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額角黑線直冒,篤定這女子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可是秋煦的妹夫!要是哪天這女人嫁給了秋煦,他可就是這女人的妹夫了。
這女人再怎麼不靠譜也不至於拿著妹妹下輩子的幸福開玩笑!於是,葉臻高傲的腆起臉,“沒聽見.”
艾文的笑意更濃,“有骨氣!”
說著,刀子已經劃開了葉臻的褲子,繼續問道,“聽到了沒?我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孩子.”
這被羞辱的!葉臻恨不得咬舌自盡!可惜,他還不想死!身體也動不了。
本來還稍微能動的,也不知道這女人對他做了什麼,她一走過來,他就一動都動不了了。
沒辦法,只能寄希望於秋煦,使勁朝秋煦眨眼睛,心裡默唸:啊喂,秋煦啊,你老婆要當著你的面非禮別的男人了,你都不管管嗎?可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秋煦依然一副淡漠的表情,絲毫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這種情況下,要是認輸,豈不是太沒臉了?葉臻黑著臉,閉上眼,一字不發,一副任人宰割的魚肉模樣。
“果真有骨氣!”
艾文感嘆,手中的刀子繼續深入,藍色的裡衣割開一個大洞。
艾文絲毫臉紅的意思都沒有,“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還挺配合,那我就不客氣了.”
葉臻羞愧的乾脆裝死。
感受著刀子一點點迫近,似乎已經嵌入了肉裡,葉臻實在沒有辦法淡定了,慌忙睜開眼睛,“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艾文問。
葉臻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這個女人這狠戾慘絕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嚇嚇他的樣子,最可氣的是,秋煦竟然完全採取了預設的態度!他可不能因為一時好勝,失去下半身的幸福。
何況,藍似景的事情,跟他什麼關係!於是,葉臻說道:“你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
艾文再次用刀子輕輕拍拍他的臉,“真乖.”
身後秋煦的幾個隨從憋的臉通紅,拼命捂住嘴不讓笑出聲,可偏偏有自控力差的,其中一個“噗嗤”一聲笑出來,連帶著其他人也都憋不住,竊竊私笑變成了鬨堂大笑。
葉臻正羞愧的無地自容。
艾文突然狠戾的扭頭,衝著立在一邊穿著相同制服的男人危險的吼道:“給我閉嘴!”
笑聲戛然而止。
一切歸於沉寂。
於是葉臻突然明白了這麼一個事情。
秋煦之所以不管,是因為秋煦根本就管不了。
這些人裡,這個名叫艾文的女子才是老大!艾文低下頭,走到葉臻的腿邊,鋒利的刀子將褲腿裁去,露出被血染的辨不清模樣的襯衫布。
她小心翼翼的將布條劃開,目光碰觸到傷口的時候,艾文緊緊鎖住了額頭。
“怎麼樣?”
秋煦走上前問道。
“感染了.”
艾文搖頭。
一直安靜的坐在一邊的莫小西有些怕了,她聲音有些顫抖,“久久,求你救救他啊.”
秋煦扭頭,安慰莫小西,“放心吧.”
“麻醉劑.”
艾文衝著秋煦。
秋煦起身去拿。
葉臻慌忙搖頭:“我不要麻醉.”
“想學關公?”
艾文努嘴。
她換了手術刀,柔嫩的手在他傷口上輕輕觸了觸,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刀子嵌入了肉裡。
“啊!”
葉臻忍不住悶哼,額頭冷汗直冒。
葉臻只覺得艾文下刀的地方,跟他的傷口有偏差,以為是錯覺。
但又不死心,只能拼命的朝著傷口望去,這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這何止是偏差啊,更不可能是錯覺啊!一隻鋥光瓦亮的手術刀正深深嵌在他完好無損的肉裡,高高昂著頭,像只朝天冒煙的香火。
“你想做什麼啊?”
葉臻忍不住吼。
“殺你.”
艾文送給葉臻個純美純良純潔純無害的笑。
葉臻冷汗直冒,他哪輩子作了這種孽,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這時秋煦已經將麻醉藥找了出來,神情淡然的朝著這邊走來。
將麻醉劑遞給艾文,輕輕揉揉艾文的頭髮,“別玩大了.”
果真拿他當玩具了吧!葉臻根本沒有辦法淡定了,眉頭擰成個疙瘩,眼中散發著野獸的氣息。
莫小西沒來由的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搞懵了,眨眨眼,湊過來,一眼看到在葉臻腿上高聳的手術刀,還有滾落在地上的鮮血,嚇的說不出話來。
“為,為,為什麼啊?”
良久,莫小西問。
艾文很坦然,“我就是想試試他到底有多少骨氣.”
說著,另一隻手術刀也跟著插入了葉臻的體內。
葉臻咬著牙,沒讓自己哼出聲,眼珠子都快迸裂出來。
蒼天吶,告訴他,他跟這女人有什麼仇啊?他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死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中啊!“挺好.”
艾文很滿意,接過秋煦手中的麻醉劑,衝著秋煦,“消毒劑.”
秋煦又將消毒劑拿來。
艾文只給葉臻用了區域性麻醉,而且很奇特的給葉臻擺了個坐著的姿勢,讓他親眼看著她是怎麼給他做手術的。
“少年,不要意氣用事,你付不起那代價.”
手術完後,艾文直起身,大踏步走開。
秋煦蹲下身,給葉臻包紮傷口。
葉臻已經無力吐槽這個女人了。
將他的傷口切了,將爛肉給剁了,甚至連骨頭都颳了,竟然就丟下他暴露在空氣中觸目驚心的傷口離開了。
還是秋煦有良心啊,知道給他上藥,還給包好。
飛機裡的氣氛很不好,秋煦和艾文不怎麼喜歡說話,隨從不敢說話,剩莫小西和葉臻兩個半死不活的人根本就沒力氣說話。
靜默的空氣和流動的時間形成強烈的對比。
“咱們從哪裡降落.”
葉臻突然問道。
秋煦答:“出了這種事,恐怕法國警方已經出動調查了,此地已經不能久留.”
廢話!葉臻就是知道是這樣,才問從哪裡降落的!但人在屋簷下,他不敢這麼說,他現在非常的害怕,害怕秋煦旁邊那個蛇蠍美女。
“嗯.”
葉臻答,“咱們不能一直這樣飛吧,被發現了,估計會被打落的.”
“所以我問你這幾個人怎麼辦?”
秋煦扭頭指著機艙裡被包成粽子,現在還在昏睡的歹人。
“這有什麼關係?我要透過他們找到幕後主使.”
葉臻扁扁嘴,他確實還沒想好怎麼處置這些人。
秋煦淡漠的看了隨從一眼,隨從立馬遞來個公文包。
秋煦開啟公文包,拿出兩個證件,丟給葉臻。
葉臻開啟,是他跟莫小西的護照,護照裡面還夾著身份證。
“我不想非法出入國境,你跟小西的護照和身份證,我已經辦好了。
機票也已經訂好了。
趁著事情還沒傳揚出去,抓緊回國.”
秋煦的所有宗旨就是不惹事、低調行事。
葉臻突然覺得跟秋煦攀上關係真是太好了,這人做事簡直靠譜的不可理喻!連退路都給想好了。
“這些人怎麼辦?”
秋煦繼續問道,“你打算把他們打包帶著嗎?”
“要帶著!”
莫小西突然插嘴,“黎楓還在他們手裡.”
“黎楓?”
秋煦挑眉,“哪個黎楓?”
“黎正軒的兒子黎楓.”
葉臻答。
莫小西剛想絮絮叨叨的講述這段時間的經歷,卻被秋煦打斷了。
秋煦皺眉,“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之後再說.”
一直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艾文站起身,走上來說道:“可以帶著。
他們身上應該都有證件,可以按正常旅客回國.”
“這些人可不是這麼好控制的,萬一出一點意外,恐怕咱們短時間都回不去了.”
葉臻也開始思考這個棘手的問題。
人是一定要帶著的,可萬一不留神,被他們捅出亂子,他們的行程肯定會被耽擱。
敵人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這豈不是正中下懷?跟在山林裡有什麼區別。
艾文已經走到了被打包的那夥人跟前,鋒利的手術刀輕輕扎進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像頭頭的人的胸口。
“你幹什麼?”
葉臻大叫。
這個女人有病嗎?虐待狂?殺人狂?怎麼是個人就捅啊,捅腿也就算了,竟然捅人家胸口!艾文不理,鋒利的手術刀劃破那人的面板,開始有溫熱的血往外流。
被捅的那人渾身顫抖一下,驚慌睜開了眼睛。
“不要亂動嘛!”
艾文嗔笑,“萬一,我要是失手了,你真就死了.”
那人驚恐的看著艾文,“不要亂來.”
“ok.”
艾文笑,她早就發現這個人醒了,“那你告訴我黎楓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
男人搖頭。
“不知道?”
艾文收起笑容,淡漠的眉眼,冰冷的容顏,怎麼看都像是從黃泉走來的殺手,她的手很穩,力量精準,刀子朝著男人的胸口繼續刺去。
男人看著刀子一點點嵌進肉裡,鮮血汩汩,嚇的連鼻涕都出來了,“祖奶奶,我真的不知道.”
艾文不予回答,只是勻速的進行著手中的動作。
眼睜睜看著死亡迫近的恐懼,足以讓堅定如石的理智崩潰。
艾文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她不跟男人廢話,只是用手中的力量告訴他,他沒得選擇,要麼一點點看著自己痛苦的死去,要麼招供。
艾文突然看了旁邊另一個男人一眼,悠悠說道:“我扎完了你,再扎他,一個個都扎死,不過,你放心,你們都是暴斃身亡.”
葉臻已經由一開始的排斥,變成心潮澎湃。
這人真是夠狠、夠殘、夠冷靜!變.態莫如醫,果真如此,他之後真的要好好學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