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那感覺，就是他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腦子有點混沌不清，連說話都變得顛三倒四。
這不是好兆頭，黎眉走上前，將手搭在他的額頭，幫他試試體溫。
黎楓嫌惡的皺皺眉，往外挪了挪，以便離的黎眉遠一點。
這舉動，讓黎眉很受傷，可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像發燒的樣子。
“你究竟怎麼了？”
黎眉終於忍不住問，“受刺激了？”
過了很久，黎楓才默默點點頭。
突然，他直起身，仔細的看著黎楓，那眼神陌生，比看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你怎麼了？”
黎眉問。
“阿姐，你究竟有多少事瞞了我？”
黎楓質問，眼睛裡滿滿的傷，“對你而言，我究竟算什麼？嫁給葉臻的墊腳石？達到你目的的乖巧棋子？還是壓根就是你報復的物件？”
黎眉被黎楓的話問住了，怔怔的看著黎楓，很茫然。
“阿姐，你算你恨我，恨黎家，也犯不著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黎楓眼睛裡已經泛了紅，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氣，可他強忍著不哭，目光堅定的看著黎眉，想從她的表情裡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真的希望，她是無辜的。
他真的希望，她什麼都不知道。
黎眉只是茫然的看著黎楓，小聲嘀咕，“那不是你想要的嗎？”
“不要說了！”
黎楓吼，“阿姐，你怎麼恨我都沒有關係，只是這事跟莫小西有什麼關係？她跟葉臻決裂，也一定是你做的，對不對？對不對？”
“是，是我做的！我討厭她，如果沒有她，我便受不了這些苦！黎楓，你知道什麼？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黎眉生氣了，“我被你們黎家害的生不如死！”
“阿姐.”
黎楓一把將黎眉攬在懷裡，聲淚俱下，“你恨我，真的恨我。
可是，你知道嗎，你只要說一聲，我立馬就可以去死。
我就算死，也不想看你這麼痛苦.”
黎眉用力推開黎楓，漠然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一眼都不想再見.”
“至少告訴我，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黎楓問。
“呵.”
黎眉冷笑，“你都睡過了，竟然還問那人是誰！真是搞笑！”
呵，也是。
黎楓暗自詛咒著自己的無能，品味著黎眉的痛苦和怒火還有仇恨。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跟黎眉之間有一道永遠都跨不過去的檻。
黎楓抱起攝像機和筆記本朝外走，一步一回頭，可黎眉卻揹著身，始終沒有回頭。
他以為，他們之間真的只有恨了。
可他不知道，黎眉早已經被淚水淹沒的雙眼，更不知道她千瘡百孔的心裡，念念不忘的是他懷抱的溫暖。
只是，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更不願承受，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更不願意被黎楓追問這個問題，更更無法容忍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來找她麻煩。
將他們維繫在一起的，絕對不只是仇恨。
黎楓剛鑽進車子，便被人捂住了口鼻，渾身便痠軟無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這跟那天晚上的情形何其相似。
黎眉，黎眉家。
呵，這個世界啊……等黎楓醒來，一切已經歸於平靜，攝像機、筆記本全都沒有了。
他有些害怕，只覺得被拉進了一個深不可測，完全無法捕捉的圈套裡面。
被這個圈套套住的是他跟莫小西，可受傷的卻不只是這兩人。
他定了定神，頭還有些疼。
開啟車門，朝著黎眉的房子走去，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沙發上，黎眉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他終究沒讓自己走進去，也沒有再次質問她，究竟怎麼回事。
奪走攝像機和筆記本的人是誰，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全都逃不掉了。
黎楓埋著頭，再次回到車裡，卻沒有啟動車子。
他在車子裡坐了大半夜，等天已經亮了，才緩緩離開。
攝像機和筆記本已經不見了，他沒辦法跟莫小西交代，也不知道之後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事已至此，逃避似乎永遠不是辦法，他給了自己半天的時間打氣，終於撥通了莫小西的電話。
沒有人接。
他給藍似景打電話，藍似景說莫小西已經被葉臻接走了。
輾轉了幾次，他才找到了莫小西。
莫小西聽到丟失攝像機和筆記本的訊息，竟然沒有料想中的激動。
只是簡單的應了句“我知道了”。
是啊，她昨天已經跟葉臻那樣吵了，她都已經那樣心灰意冷了，那個微不足道的錄影，能解決什麼問題，又有什麼意義。
何況，她都不確定黎楓在這件事裡，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昨晚葉臻讓她看的，那盤直接導致她如此悲催的豔色錄影裡，黎楓可是主角。
“小西，那對你來說可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黎楓說，這話沒有憑證，可這東西被人搶，就說明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莫小西苦笑：“那又怎麼樣？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我跟葉臻再也不會有未來了.”
這頗有看破紅塵的話，讓黎楓特別敏感，忍不住試探道：“那個，你……”“我都知道了.”
莫小西無奈的搖搖頭。
“你怎麼知道的？”
黎眉陡然生疑。
莫小西先前並不知道這件事，去了葉臻那裡就知道了，難道說，他跟那女人那晚發生的事情，被葉臻知道了？正是被葉臻知道了，第二天葉臻才會大發雷霆？“還能怎麼知道啊，全程重播唄。
葉臻已經將錄影給我看了.”
莫小西真心不願意跟黎楓討論這個問題，但又覺得自己因此而倒黴，實在是黎楓的錯。
於是，莫小西抱怨道，“黎楓，你好出息啊，竟然用這樣的方式陷害我。
說說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你們合夥演這戲，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