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女人,而男子則黑壓壓成片的被疊在一起。
葉臻已經將艾文劃歸為潑婦的型別,任由她怎麼刁蠻,他都不予理會,他還沒有欠抽到傷身傷肺。
而且,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剛才都曾救過他。
秋煦沉著臉,眸子蒙上一層濃重的悲涼,他也沒有給予艾文什麼報復打擊型的回應,而是坐在莫小西的旁邊。
莫小西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可艾文的脾氣不好,眼下的這情形是問不出什麼了。
秋煦牽起莫小西的手,一直波瀾不驚的瞳閃爍著深切的關懷和憂傷。
這樣的目光出現在秋煦的眼睛裡,給人恍如隔世的錯覺。
莫小西想送給秋煦個安慰的笑,可努力了一番,眼睛眨了眨,竟然滴出大滴的水花,不由分說的伏在秋煦的腿上,毫無顧忌的哭起來,瘦削的肩頭因為激動而抖動。
“不要怕,哥哥在這裡.”
秋煦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安慰。
“嗯.”
莫小西點頭,淚水沾溼了秋煦褲子上大片的布料。
事情的始末,秋煦絲毫沒有問。
豪門的鬥爭就是如此兇險而且時時刻刻時時處處,他能理解,也無需多講。
莫小西哭累了,終於昏昏沉沉的睡去,葉臻這幾日不休不眠,又加上身受重傷,能堅持到飛機上就不錯了,更是不可能醒著了。
飛機掉頭朝著阿爾卑斯山的腹地飛去,中途將捆成粽子的八個人丟掉,然後朝著北方飛去。
秋煦的目光掃向站在門口艾文的背影上。
此刻的她像一隻失群的白鳥,傲然挺立在陽光下,優雅的舒展著翅膀,高挑的身影,優雅的脖頸,瘦削的肩膀。
可是,她看起來有多驕傲就有多落寞,有多優雅就有多孤單。
人只有足夠的殘酷,才能拒絕外界的吸引,而她這樣一隻白鳥,如此優雅的踩在泥濘的沼澤上,不見天上成群遷徙的候鳥,用漂亮的決然告訴上天,她究竟有多孤芳自賞。
其實,他知道,她不是不想飛,只是折斷了翅膀。
突然,她轉身,“秋煦,我不能跟你同行了.”
秋煦正暗自悲哀,不料聽到艾文這樣話,淡漠的臉立馬警覺起來,“你要去哪裡?”
艾文輕笑,“有興趣知道?”
秋煦一怔,慌忙換了語氣,“只是好奇,你明明無處可去.”
“正是因為無處可去,所以可以隨處漂流.”
“還能再見嗎?”
他問。
“有緣自然可以想見.”
艾文笑著,已經穿好了降落傘,她扭頭衝著秋煦,“跟你相處的日子,很愉快.”
秋煦木然的坐在座位上,他想衝上去用力的抱住她,求她不要走。
可是,該死的,兩腿一直顫抖個不停,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只能木然的看著她帶著明媚的笑,說聲“再見”,便縱身躍下飛機。
“再見了.”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還能再見。
心在瞬間四分五裂,可他依然端坐在座位上,他不敢動,怕一動便忍不住追上去。
淚花大朵大朵的綻開,讓詭異的眸子沾染上更深重的妖冶。
艾文仰頭,看著遠去的直升機,露出個幸福而明媚的笑,她輕輕呢喃,“哥哥,我是秋靈.”
說完,垂眸望著手中雞血石的平安鎖,淚花啪嗒啪嗒滾落。
這平安鎖,是她從莫小西的身上拿來的,只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原本就是她的東西,陪她整整二十三年。
“我說過,只要我不放手,你死都是我莫少勳的鬼.”
不遠處,唇角挑著邪魅弧度,眼中散發著冰涼氣息的男人玩弄著手中的表,“三年兩個月零十天,四個小時,三十二分十五秒。
是我贏了.”
艾文唇角挑出絲毫不遜於男子的冷傲笑容,“不,是我贏了.”
“我可不是來聽你開玩笑的.”
男子玩味的收起表,抬腳一步一步朝著艾文走來,他每一步都很慢也很重,“這三年裡,我就是這樣一點點將你逼近絕境的.”
“是我不願意逃了.”
艾文唇角挑出個邪魅的弧,眸子射出冷厲的光,“該了結了.”
“你跟我了結?你用什麼跟我了結?”
男子不屑,只是下一秒,他便發瘋一樣的朝著艾文奔去。
她仰頭衝著藍天白雲,帶著明媚的笑,“我什麼都不能給你,至少給你個妹妹來愛.”
說完,只見她手中緊握的手術刀,以迅及閃電的速度朝著脖頸滑去,鮮紅的血珠順著白皙優雅的脖頸滾落。
緊接著一聲響徹雲霄的痛苦吶喊將整個山谷震的顫抖……飛機上的秋煦,突然鬆開莫小西朝著門口跑去,可除了密密麻麻的樹木什麼都看不到。
他想讓飛機掉頭,莫小西悠悠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問道:“怎麼了?”
秋煦眼神暗了暗,“沒什麼.”
飛機沒有返航,繼續朝著既定的方向走。
秋煦知道,就算回去,他也找不到她,以她的身手,一定不會出什麼事情,一定不會的。
莫小西掃視了一圈,也發現不見了艾文,便問道:“哥哥,久久呢?”
“她走了.”
秋煦答。
“為什麼走了?”
“不知道.”
“是啊,她一直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莫小西感嘆,然後衝著秋煦,“哥,你是怎麼認識久久的,你知道她跟少爺的事嗎?”
秋煦搖頭,就算是莫小西,他也不想告訴她,只能說道,“你應該知道的,她總是以奇特的方式出現,然後毫無防備的離開,最後什麼都不留下.”
這句話毫無破綻。
飛機飛了幾個小時後,在日沃爾邊的郊外停下,秋煦架著葉臻,莫小西跟在後邊出了飛機。
葉臻的腿因為感染的原因,傷口比原來擴大了一倍;莫小西還是高燒不退,因為是在逃亡,只能強打著精神。
所以,這三個人中只有秋煦是有行動能力的。
但為了不引起當地人的警覺,發生不必要的麻煩,秋煦還是決定三人同行,其他人按安排好的路線離開。
換乘了汽車,到城鎮吃了飯,找了家賓館住下。
秋煦便出門去補給裝備。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坐車朝著里昂進發。
這一路輾轉的勞累困頓,讓人能夠感受到身體的極限,可又不得不強打著精神,片刻不敢多逗留。
在這個時候,時間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珍貴。
a市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早一步或許能扭轉乾坤。
下午,三人坐上了回a市的飛機。
當腳踏上a市的土地,莫小西恨不得趴在地上拼命的跟大地來個熱烈的激吻。
這一遭,她可是經歷了這輩子最曲折離奇恐怖的事情,大腦完全不夠用了。
莫小西興奮的像個孩子,葉臻的臉繃的如同千年冰雕。
a市的局勢,他暫時沒有概念。
回國的事情恐怕也就一早傳了出去。
他現在是屬於赤膊上戰場,需要轟轟烈烈來一場了。
沒想到秋煦倒是比他周到,提前給定製了輪椅。
實在是困頓,秋煦這方法倒不見得很損。
於是這廂葉臻剛坐上輪椅,那廂一大幫大記者小記者噼裡啪啦的閃光燈就圍了上來。
“聽說葉先生因為受傷,暫時沒辦法管理金逸,請問葉先生,這是真的嗎?”
“據金逸內部人士爆料,葉先生因為管理不善,導致金逸內部出現大量虧空,如長此下去,恐怕會給a市的經濟帶來非常惡劣的影響。
請問,對此,葉先生怎麼認為?”
“外界紛紛議論,金逸此次的危急只能由金逸老爺子出面才能挽救,請問葉先生,您會讓自己的父親,也就是金逸原總裁葉龍先生掌管金逸嗎?”
……葉臻黑著臉,果不其然,沒想到葉龍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絲毫不掩飾。
對這些炮轟,葉臻一律採取了不理會的態度。
鑑於葉臻一向手段陰狠冷厲,記者並不敢深究,只能轉向了秋煦。
秋煦淡漠的臉,淡漠的瞳,心中萬般無奈。
“咳咳!”
只聽人群外,幾聲乾咳,這咳聲慵懶清脆,不高不低。
按理來說,這聲音完全可以隱沒在記者嘈雜的聲音中的,可葉臻偏偏就聽到了,這刺耳的聲音,只是一聽,就能讓人上火。
記者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聲音,慌忙轉身,聚光燈已經轉向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慵懶的斜倚著灰色的車門,修長的身形,俊美的容顏,還有那招牌式邪魅的笑容。
“喲,葉大少,我早就告訴過你吧,節制節制,你總不信。
嘖嘖,竟然將膝蓋骨給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