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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4

“你們怎麼看老人送了死者一包巧克力的事?”湯鐸坐在後排上看了一眼主駕駛上的閆明,再看一眼副駕駛上李傑的後腦勺。此時汽車還未發動。

李傑輕輕地聳肩,語氣平常:“我認為他是真情流露,說得都是真話。”

“我們看法一致,他的敘述很生動,還原了事實。”閆明轉動車鑰匙,車身隨之震動。

“閆明你認真開車,我只需傑哥來回答我的問題。應該是說服我。”他注視著前座,看李傑有沒有回頭。“那麼他親自去過死者家,又親眼看到他送給他的巧克力放在了玻璃盆中,這些難道沒有引起你的疑心?”

湯鐸看到他微微歪了一下頭,又回正。

“你的意思,他就是兇手,他去死者家裡是為了將毒巧克力混入真巧克力中。因為他早知道了死者擺放物品的規律。”

“正是,不然就沒有人能接觸到那盆巧克力了。”湯鐸說。

閆明按照前輩的要求,認真駕駛著車輛,但頭腦中也在做著分析。

“動機呢?即使互相之間有摩擦,也必須有具體原因。你認為是什麼?”

“隨著時代發展,有些人會緊跟步伐,有些人就會落伍,兩者間的原則和觀念就會天差地別。比如說他們兩個,一個是生活的有滋有味的老人,一個是因喪妻之痛而與世隔絕的老頭。他們雖然是多年好友,但難免有話不投機的時候。一次無意的吵嘴,便會引發無窮無盡的難以預料的後果。如果他們還動過手呢?死者可是個衝動的人。老人除掉死者,是為了解心頭之恨。”

“因為吵嘴,一方就要除掉另一方?”李傑從後視鏡上看到湯鐸很自信地點點頭。但他搖搖頭,說出了自已的看法:“我卻聽出了兩人之間擁有非凡又堅固的友誼。他多年來一直與死者保持著友好的聯絡,欣然接受他的壞脾氣。怎麼可能因為吵嘴就忽然翻臉呢?而且如果發生過,我想這情況不止一兩次,為什麼讓謀殺發生在現在?此外,這個與時俱進的老人,吃喝不愁,為人親切,大可不必再與死者聯絡。為何還會在清晨與死者同行散步,一起去吃早餐。我們可以問問他,後來有沒有再進入死者的房間。我不相信他能使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將毒巧克力放入玻璃盆中,還不留下指紋。”

“不,他可以不在房間中進行。”湯鐸大聲說,試圖蓋過從車窗傳進來的嘈雜聲。“他發現巧克力放在室外,就可以靈機一動,在幫他拿進房中的時候趁機放入。至於指紋為何沒有留下,誰知道他有沒有用袖子遮住手指,再掏取口袋中的巧克力。”

“但是死者說過他可能多次將巧克力放置在室外,這樣一來,任何人都有可能接近它。”閆明還是忍不住地提出了另一種解釋。

“你提醒了我,我剛才在屋子裡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死者為什麼把它放在室外?真的只是為了涼快?”湯鐸看了眼車窗外經過的車,“不過人已逝去,我們無從知曉。正因為如此,我認為老人在欺騙我們。死者根本就沒有把它放在室外。他這麼說,是為了證明他們關係融洽。”

“好吧,我希望如此,這樣我們便可以儘快破案了。不過我們警察是講究證據的。”李傑按壓太陽穴,閉著眼說:“證據或許就在對面三家店鋪的監控裡。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溫度升高的下午,李傑和閆明並排走在去往首角社群的路上。這條路他們走了很多次,路旁有密密麻麻的金葉女貞,後面每隔一段距離都種植著雪松。上次李傑發現了另一條可以進入社群的側門。於是他帶領著閆明進入側門,沿著延伸的小路進入其中,左轉後再直行幾十米便來到那家水店附近。他還向閆明炫耀捷徑的好處。

事先他考慮了一下,認為三家中或許只有水店老闆才有時間接待他們,並樂意提供幫助。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徑直來到水店門口,然後向一位正在將空桶提下車的員工詢問老闆身在何處。他很有禮貌地告訴他可以直接進入店中,老闆在處理事務。

他們小心進入,狹窄的過道兩側堆滿了空桶。房間沒有開燈,也不見得昏暗。老闆在電腦前,感覺有人闖入,於是迅速探出腦袋。花了幾秒鐘,他的表情才從疑惑轉為驚訝,同時走出辦公桌。

“你們好,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

“哦,肯定是急促的風,熱風。”李傑附和著對方的幽默,他感到汗水從頭髮中涔涔而下。

“看來你們是有求於我。”他高傲地擴充套件雙臂,然後把牆邊的兩個疊在一起的塑膠凳分開,再推到兩人面前。說了句“坐吧”,又匆忙轉身去給兩人接了杯水。

李傑沒有客氣,一口喝下半杯,暢快涼爽了許多。

“是的,需要您的幫助。”

他把轉椅拉了出來,坐在桌邊那塊狹小的地方,接著擺出請講的手勢。

“是這樣的,我們想知道對面老人在死亡前的行跡,以推測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因此前來請求是否可以獲得你們三家店鋪門口上的監控錄影。上次我就注意到了。”

他略帶欣慰地點點頭。“您可真細心,不愧是警察。話說回來,監控好像真的能將他家門口發生的狀況錄製下來。好的,我一定幫你們弄到手。不過主機在我妹妹的理髮店裡,一直都是我妹夫在管理這個事。不過我知道怎麼做,也知道需要用上行動硬碟。你們帶了嗎?”

“帶了。”李傑興奮地扭頭看向閆明。他從手包裡掏出一個黑色硬碟交給了他。

“好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風趣了一下,“你們要什麼時間段的。”

“嗯,就要五月六日前一個月的吧。”

他口中重複了一遍,讓兩人稍等片刻。如果水不夠,可以自已接水。他離去後,兩人安靜地等待,不時觀賞水缸中游泳的魚。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氣喘吁吁地回到店裡,用手背掠過額頭,再將汗水擦在褲腿上。

“真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是擔心複製不成功,才一直守在旁邊。”他把硬碟交還給李傑,“還以為您的硬碟剩餘容量不多,沒想到綽綽有餘。”

“謝謝您,還有您妹妹一家。”李傑語氣激動,有些情不自禁。

“不,有對不住的地方。”他搖搖頭,表情嚴肅。“監控沒有錄製下五月四日晚二十二點至次日八點的情況。這會不會有影響?”

李傑怔住了一會兒,低頭去看地上的空桶,而後邊喘氣邊問原因。

“哦,那個時間段是電力工程隊在給本社群的電路進行維修調整。雖然只進行了三個小時,但對於有斷電保護功能的插座來說,相當於使其昏迷。這種插座斷電後需要重新按鍵開啟。”他不禁哈哈大笑,“你們知道這種奇怪的插座吧。而我們家的監控電源就插在這種插座上,所以沒能錄下那段時間的錄影。我剛才就對他們說:‘看到了吧,出問題了,下次可能更大。’。最後我提議,趕快更換一個插座。如果他們不願買,我這裡還有一套新的。”

他的樣子哭笑不得,像是對妹妹家的這種事無可奈何。

“明白了,我認為問題不大。畢竟他不是那天死的。可能透過研究其他錄影便能破解自殺疑雲。”

李傑極力說和,使他覺得事態並不嚴重。起碼他心甘情願地伸出了援手,把其餘的錄影一個不差的交了出來。

“感謝您的幫助。您不介意我拿走您的一張名片吧。如果有問題或唐突造訪,我們會提前聯絡您的。”李傑指著桌上的名片盒。

“好的,您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