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刺耳的聲響,牢門緩緩開啟,打破了牢房內的死寂
幾名守衛站在門外,其中一名守衛走了進來。
無名一臉疑惑地走上前,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迎上前,聲音微顫地問道:“大人,我們不是每週只進行一次生死鬥嗎?我昨天才參加過呀。”
通常,奴隸們在角鬥場的生死鬥每週只會進行一次。每次角鬥結束後,奴隸可以選擇回到奴隸生活區,也可以留在奴隸監獄。
一些奴隸喜歡待在奴隸監獄,因為這裡有充足的食物,儘管沒有自由。
而另一些奴隸則喜歡回到奴隸生活區,儘管那裡食物不充足,但能和家人在一起,也相對自由些。
那名守衛臉色猙獰,像一頭兇猛的野獸,一腳踹在無名的胸膛上。他皺著眉頭,滿臉厭惡地看著無名,彷彿在看一堆臭不可聞的垃圾,“多管閒事!”
在他眼中,奴隸不過是低賤的生物,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骯髒氣息,根本不配與他說話。聽到奴隸的聲音,令他覺得噁心想吐。
無名遭受重擊,噗嗤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他茫然地看著那守衛,雖有怒卻不敢言。
緊接著,那名守衛迅疾拉住阿狗的手臂,猛力一拽,將阿狗拽起後摔到了外面。
阿狗抹去淚水,雙眼通紅,拳頭緊握,目光不屈地怒視著那些守衛。
“砰!”那名守衛毫無徵兆地揮起棍子,狠狠地砸在阿狗的腦門上。瞬間,阿狗的腦袋破裂開來,鮮血汩汩流淌,但他的神情毫無變化,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之意。
“還敢這樣看?”守衛發怒了,被阿狗如此瞪著,心中異常不爽,冷漠道:“信不信我挖了你這雙狗眼!”
阿狗沉默不語,但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看著倔強的阿狗,守衛的怒氣更盛,抬起雙手,意欲挖出阿狗的眼睛。
這時,一旁的一名守衛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制止,嘆息一聲,勸道:“他都快死了,就留他一具全屍吧。”對一個僅有一米三的十歲孩童實施極刑,他感到困惑和痛心,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那名守衛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後,停下了手。他並非心生憐憫,而是覺得挖取阿狗的眼睛會弄髒自已的手,他極端厭惡奴隸,在他眼中,奴隸如同汙穢之物,是天生攜帶犯罪氣息的垃圾。
隨後,那名守衛以極其輕蔑的語氣高喊:“所有死奴隸,都給我滾出來,看看違背規則的人是什麼下場!”
說著,他抓起阿狗的雙手,讓阿狗的雙手環抱在露天空地中心處的一根柱子上,另一名守衛則拿起繩子捆縛住阿狗的雙手,又有一名守衛拿著繩子將阿狗的腰部與柱子綁在一起,還有一名守衛拿著繩子將阿狗的雙腳與柱子綁在一起,以此固定好阿狗的姿勢。
這時,牢房中的人都走了出來,站在鐵柵欄旁,注視著被綁在空地中心那根柱子上的阿狗。
那名將要行刑的守衛從如蛇般盤踞在阿狗身前的多條鞭子中,揀起一條佈滿倒刺的鞭子。
他揮動長鞭,將其猛地拋向空中,鞭子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他不禁滿意地獰笑起來,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在場圍觀的眾人,有的守衛和奴隸心生憐憫,不忍直視,紛紛別過臉去;有的則幸災樂禍,臉上露出興奮的獰笑;還有的面無表情。
“啪!”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阿狗白皙的背上,倒刺如獠牙般嵌入阿狗背部的嫩肉,緊緊咬合。緊接著,行刑的守衛使出蠻力一扯,鞭子上的倒刺勾著血肉,被生生地甩了出來。
阿狗的背部瞬間皮開肉綻,鮮血如泉湧般流淌,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紅傷痕。
極度的疼痛讓阿狗幾近失聲喊叫,但他死死咬住牙關,將所有的痛楚吞入腹中。他不能認輸,因為他清楚自已在角鬥場上的所作所為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但他並不後悔,他絕不會屈服,更不會成為別人的玩物。
他雖身為奴隸,卻從小受到大哥阿牛的教導——生命平等,不可輕易奪取他人性命,要平等對待每一個人。在阿牛的言傳身教下,他也一直秉持著這樣的信念。
可是,這段時間的經歷卻徹底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從未想過,世上竟有如此變態、冷血之人。
這一鞭下去,阿狗居然沒有叫喊,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同時又心生欽佩。
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忍耐力,就連行刑的守衛都有些發愣,但更多的是興奮。他獰笑著,似乎覺得這樣的行刑才更有趣,他要繼續鞭打阿狗,直到聽到阿狗的求饒聲為止。
站在牢房邊上的黑豬,凝視著阿狗,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啪!”又是一鞭落下,阿狗的背部又添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但阿狗依然咬緊牙關,牙齦都冒出血了,也沒有喊出一聲,他不能屈服。
過了好一會,阿狗的背部已是皮開肉綻,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血灑滿地,觸目驚心。然而,阿狗始終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一聲不吭。此刻的他,已經昏厥過去,嘴裡還不斷地冒出鮮血。
周圍不少人目睹這慘狀,無不淚眼朦朧,心痛不已。一個十歲的孩子竟遭如此虐待,他們卻無能為力。
行刑的守衛看了一眼旁邊的同夥,喊道:“準備另一面!”
說完,一旁的守衛面色憂鬱,走上前去,將捆綁阿狗的繩子盡數解開。
失去繩子固定的阿狗,身體直直地墜向地面。
阿狗瞬間驚醒,睜大雙眼,忍著劇痛,艱難地用雙腳站直身體,才沒有摔倒在地。
守衛從阿狗身後扶住他,看著那慘不忍睹的背部,內心充滿了愧疚,輕聲說道:“對不起。”說著,他將阿狗翻轉過來,讓阿狗正面朝外,然後再次將他與柱子綁在一起,確保牢固。
行刑的守衛看著阿狗面前那白皙的肌膚,露出猙獰的笑容,說道:“有種!老子佩服你!”他就喜歡這種硬骨頭,越是硬,就越要將它砸碎。
阿狗淚眼朦朧,眼睛幾乎睜不開。他回憶起過去的日子,雖然身為奴隸,但在“奴隸生活區”裡,他過得很快樂。每天都能和最愛的哥哥一起吃飯、幹活、玩耍、睡覺,生活簡單而幸福。只是,認識的朋友常常會消失不見,讓他感到有些失落,現在的他清楚那些朋友為何會消失不見了。
此刻,他無比想念哥哥,好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轟隆隆——”就在那行刑的守衛準備再次抽打阿狗時,天空突然電閃雷鳴,烏雲滾滾,豆大的雨珠如傾盆而下,灑落在守衛們身上,也灑落在這黑暗的大地上。
行刑的守衛抬手摸摸腦門,仰頭望著黑壓壓的天空,稍作思考後,說道:“繼續行刑,處理完他,再避雨。”話畢,他便再次揮鞭抽打阿狗。
“啪——”隨著一聲脆響,阿狗身前潔白的肌膚上又多出了一條血淋淋的傷痕。
雨水滴落在傷口處,那刺骨的疼痛瞬間又增添了幾分,阿狗的牙齒都快被咬碎了,滿嘴鮮血。
“恨不?你恨這一切不?”
突然,阿狗的腦海裡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朦朧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身影。那道黑影站在不遠處一間昏暗的牢房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正注視著他。
阿狗緊握雙拳,在腦海中回應那道聲音,“恨!我恨!我們不是奴隸!我們也是人!”他想不明白,自已同為人類,為何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想要毀滅他們不?我可以賜予你力量!”那道低沉的聲音再次在阿狗腦海裡響起。
“想!”阿狗緊握雙拳,終於張開那滿是鮮血的嘴巴,奮力喊了出來,“啊——!!!”
這一聲怒吼,並非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他要發洩心中的不滿與憤怒。
喊完,阿狗雙目緊閉,又一次陷入昏迷。
見到阿狗如此,行刑的守衛愣了一下,繼而更加興奮起來,似乎渾身充滿了力氣,想要更狠地抽打阿狗。他抬起手,用力一揮,鞭子如一條兇猛的毒蛇,直直地向阿狗甩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閃電般擋在了阿狗面前,牢牢抓住了那滿是倒刺的鞭子。只聽那人說道:“這人我已經買下了,他現在是我的人了。”
說完,他猛地一甩,將那沾滿血肉的鞭子從行刑的守衛手中奪走,扔到了遠處。
看著眼前這位身著白色華服的少年,行刑的那名守衛心中暗自思忖:此少年氣質非凡,定然出身顯赫,萬萬不可輕易得罪。
於是,他趕忙堆起諂媚的笑容,詢問道:“少俠,可否將他的奴籍證明予我一觀?”
要知道,每個奴隸都有一張證明其奴隸身份的文書,擁有奴隸的奴籍,便意味著成為奴隸的主人,擁有對奴隸的絕對掌控權。
那位白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生得儀表堂堂,面如冠玉,身材偉岸,宛如成年人一般。他左手撐著油紙傘,對守衛的話語充耳不聞,轉身凝視著阿狗。
只見他將油紙傘高高舉起,正好遮在阿狗的上方,為其擋住了冰冷的雨水,而自已卻佇立在雨中,凝視著飽受折磨的阿狗,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冰冷的雨珠如斷線的珍珠般滴落,打在他的臉上,與他臉頰上滾燙的淚水交織在一起,緩緩滑落。
突然,阿狗猛地睜開了雙眼,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卻變得猙獰而漆黑,宛如無底深淵,令人不寒而慄。
白衣少年瞬間愣住了,但他反應極其敏捷,右手迅速抬起,輕撫在阿狗的額頭,掌心閃爍著耀眼的金光。他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吟誦著某種神秘的咒語。
剎那間,一團黑氣從阿狗的身上噴湧而出,阿狗那漆黑的眼眸也逐漸恢復了清明,隨後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魔氣?!”
白衣少年雙目微凝,泛著金光的手掌緊緊握住那團黑氣。
看著在金光中逐漸消散的黑氣,他的神色愈發震驚,警惕地環顧四周,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此地有惡魔出沒?”然而,他仔細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那名守衛見狀,無奈地苦笑起來,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少俠,你這般阻撓我們執行公務,城主怪罪下來,我們可承擔不起啊。還請少俠行個方便,速速離去吧。”
他很懂得見機行事,深知眼前的白衣少年背景不凡,萬萬不可招惹,哪怕對方有些無理,他也不敢輕易動怒。若是換作普通人,恐怕早就遭到他的一頓毒打了。
然而,白衣少年對守衛的話語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昏迷不醒的阿狗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憐憫之情。
這時,守衛欲繼續發話,忽見兩道身影從天而降,落於白衣少年身旁。其中一人是守衛隊長朱火,另一道白色身影,則是一名身材強壯的中年男子。
朱火面帶微笑道:“龍公子,事已經辦妥,人您可帶走了。”
白衣少年衝朱火微微一笑:“有勞了。”說完,他抬手一劃,阿狗身上繩索悉數斷開。
失去繩索支撐的阿狗,身體前傾,重重地倒在了白衣少年身上,滾燙的鮮血,如朵朵盛開的紅蓮,染紅了那件一塵不染的白衣。
白衣少年看著身前靠在自已身上的小孩,輕撫其腦袋,心生憐憫。這孩子與他妹妹年紀相仿,卻遭此酷刑。他的雙眸漸漸溼潤,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們走!”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哽咽。
說完,他眼角餘光掃過周圍牢房裡那些可憐的身影,心中無奈嘆息。人數太多了,目前的他,無法將他們全部解救出來。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道歉:“對不起。”
白衣少年、阿狗,以及那名白衣中年男子皆化白光,疾射遠方,離去此地。
“朱隊長,那人是誰?”行刑守衛疑惑問道,他不解有人竟對一個將死的小奴隸感興趣。即便治好,醫藥費也遠超奴隸價值,實屬浪費,奴隸多的是,何必買這一個?
朱火瞥了那守衛一眼,“不該問的別問。”說完,他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那名守衛在原地,惶恐不安。
“有趣!”昏暗牢房中,有人滿意地笑了出來,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好奇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