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驀地一靜,靜的是落針可聞。
安靜過後隨即就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鬨笑聲。
雲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書堂裡的人全都笑的前俯後仰,拍桌子踹地板的,就跟一群智障一樣。
玉清,“……”此時雲纖梳著女子的髮髻,頭上插著一搖就砸的叮咚響的釵環,眼皮上塗著花花綠綠的顏色,臉蛋上坨著兩坨鴨蛋紅。
就連嘴唇也被塗成了血盆大口。
玉清怕雲纖難過,寬慰著上去把雲纖給拉回了座位上。
李大龍笑不成聲的對雲纖說道:“哈哈~雲稚,噗!這妝雖畫的不太好,哈哈哈~,你還別說,你扮女子,還挺有姿色的,哈哈哈哈哈哈~~”“……”雲纖繃著臉,罵道:“滾一邊去!”
李大龍捂著肚子,“哎呦!我不行了,你這一說話我要笑死了.”
雲纖怒瞪著前面的黍離,恨不得拿眼珠子砸死他。
黍離轉過身單手拖著下巴,幸災樂禍道,“哎呀!打扮一下還真是順眼多了.”
“呵呵!”
雲纖,“……”夫子進來時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書給扔出去。
他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在定睛一看,又覺得自己一定是天眼開了。
中間那個現了形的妖孽是————雲稚?夫子氣得暴怒,把雲纖拎起來一頓爆打,然後把她踢到了門外罰站。
玉清幫著雲纖解釋,結果夫子得知雲纖竟敢膽子大的跟太子作對,又加罰了半個時辰。
玉清,“……”散學後雲纖是最後一個走的,玉清陪著她去洗了臉,又把頭髮給卸了。
小荷一直在外面和那個冷掉的麵條在鬥法,小姐受難的時候她也不能來幫忙,心裡把太子這個神經病給罵翻了天,回去就給他立個牌位上三炷香。
玉清勸雲纖不要在和太子作對了,太子這人他們不瞭解。
雲纖不幹,她咽不下這口惡氣,不把這個比她還惡勢力的惡人打趴下,她月神的老臉以後往哪擱?活了這麼久還沒受過這份氣。
臨走時,雲纖讓小荷偷偷的把太子坐的蒲團給帶了回去。
———————————清晨,雲纖早早的來了書院,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黍離一臉的容光煥發也進了書院,跋扈的連眉毛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顯然昨晚上他睡的極好。
雲纖目不斜視地看著手上的書。
暗中悄悄的觀察著馬上就要坐下來的黍離。
玉清有些擔憂的側眸看了雲纖一眼,也不知道昨天對她說的話,她有沒有聽進去。
黍離淡淡地瞟了雲纖一眼。
經過昨天的整治,他想今後在他面前應該要老實了吧?心裡正美滋滋的想著,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在黍離坐下去的瞬間,雲纖一激動把手裡的書都捏皺了。
看這下不扎你個菊花爆開。
剛坐下的黍離暗自裡明顯的聽到了‘噗呲’一聲,剎那間屁股底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下意識的大叫一聲站了起來。
“啊……!”
正在授課的夫子嚇得手一抖,書掉了。
雲纖用書擋著臉努力的憋住笑。
可是額頭上的青筋出賣了她。
大家都被黍離這一聲驚叫聲給嚇愣了,紛紛注視過來。
黍離尷尬的臉都硬了。
玉清嗔怪了雲纖一眼,雲纖眨眨眼,表示她不懂什麼意思。
玉清,“……”夫子連忙整理好失態,上前關心地問道:“太子,怎麼了?”
沒人理他。
夫子,“……”黍離皺著變形的臉,轉過身指著雲纖怒吼道:“你!真是好大的狗膽,居然敢暗算我!”
雲纖裝的一臉的無辜,“我說太子殿下,你就算身份高貴也不能隨便冤枉人吧?你有證據嗎?”
黍離臉色鐵青。
想摸屁股,但是手一覆上去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忍痛摸了摸,放眼前一看,血?夫子也嚇壞了,趕忙檢查了黍離坐的蒲團,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上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細如髮絲的繡花針。
夫子暴怒,氣的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敢在他的書院傷人,傷的還是當朝太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雲纖不承認是她乾的,沒人敢誣賴她。
夫子環顧一圈,眾人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生怕懷疑到他們的頭上。
黍離扶著自己的嬌臀怒瞪著雲纖,雲纖給了他一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臉。
太子龍體被傷那可是要砍頭的大事,也不好隨隨便便就這麼算了。
夫子氣的是後腦勺疼,他對著雲纖呵斥道,“雲稚,到底是不是你乾的?傷了太子那可是重罪.”
雲纖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您老人家也知道是重罪啊?您這麼問誰還會承認?誰承認了豈不就是拿著燈籠拾糞————找屎(死)嗎?雲纖剛準備回嘴,就見夫子又罵道:“你說你作什麼不好?非要作死?”
雲纖,“……”還可以這樣不要臉的嗎?她都沒有承認,夫子這是擺明了要下黑手了?雲纖嘴硬道:“都說了不是我乾的.”
黍離大怒,“不是你還有誰?誰膽子大的敢扎本太子屁股?”
黍離一激動就牽扯到屁股上的傷口,疼的他又是一陣冒虛汗。
那蒲團上冒著寒光的針頭不禁讓他想到了刑部那些逼供犯人的酷刑。
沒想到今日倒是叫他享受了。
看著兇手就在自己的眼前作威作福,自己卻不能把她怎麼樣,心裡的火就燒的更旺了。
雲纖伸手指著蒲團上的繡花針,簡明道,“它啊!”
黍離,“……”硬來不行那就先來軟的,不能就這麼讓這個無恥之徒光明正大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黍離緩了口氣,道,“雲稚,只要你光明磊落的承認,本太子可以既往不咎.”
雲纖無語,當她是傻子呢?她就沒見過有誰幹了壞事還主動承認的好麼!雲纖佯裝不悅地說:“太子你以為書院是茶館啊?手一伸就壺來——(胡來)?你別忘了,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太子太子,你也就是多了那麼一個點而已,居然還想藐視律法,對別人威逼利誘?”
“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就是把太子之位讓給我,我也不能無中生有啊!”
雲纖一臉愛莫能助地看著黍離,黍離被氣的眉毛都在顫抖。
“你,你以為你不承認本太子就拿你沒辦法了?”
黍離臉色有些端不住的指著雲纖威嚇。
玉清上前拉過雲纖,面有憤慨道,“太子殿下,我想方才雲稚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麼逼迫一個人,不知太子是何用意?”
黍離抬起頭揚著下巴,衝玉清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玉清有些挫敗地握了握拳,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能與太子抗衡。
雲纖臉色有些冷硬,看著黍離道,“太子你也別再我身上花心思了,還是趕緊回宮治你的屁股去吧,在晚點恐怕傷口都要結痂了,也不知道那些針上面有沒有毒呢.”
黍離,“……”雲纖繼續道,“世人都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太子往後還是離我遠點的好.”
黍離大驚失色,“你是女子?”
雲纖:“不,我是小人.”
黍離,“……”最後太子是被抬出去的,據說被氣得話都說不全了。
夫子跳著腳罵雲纖朽木不可雕,換做別人奉承太子還來不及,她倒好,得罪不說,還徹底讓太子記恨上了。
雲纖裝糊塗說,為什麼總喜歡逮著一根爛木頭去雕?這不是腦子不好嗎?朽木不能雕可以當柴燒啊?萬物各有所長嘛!夫子氣的是死去活來好幾回,直說自己對牛彈琴。
雲纖捂嘴嘲笑夫子這個愛好真是特別,人家都是對花對月對蒼穹,他老人家喜歡對牛。
夫子徹底被氣了個仰倒,課也不授了,回後院躺著去了。
書院早早的散了學,雲纖樂的開心,拉著玉清去湖邊打秋風去了。
抓了幾條肥魚,指使著小荷給她烤,自從上次嘗過一次小荷燒烤的手藝,雲纖就一直惦記著能再吃一回。
兩人在湖邊撿石頭打水漂,玉清不會,雲纖就教他,沒過一會玉清的石頭就滑的比她還遠。
雲纖不得不服,上神不愧是上神,什麼東西一說就通。
人長的好看,腦瓜子還聰明,這樣的人怎麼能不惹人喜歡呢!要不是這次下凡歷劫,自己怕是永遠都沒有機會與上神走這麼近吧!自己要是能一直和上神在一起就好了。
凡人的一生實在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