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他老人家穿的如此道貌岸然。
那頭髮梳得整齊光滑,蒼蠅停在上面恐怕都得摔跤。
雲纖琢磨,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唯有升官,發財,娶二房這三件最奢望。
升官?夫子沒機會。
發財?不可能,夫子一不賭博,二沒有旁的營生,只會教書,發不了什麼橫財。
難道夫子最近收二房了?雲纖摸著下巴,這也不是不可能,關鍵是夫子他老人家還有開荒種地的能力嗎?夫子聲如晨鐘道,“今日有一件喜事要和大家說,太子殿下從今日起就會在我們博文書院治學修儒,往後你們可要多多潛心學習,多多向太子請教.”
宣佈完,夫子一臉恭敬的請出了太子黍離。
雲纖驚呆了,這個不要臉的怎麼來博文了?他來了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難怪那個糟老頭子今日打扮的跟入洞房的新郎官一樣。
太子都來做他的門生,想必夫子的尾巴已經翹上天了吧?這真是天上掉餡餅,走路踩狗屎的好運氣啊!太子都得尊他一聲老師。
就算進棺材都得笑出聲來呢!雲纖看向黍離不禁眯了眯眼,這人一定是包藏禍心。
放著宮裡的太書院不待,偏偏跑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博文書院來。
他和夫子誰教誰啊?玉清眸光幽深地看了黍離一眼,心裡不知怎的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黍離衝著雲纖輕蔑地笑了笑,夫子讓太子選個位置。
黍離徑直走向了雲纖前面的位置。
位置上的人立馬狗腿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坐到了後面。
所有人的心中又是震驚又是不可思議,自己有一天能和太子一起治學。
黍離衣袍一撩雄赳赳地坐在了蒲團上,腦袋微微右側,眼角餘光藐視了坐在後面的雲纖一眼。
玉清皺眉,這個太子到底想幹什麼?稍看了眼雲纖,只見她面上呈現的是一派非常反常的沉靜。
雲纖面上有多冷靜,內心就又多熱鬧。
這死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
難不成是被她的迷之魅力所傾倒?看剛才的眼神不太像。
夫子臺上激情澎湃的開始授課,前面黍離身形微動,一縷長髮飄到了雲纖的桌案上。
原本低頭正在想對策的雲纖突然眼前一亮。
壞笑著拿過了桌上的頭髮,心裡暗戳戳的想:叫你得瑟,給你多編幾個小辮子。
雲纖也不會女兒家的東西,那些烏黑順滑的髮絲在她手上給胡編亂造瞎搞了一通。
看著自己的傑作,雲纖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整天黍離也沒有藉機騷擾雲纖,雲纖也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黍離就這麼揹著一頭的小辮子在書院裡晃了一天,其他人看到了也不敢說,都以為是太子品味獨特。
第二日,太子居然的遲到了。
事情是這樣的,昨晚黍離準備就寢時,才發現自己的頭髮打結了。
無數條小辮子盤根錯節的絞成一團,可把他給氣壞了。
砸了太子宮裡不少的東西。
他這把頭髮可是他的心頭好,時常還給它們做做保養。
為的就是能讓自己的氣質更加飄然欲仙。
宮女要是給他梳斷幾根,他都得懲罰不許吃飯,沒想到這個雲稚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好,太好了,真是好的很!估計黍離是被氣糊塗了。
宮女哆嗦著梳了半天也沒有給梳開,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折騰到半夜還是有一小撮頭髮團成了死結,怎麼也弄不開。
黍離一貫風高雲淡的脾氣終於被雲稚的小辮子給戳破了。
他一狠心讓宮女拿來剪刀把那一縷打結的頭髮給剪了。
心痛的他躺在床上好長時間才睡著。
這個仇他一定要十倍的報回來。
結果是治學第二天太子殿下就這麼遲到了。
夫子狗腿的幫著鋪臺階,“太子殿下日理萬機,遲一會兒不礙事,殿下快去入座吧.”
雲纖暗罵夫子,偏心眼。
黍離眼底掛著青色,冷嗖嗖地看著雲纖一屁股坐到了位置上。
行步之間還帶了一股陰嗖嗖的涼氣。
看著他後背上被剪掉的那一縷斷髮,雲纖心裡一陣得意。
叫你目中無人呀!以後美不起來咯!玉清朝著雲纖看來,雲纖調皮的衝他眨了個眼。
休息間,雲纖正在和玉清說話,突然一群人走過來架著雲纖就要把她拖走。
雲纖嚇得大叫:“哎哎哎!你們要幹嘛?”
玉清立刻攔住他們,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也敢公然搶人?”
坐在位置上悠哉喝茶的黍離開口道,“他們是本太子的人.”
來人毫不遲疑的把雲纖給架到了另一個房間去了。
雲纖拼命掙扎,這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嗎?奈何人多,雲纖強不過。
玉清轉身向黍離施了個禮,“太子,不知這是何意?”
黍離喝茶的手頓了頓,眸光看著杯中一片漂浮的茶葉,嘴角淺笑,“沒什麼,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玉清,“……”一盞茶的功夫,雲纖被人宮女拖著從外面進來,雲纖死扒著門框不願意進。
身體被拉進來頭卻還在外面做著最後的掙扎。
玉清上前推開了宮女,“雲稚,你……”玉清剛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嚇回了肚子裡。
雲纖見米已成粥,不可挽回,索性也不在掙扎,一鼓作氣的進到了書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