在。
羨慕,嫉妒,悔恨!大夏皇主心中只有這三個念頭,憑什麼這樣的存在不是出自他們大夏皇族,憑什麼他們大秦皇族可以如此強盛。
幾道寒芒閃過,三顆人頭飛起。
大夏皇主,連帶著他帶來的兩尊凌天之境的存在,盡皆在秦久歌手下伏誅。
殺人不過頭點地,秦久歌可從來不會在意這麼一些。
否管什麼大夏皇族亦或是其他皇族,欺他妻兒,便是死路一條。
秦川臉色微微有了一些蒼白之色,他身子有點搖搖欲墜,深邃的目光和秦久歌對視到了一起。
即便,知曉了此人是自己生父。
但,那一句父親就是沒能從他口中喊出。
或許,他的潛意識當中,這一生的父親只有秦誠為一人,而這個名為秦久歌的人。
曾經是賦予了他的生命,卻是沒能夠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職責。
所以,這種所謂的父子感情,真的是微乎其微。
鳳瓊薇在邊上看得美眸複雜,她也沒能從秦川口中聽到一句母親的稱謂。
不過,她沒有任何懊惱。
有其因,必有其果。
如今的一切,不過都是當初釀成的,有什麼後悔不後悔。
“今日的事情,多謝了!”
雖是無法喊出一句父親,但秦川還是恩怨分明,今日京都能夠得以幸保,全都是因為此人的出現。
否則,他可以肯定,京都在他隕滅之後,必定會一片狼藉。
數百萬的人口,恐怕都會成為雷暴之下的亡魂。
秦久歌苦澀的一笑,眸子凝重的看著秦川。
喉嚨似乎有點乾澀,他將虛化的長劍已經散去,看著秦川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好像想要將之扶住。
不過,他終歸還是沒有伸出手。
而秦川,也一直很勉強的站著。
只是,嘴中的那些血再也無法包住。
淌出來,浸溼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