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有牆高如山。
離天之餘三尺三。
雖,這座邊陲之城的城牆並無通天之勢。
但,這座邊陲之城的城牆卻是九州防線。
這裡,意味的就是北域之人要鎮守之地,就是北域人眼中的天,他們要將所有敵人全部攔在這片天下。
唯有此般,方才能給後方的億萬蒼生一個國泰民安。
“大叔,這城牆真壯闊.”
褚若蘭感慨。
秦川微微一笑,他拉起褚若蘭的玉手,溫柔道:“走吧,進城去我也好給你介紹一下這座黃沙之城,這裡的風土人情,會讓人著迷的.”
褚若蘭螓首,很安靜地跟在秦川身邊。
步入這座邊陲之城,秦川感受著這片熟悉大地的風土人情,心神都逐漸安神。
褚若蘭自是對這座秦川生活了有十年多的城市好奇,看著那些平日裡在大都市裡沒能見著的奇裝異服,反倒是覺得十分有味道。
隱約之間,她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不同於褚若蘭,一路上秦川的心緒都很是沉重。
似是因為樊成焱這位新王近日來要進行的大動作,城市內能夠見著很多士兵奔襲,都是一些生面孔,身上的甲冑也並非北域起初的訂製。
秦川心中明瞭,這是樊成焱從其他地方調來的人。
或許,便是他培養的所謂親兵。
“讓開!”
“都給本公子讓開!”
忽是這時,街道的盡頭,吵鬧的聲音傳來。
隨著聲音而來,本是有許多人的街道上的人群頓時開始朝著兩側分散開,一個個都顯得面色惶恐。
看這樣子,那聲音的主人,那正在另外一頭策馬而來的人,是他們平日裡都十分忌憚的人。
當看清楚策馬而來之人,秦川認出了對方。
輕輕拉動褚若蘭,兩人退到了街道邊上,算是給道路讓開。
煙塵揚起,年輕的俊公子已是策馬而過,那飛揚的長袍顯得是那樣的跋扈。
褚若蘭對這座邊陲之城十分有感覺,正是在欣賞著這裡的風土人情,突然就遇到這樣一遭事情,頓時就不開心了起來。
“大叔,那人好狂啊,他這麼騎馬過去,就不擔心撞上什麼人嘛?”
褚若蘭憤憤不平道:“那馬兒那麼壯,要是踩在人身上,還不給人直接踩死啊!”
秦川眸光深沉,他看著那個俊公子離開的方向,一時之間都沒去回答褚若蘭的抱怨。
不過,邊上的一個老叟卻是好心意的提醒道:“小姑娘,你肯定是從外地來這裡旅遊的吧。
阿婆告訴你,你可是要記住咯,在這裡你千萬不要去評判那些士族子弟,要不然會大難臨頭的.”
“剛剛那位公子是咱們這座城市穆家的穆雲歌公子,他這人就是這樣,得罪什麼人都不能得罪他,要不然明兒個你人肯定就沒了.”
提醒到這裡,老叟也還是在顧忌,很快便是離開。
褚若蘭久久沉寂在老叟的提醒中,生活在諸葛世家那種王侯世家,她自認自己見到的事情還是很多。
但即便是諸葛世家的王侯身份,在江南之地無人能及,亦是不敢讓族人如同那位穆雲歌一般張揚。
在這座邊陲之城,策馬狂奔。
這一點不就等同了在大都市中駕車狂飆,而且還是在鬧市當中,根本不在意常人死活。
恐怕,哪怕是那些牛得沖天的人,也會稍微克制一些吧!側過頭看向秦川,褚若蘭似乎想要從秦川這裡知曉答案。
秦川搖了搖頭,在他執掌北域這些年,城內的土紳士族誰敢如此造次,膽敢不在意常人死活,那他的屠刀就會不日抵達。
這短短一月,樊成焱上臺這麼點時日,竟是縱容這些土紳士族到這等地步。
短暫的停留,兩人打算再次動身,卻是發現先前提醒的那位老叟被幾個身著皮袍的魁梧男人拎著回來。
老叟面露苦澀,老臉扭曲成一團,顯然是那幾個魁梧男人沒有在意她的年歲,動作上沒輕沒重讓老叟很是難受。
行至秦川兩人前不遠處,其中一個魁梧男人便是看著秦川二人還有他們身邊的二三十人,眸子中有冷光跳動。
其中,生面孔就是秦川二人。
“老傢伙,剛剛有人舉報你在背地裡說我們少爺的壞話,你就是和這兩個外地人在說那些壞話?”
魁梧男子指著秦川二人,他一巴掌摑在老叟臉上,那力量把老叟兩顆牙齒都從嘴裡抽飛出來:“你個老東西,別他媽給老子裝啞巴,快老老實實給老子交代.”
這一幕,頓時看傻了褚若蘭。
還是人嘛,對一個老人竟然這麼用力的掌摑。
不是人!老人只是嗚嗚的哀呼,她心地很善良,眼中只是在提醒褚若蘭和秦川兩人快從這裡離去,卻也沒有給魁梧男人說就是秦川二人。
作為本土的人,她哪兒不明白這樣做就是害了眼前這兩個小年輕啊!褚若蘭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她當然不會就這樣退縮。
步子一邁,她就是站了出來:“剛剛多嘴的人就是我,不是這位老婆婆的錯,你一個大男人對一個老婆婆下狠手,你良心就不會痛嗎?”
老叟一聽,眼中的希冀頓時消失。
唉,這小年輕怎麼就不聽老人勸呢,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嘛。
魁梧男人一聽,他咧開嘴猙獰的一笑,扔垃圾一樣給老叟朝著一邊扔去,這力道直接給老叟扔出了好遠,摔得老人又是慘呼一聲。
算是搞定了老叟的事情,魁梧男人大步一邁,那滿是老繭的手揚起便是朝著褚若蘭抽了過來。
多嘴都不知道看看腳底下這片地,在這裡對他們穆家少爺多言多語,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只是,魁梧男人的手掌還沒落下,一股無形的力量便是將他的手掌阻攔在褚若蘭臉前幾分。
然後,任由這個魁梧男人如此努力,他都不能將手掌落下,陰狠的目光頓時朝著周圍看了過去。
最後他目光停留在了秦川微微揚起的手指,肯定了是秦川這個人在搞小動作。
頓時,他眼中有殺機一閃。
然後。
風,忽然在這個時候吹起。
哪怕是城內,其實也還是有很多黃沙沉積。
一股風下,少許黃沙被捲起。
隱約間,和城外那鋪天蓋地的黃沙交相呼應。
只是,這風中的黃沙,似乎少了一點嫣紅。
秦川又是單手一揚,柔和的力量便是將老叟從地上托起。
他一邊這樣做著,一邊從褚若蘭交由他的小包內摸出一瓶跌打酒,人已是朝著老叟走過去。
宰人這種事,暫時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