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缺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你就一直不打算向我解釋什麼嗎？”她走不了，因為露娜她看到，燃燒的火焰之中幻象再度浮現，是午夜綻放在向前舉起佩劍在逼問她。他身上的夢魘鎧甲欲行斷裂，就像是個戰敗的將軍。

露娜往後褪去兩蹄，午夜綻放就隨著火勢擴散逐漸逼近。小蝶在一旁看熱鬧，頗有深意勸解露娜，“你越逃離他，他就越想找你要個說法。反正它就像是個怨恨隨火勢行進，你一邊跑一邊跟他好好道歉吧。”

“午夜綻放，我很抱歉，不應該擅自為你找另一半配偶，毀了你後半生自己可能追尋到的幸福情感。而且，我也不應該自那以後，在你的生活中一直缺席。”露娜邊退邊說，幽魂雙蹄下木橋鍛鍊，它的身軀就張開翅膀飛一樣停留在那。

“你一直都是這樣，可問題關鍵是什麼你不清楚？水利工程那天，我渴求你能站出來幫我傳達些正能量的話語，你那時在做什麼？我那妻子脅迫我做對夜之子有害的事，你又躲在哪裡？原來你一直把我當你宣洩感情的工具嗎？”對方漆黑的眼洞中掛著兩團幽綠之火，露娜於心不忍，那個時段，她一直在想著金蘋果能否安全送到神秘學生身邊，她服用後能不能順利獲得長生效果。一個疏忽，卻讓午夜綻放心灰意冷。

“是我的錯，因為我的沒想你的事，那段時間對你不夠關心。你說，讓我怎麼彌補你。”

“那麼你那會在想什麼，我想聽聽。你在忙什麼。”對方嗓音提高，握著佩劍向前行進逼問道。露娜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還有別的原因。

“有個我姐姐的學生，她跟我遭受過類似經歷。我們都選擇了遠走他鄉。她的信件，你替我送給。那一年開始她頻繁給我來信，我不能拒絕。她叫，餘暉爍爍，或許是處於和她保持聯絡就說明，我比姐姐更適合引到她的學習和生活吧。”

“哦，就因為你內心記掛某個遠在月球之外的學生，近在咫尺的夜之子你可以選擇忽略。你後來可知道，她接替我管理工程後，有一百多名夜之子把生命浪費在上面？ 你自己都對自己帶來的小馬不管不問，我一直替你在歷史這條長河中揹負謾罵。”午夜綻放漠然回答。很顯然，他不能接受露娜這個理由。

“你嚇到我了，綻放。你不是我印象裡認識的那個夜騏。我不是沒想過關心他們，但既然你們管理著，加上夜騏法庭時刻監視，事態會被維持在一個可控範圍內，我也就放心了。綻放，我沒想到你受了委屈，我當時應該想著問問你近況。”露娜側頭說著。火焰一直從午夜綻放雙蹄下蔓延至整個鐵鎖橋，本就脆弱的模板沾上幽冥之火歪斜著垂直墜落，像是無名之輩淹沒至地下河水不見蹤影。露娜只得和小蝶一起飛在半空，魔角和白色濃霧在那一刻碰上，低溫迅速順著魔角蔓延至露娜的前額。午夜綻放在朝她逼近，她忽然想知曉，天橋計劃執行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太遲了，你不用再說些沒用的，我的生命不足惜，你知道，有天馬就在天橋上，墜落殞命？僅僅是因為，不適應高海拔工作，被她家族裡的夜騏監工丟下去的？” 午夜綻放還是用冥火之眼怨恨的看著她。

“有半數夜之子是克隆體，如果這在當時經常發生，我肯定會抽空去處理。”露娜低下頭說道。她用餘光撇見午夜綻放一點點在半空煽動那破碎的翅膀逼近她。不，是覆蓋在枯骨上那欲行掉落的盔甲碎片。小蝶從側面看上去就像是看一架墜落飛行機器的受損機翼。

“你在掩飾，你當時不管不問，我迫於那個該死的公告也不能管，夜之子開始聚眾抱怨，他們都在說，是我不管群眾生死，虐待勞工，我替你揹負罵名，直到我，半蹄踏入墳墓。”午夜綻放指責道，“你躲在城堡裡，我不相信你內心就沒滴過血？ 是你體內的邪靈作祟，感又吞噬了你殘存的理智？回答我？是嗎？”

“不是，是我沒及時知曉，苦了你。”露娜解釋道，“但事情都過去兩百多年了，我們別再追究過去發生的事情不放了，可以嗎？ 如果你現在能在清醒狀態中支配你的魂魄，我想對你說，我能不能看看曾經的那個，面目完整的你？”露娜清醒地，再後退。她害怕和曾經親近的夜騏面對面，零距離溝通。她一直對當面交流懷有恐懼感。

“那麼，你欠我一句話。 在我心中，你救了我們全家的命，從另一方面來講，延續了我的家族血脈。我得承認，我在你心裡把你當作比父母還重要的小馬。”午夜綻放挺住了。破碎盔甲的碰撞聲也戛然而止。露娜緊張的望向身旁的小蝶，對方只是聳肩，露娜沒有空間再區逃避了。她嘆了口氣，她心裡在想是不是該擠出眼淚，表示愧疚之情。可她現在做不到。她不是那種經受簡單離別之痛就能做到痛哭流涕的小馬。

露娜摘下暗綠色探險帽，用魔法倒放旋在半空。“對不起，午夜綻放。如你所說，你以重情待我，而我卻沒有認真對待。我沒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出來幫助你。當然，我最對不起的，是我帶來的那批夜之子，我不應該為了自我利益，批准一個又一個工程。”

“說重點，工程的確推動了月球地表的發展，別轉移重點。”午夜綻放言語間稍微緩和了一點。”

“如果你們倆位要呆在這裡念舊情，最好還是快一點，我從這裡看不到你朋友的蹤影了，夢魘之月。”小蝶在一旁細聲提醒露娜。露娜當然知道，這會說話的功夫夜翔追雲他們應該早離開這裡，在某個安全的空間待命呢。

露娜依附在小蝶左耳邊，側過去提醒她，“我感覺這是某個藏在陵墓的傢伙，利用彼岸花復活了午夜綻放的魂靈，一路跟隨至此。你不想觀察清楚嗎？”

“事先說好，有危險我不會救你的。”小蝶退至露娜身後，舔著臉對魂靈賠笑，“反正大家都會飛，不差這一會功夫。”露娜心裡盤算著，午夜綻放還是板著一副冷酷的臉盯著自己，沾染黏土的雙蹄沉重地一下又一下踏在虛空之中。

“你現在的樣子，我沒法把問題展開好好說，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能想到你的近況，肯定能阻止她迫使你簽訂那個東西，讓你白白蒙受冤屈。我總是那麼自私，對我姐姐也是。她在那一邊日夜思念著我，我卻沒有心思，沒有強烈的意識寫一封回信給她，月球上流逝一年，小馬利亞就是十年。”露娜說著說著哽咽住了，她舉起右蹄捂住右眼，似乎在掩飾眼淚即將要流出來。”

“你也別籠統地講，夜騏幾乎每次過傳送門都能替你收到皇宮來信，我都叫他們帶回來親自轉交給你。還有一本書，叫夢境概述，我還吩咐他們幫你捋平書頁，擦拭表面灰塵，悄悄給你放在房間書櫃裡。你以為自己孤零一馬，實際上，所有親屬都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默唸著你的名字，牽掛著你的一舉一動。” 午夜綻放眨動雙眼，身上破爛的盔甲盡數脫落，朝露娜距離越來越近。露娜下意識用右蹄遮住面龐，怕她的怒火接近臉頰，一點點吞噬自己。她緊張的閉上雙眼，等待審批。一秒，三秒，空氣凝固。她感覺周圍溫度驟降，火焰逐漸熄滅了。露娜緩慢睜開右眼，是午夜綻放。還是那副異色瞳孔，他的虎牙，就算抿起嘴來還是明顯能看出來。

“歡迎回來，午夜綻放。我沒照顧到你的日子裡，你和你的家庭，受委屈了。”露娜伸出左蹄，猶豫著，要不要擁抱上去。“不用了，我現在是沒有軀殼的靈魂。天橋工程，很多夜之子累得幹不下去，或者生病，犯了錯誤的，都直接被推下天橋，從百米高空墜落下午，沒有夜騏去管，夜之子都不敢下去檢視，過多的壓迫造就了反抗。”午夜綻放伸出右蹄，緩緩搭在露娜的右肩上。露娜完全睜開雙眼，視線和午夜綻放的清澈雙眼彼此匯合。他還是自己記憶深處中那個英俊的少年夜騏，

“別說工程那些事了，你二十歲那年，你的父母因為搬遷到月球城堡新臥室裡後適應不了低溫，身體感知到輕微寒冷就會瑟瑟發抖，他們後來怎麼樣了？你一邊蒙受著苦，一邊還得照顧著他們，我應該出力去幫你的。”露娜眨動右眼，說道。午夜綻放額頭上空出一片藍色的田地，他的鬃毛大部分已經脫落，所剩無幾，可能午夜綻放透過這個樣子想表達自己內心因形勢變故，受到的苦楚吧。

“月球城堡這邊的天幕出了故障，才導致當地氣溫異常。我被她看著出不去，就派我家族裡的禁衛軍過去送送東西，觀察他們在生活中有沒有突發狀況。露娜，四百多年過去了，你的情緒好多了。我替你感到高興。”午夜綻放右蹄順著脖頸滑向露娜右側臉頰，但露娜感覺不到絲毫觸感，她眼睜睜看著，藍色的蹄子直接從她身體裡穿過去。

“真正的我，已經爛在了棺槨裡。露娜，其實你向我道不道歉，不重要。我想讓你明白的是，要真心對待每一個你遇到的小馬，當你需要和他慎重處理每一個事件時，爭取客觀層面做出正確的決定，不留悔恨，讓他不為你存留因決策過失產生的遺憾。可能你覺得，身邊的小馬不能和你產生心靈上的共鳴，就不由自主淡化彼此之間的聯絡。然而，這個靈魂，他的家族，夜騏和你的夜之子，都記掛著你，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不是午夜綻放，那你為什麼刻意針對我？”露娜緩過神來問，眼前這個靈魂。

“此刻，我就是他。我在幫你彌補遺憾，消除內心的恐懼。你刻意迴避直面交流，對吧。或多或少有一點。你只是自己有事，才面對面和這隻夜騏在溝通。” 對方開口說道。

“你沒必要把他恐懼化教導我，” 露娜繼續道，“你說得對，因為我渴望進行溝通的內容，沒有合適的機會得到回應，所以我毅然選擇了自我消解。所以我和姐姐，星璇，我的導師，包括走出皇宮遇到的每個生物，不會過多去溝通。他們怎麼會對星球，夢境所關聯的一切感興趣。那麼我猜，你是午夜綻放的後代，對我能有興趣。”

“露娜，他可能是擁有彼岸花的公主，讓死者攜帶記憶復生，你忘了？”小蝶在一旁悄悄說道。“等會兒，我要讓午夜綻放安心的去。”露娜推開她，可惜現在不能啟動夢境位面，我就把它當作是午夜綻放的魂魄離體，該怎麼送它上路呢？

“綻放，我現在就認定你是午夜綻放吧。我現在不能開位面，有句話憋在心裡一直沒勇氣對你說。”

“我能啟動幻境。”對方忽然開口，“血水，婚車，那些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幻想。你說吧。”

“我意圖在你身上找補存在感。對不起，午夜綻放，我操控了你的生活，從你五歲起我就在你意識裡強化做統治者可以主宰很多東西，不被束縛，我告訴你做統治者能掌控半個月球的資源，那些話都是我用來刺激你的。真相是，我討厭被要求做事，我想讓身邊的所有夜騏實現完全自由。如果當初，你不做統治者，是不是就不會二十多歲就這樣去世。”露娜緩緩說著，幽暗之火快速覆蓋她視線之內的一切事物，取而代之的是又一片幽暗，蔚藍天空？怎麼可能？她蹄子下近在咫尺能觸及到的，居然是臥室的陽臺。

“就是這裡，對吧？我們實際還在地下，我呼叫幻術製造了這個場景。你那會總喜歡站在陽臺邊思索事情。小時候老抱著個小風車跑去打擾你，我十歲後，你還是站在這。再後來呢，是朱雀陪你聊天。”午夜綻放不知何時站在露娜側面，凝望幻境天空，和藹的說道。

“但我從未和你分享過，我在和朱雀聊什麼。想到這，我利用朱雀現世作為謊言，安排你謀殺其他夜騏家族成員的事，深感抱歉。我們曾經有更好的處理方式。”露娜說道。

“不也從側面證明你有語言天賦，朱雀也和奧特麗使用相同語言，對吧？”幻影一邊說著，眼前由幽冥之火幻化出一隻殷紅色朱雀模樣。露娜甚至能清楚聽到它鳴叫著，在這個地獄幻境中騰起帶火的翅膀，盤旋在他們眼前。那副魔角還沾染著明火，架在頭顱之上。

“很像。我過去有機會應該教會你的。哎，我當時太自私了。”露娜盯著朱雀碩大身軀閃過眼前，又調整姿態對視她。 ”如果你早一點對我說的話，我會感謝你有這份心的。你還記得嗎？只有摩卡家族對非通用語種有研究傾向，奧特力死後，我們相當於從另一個層面上失去和伊娃的溝通樞紐，夜騏從認識你後就開始向夜之子學習通用語言，直到現在。“魂魄向虛擬天空滑動右蹄，朱雀之影從中心開始泛起火光，向被點燃的紙巾一樣擴散開來，燃燒殆盡。午夜綻放此刻已經陪伴在自己身旁，百年記憶不在凸顯出重要性，把遺留的謎團聞訊清楚是當下重中之重。

“後世相傳，說你是積勞成疾死去，水壩工程竣工一年後，附近新引流出一條渭河，而殤代七年，你和藍寶石祿卡乘坐遊船進行公開巡遊，而次日下午，朱雀從新渭河下游打撈出你的屍體。你是被她的家族陷害致死嗎？”露娜忍不住眨眼，試探性問道，話音剛落，周圍幻境突變，轉眼間湍急河流取代陽臺，他們漂浮於木舟之上。

“你說的沒錯，次日下午我遠離護衛上到河岸準備獨自舞劍沉澱近來所想之事，不料在我遠離夜騏護衛那一刻，衝出一隊蒙面夜之子亂刀把我斬於蹄下。我能理解這個魂魄在生命最後一刻，疑惑和不甘彌留在心。你猜他們為什麼輕易繞開夜騏的警戒？”換成他變幻出青銅佩劍，走到露娜面前伏坐而下，閉眼詢問道。心細的露娜暮然間猜到了真相。

“她從一開始就看中你的地位，和財富。這次行動是她刻意安排的。”

午夜綻放點了點頭，露娜擔心他的面龐要變成長期浸水的樣子嚇唬自己，索性，這個午夜綻放沒那麼做。他反而把佩劍懸空而倒立，插在木舟之上，他們彼此之間，輕聲說道，“你還算有良心，為我在月球城堡內舉行厚葬儀式。”

“對，我先把你的屍體悄悄焚化後裝進我的一個帶鎖箱子裡埋起來，等十年後她下葬，我委託朱雀，把你的屍骨連同箱子帶進墓穴，棺槨也是我提早安排禁衛軍放進去的，不想讓你在另一邊孤獨，和她葬在了一起。”露娜解釋道。”儘管她和她的家族歧視夜之子，但表面上還是對你好。算了，這些細節你應該不清楚。我是想問，你有沒有參與到陵墓修建計劃中來，如果有，那就是自從被脅迫，你就在考慮死後的事情了？”

”事實上，他的為馬處事態度逐漸被同化，正是他在離世兩年前提出該計劃，並且秘密展開籌備。而這件事慘遭洩露被某個禁衛軍傳出城堡，那個復刻的夜騏法庭，包含機關陷阱都是他的傑作。夜之子天生就是做體力勞動的命，就該世世代代服侍夜騏在月球地表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 這個午夜綻放一揮蹄，河流之中浮現出陰森白骨，沒有翅膀，都象徵的是白白死去的夜之子們。露娜不忍朝周圍看，閉上左眼。

”有段時間我沒出席夜騏法庭，恐怕那個時候法庭的理念就統一成你說的那樣。別變夜之子的屍骨了，會讓我內心原本受到的譴責更加劇。對了，我看到陶俑裡面都是活馬。是誰的主意？“

“自然是這個軀體，他的靈魂到了地下也要把握重兵，一統江山。對此你不會感到意外的。”午夜綻放煽動翅膀說道。露娜輕輕咳嗽兩聲，眼瞅著小蝶從身後繞到自己身邊，“之所以，修建兵馬俑，也是她的主意？我記得是一隊夜之子勞工承受不住浩大工程之辛苦，揭竿起義，挾持重要夜騏成員，一路鬧到城堡底下要你們給個說法，是你出面給一百名夜之子賠禮道歉才平息此事？從此夜之子開始對你產生怨恨？”

“從我簽訂工程的那一刻開始計算，我們都做錯了，那上面還有你的簽字。”

“最終，就是到最後，你的父母，還好嗎？”露娜盡全力想著關心午夜綻放曾經的一起生活片段。地底之境編織出的天空逐漸拉下臉來，繁星點點，對方握緊佩劍，緩緩說道，“他們，我委託禁衛軍，把他們埋葬在原渭河流域，也就是我母親原來居住的地方。露娜，我們三百多年沒有再對彼此舞刀弄劍來了，來吧。”

這場景似曾相識，露娜清楚這是要以比試作為最後的告別，欣然念動咒語，編制出藍虹劍，劍尖直至對方胸膛方向，雙蹄岔開做好架勢，撥出氧氣道，“我準備好了，小蝶，勞煩你讓一下。”小蝶聽罷連忙騰起翅膀飛到後方，木舟側面準備觀看即將到來的這場戲。

“那得罪了，露娜。”午夜綻放話音剛落，佩劍如同離弦之箭，急速向露娜衝刺而來。露娜側身躲閃快速回頭，午夜綻放反應速度很快，遠離露娜視線外，使藍虹劍卻劈在木舟邊緣，留下裂紋。還沒等露娜回過神，佩劍儼然刺向她的脖頸。露娜喘著氣，魔角顫抖間抵擋這次攻擊。任何武器碰撞產生的質感都能透過魔法咒語傳遞到魔角上。佩劍旋轉一個方向，露娜被午夜綻放這股力量牽制，差點讓武器脫離控制。她提升飛行高度躲避午夜綻放又一次胯下攻擊。“你反應速度真的提高太多，連我都反應不過來。”

午夜綻放一個後跳躍回到木舟另一邊，湖面之上冒出咕咕氣泡，“即使你不在，我一直沒放棄練習劍法，你卻悶頭鑽進圖書館不出來。”很快，午夜綻放再度發動攻擊。每次露娜抵擋一次攻擊，對方都能從三個角度連續發動三次攻擊，這出劍速度讓露娜應接不暇。一個疏忽，佩劍刺在衣服右口袋，露娜低頭一看，佩劍穿破衣服口袋，劍尖完全穿進衣服內。接觸面瞬間就被燒開一個焦黑的口子，綠色的小火苗竄動著，露娜有點慌，用魔法捲起衣角去遮蓋火苗。

“它自己會滅的。露娜，同為魂器使用者，你的水平沒有進步，這局算我贏。”午夜綻放嘆口氣道。火焰從佩劍低端燃燒起來，把其由上至下吞沒成灰燼。

“是，你贏了，我從離開月球后就沒在用過武器。”露娜也收起藍虹劍，不忘鞠躬表達感謝。午夜綻放不忘初心，以鞠躬回禮，道，“那，你還有什麼話，嚥到嘴邊不敢和我說的？”

“沒了，”露娜撥出一口氣，“過去的事，說來說去也沒意義。你回答我個問題，”

即使對方再緩慢來到自己身旁，露娜也不再害怕了。

“你是不是傀儡？”

“有來生，我願意永遠當你的傀儡。因為我知道，你善心猶存，只因受到外界影響，恍惚間一陣風就被熄滅。我願意以任何方式，把你的善良重新點燃。”午夜綻放伏坐在露娜身旁，閉上雙眼。露娜觸景生情，生硬的用右蹄撫摸他的額頭。因為這些行為，露娜用理智命令自己做出來會感到很難看。

“感謝你，我在心房一直會給你留下位置。你看這繁星點點，該休息了。”露娜舉起右蹄，午夜綻放也拿出左蹄，在胸膛位置輕輕一碰撞。

“你還記得嗎，你老跟我講你的馬國小秘密，我想給家屬說出去，不想讓你心裡孤獨，你就捂住我的嘴，每次我都用這個蹄示答應你保守秘密。“

“當然，你好好休息吧。你揹負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辛酸太久了。就靜靜地躺在我身邊，像我第一個夜晚替你拉上被子，唱著搖籃曲哄你入睡。”露娜主動把魂靈摟入懷中，雖然她知道梯子觸碰不到魂體，但是，記憶深處的某個聲音在心中一下一下悸動著，是心跳嗎？眼看著午夜綻放閉上雙眼，輕嘆一口氣，斜躺在露娜肩上，閉上了雙眼。

“化作靈蝶，安然進入夢鄉。我原諒你了，再見，露娜。其他小馬都不清楚你的全名，挺奇怪的。”說著，從雙蹄燃氣幽冥之火，一點點從蹄，蔓延至整個身子，魂靈消失之處，飄出一縷綠色煙塵。周圍的一切也逐漸鈍化，碎裂成片，快速向靈魂消散之處聚攏，隨風而去。幻境消失了，連同午夜綻放一起去了。露娜楞在原地，小蝶輕拍他的肩膀，讓她猛地一哆嗦。

“在親情面前，再多難為情也煙消雲散。你看，都散了。”露娜這才發現，儘管吊索已經沉入地下湖泊，最開始升起的雲霧也跟著散去，“希望他在那邊過得自由幸福，我們去找出口吧。他們三肯定早逃出去了。”露娜收起情緒，若有所思，可長年存在的冷酷性格迫使她難以擠出眼淚。

“你的魂器，再練練能靠它威懾半個月球，到時候，我承諾站在你這邊。”小蝶跟在露娜旁邊飛翔道。

“你知道我的立場嗎？一直以來，我都站在客觀這邊。你想搞什麼先別拉上我。“住在魂器的那個怨靈和自己簽過協定，該武器永生不能被交易兩次。她更不喜歡別的生物借用自己的東西，她更偏向於單獨行動。“你再加錢我也不答應。”

“鈴鐺你不想要？我記得你向來渴求權利和更多的魔法？再者，它原本就不屬於你，你就算為了還回去也得恭恭敬敬向我說幾句好聽的話，求我把它還給你。”

“別設套了，那東西你稀罕就留著。”露娜討厭在別的小馬面前放下高貴姿態。露娜刻意和小蝶拉開些許距離，不經意間眺望骯髒的地下溪流。那些倒塌的平臺被冥火燒的本就外表焦黑，浸入這河水立刻就被分解到渣都不剩。陵墓機關真是兇險，一點活路都不給留啊。關於午夜綻放，完善陵墓內部結構到底是誰的主意？為什麼那個藍寶石祿卡要找夜之子去背地行刺？那只有一種可能：午夜綻放挖掘到某種秘密，而這恰好可以收於囊中作為對方把柄。算了，五百年過去，死的都已經死了。出生，選拔，結婚，離世，馬生四個重要過程必須要經歷的，誰也跑不了。她便暫時不再想這些。

橋面全部坍塌，又該如何判斷方位找尋出口呢？

露娜停下，小蝶湊巧跟過來，“我還以為白霧裡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不過是個障眼法嗎？”

“沒有他們，紙老虎都能吃掉你。”露娜平淡的說道，“你帶下來的員工都意外身亡，這還叫眾生皆可得救嗎？”

“他們是為了我崇高的理想而死，找到彼岸花，便可挽回一切。”小蝶胸膛間凝聚一口氣，雙臂交叉在前，裝模作樣說道。露娜眯起雙眼四周觀望，一片漆黑，萬籟俱寂。除了溪水向前流過發出的嘩嘩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帶給他們希望。

“沒有吊橋，無法判斷方位。我不想浪費時間繞著找一大圈。”露娜遲疑片刻說道。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她臨時找來的替補。”

小蝶心中彷彿有數，右蹄伸向探險服右口袋裡欲掏出什麼，“我倒是有個辦法，可我擔心說了讓你自尊心受挫。”露娜瞪了她一眼，沒成想待她掏出懷裡的寶物變成了驚訝，“你一開始就帶在身邊，怎麼不早說？”

這寶物正是月獸之戰，露娜失去的古代鈴鐺。

她下意識伸出右蹄去夠，被小蝶靈敏躲開，拿到一邊，“別急。這鈴鐺能從目標身體中汲取任何形式的能量。只要你對著它吟唱魔咒，說出你朋友的任意能力，我想鈴鐺會告訴我們你朋友的具體方位。”

“你有其他目的，對吧？”露娜說道。不然她自己早就行動了。

“月球領袖選舉定在下週二舉辦，你知道吧。有了鈴鐺和彼岸花，誰再敢瞧不起輝月神教。我們教徒相互之間那可謂是想當包容。獨角獸，長角獸，夜騏，夜之子，我叫來烏央烏央聚在教堂裡禮拜，你都能看得見的。加入我們吧，你目前還缺什麼，我動點關係都能滿足你。”

小蝶右蹄拂去鈴鐺上的灰塵，“他們不想繼續，但你可以跟我行動。”

“我單純是為了見她最後一面，你一直攛掇我到底想幹啥？”露娜反問道，

“你不答應，因為利益不夠大。聽說你想重新進修是吧？我有教徒在那裡當教導主任，可以考慮給你半個手續，什麼學雜費都可以幫你免掉；這還沒完，我還可以讓你在拿滿專業課學分情況下，一年內畢業。”

露娜心動了，她可以接受因為實力不佳導致的失敗；可因為意外讓她結出失敗之果的，扔到一旁也太窩囊了。“接著說，”

“既然你要在那買房，我拖在那住的教徒在郊區給你辦一張至尊卡，去娛樂場所所有消費一律打七折半。” 小蝶面不改色說道，露娜也知道拿捏分寸，“成交，一會你要我做什麼？逼迫夜翔他們繼續走下去？”

“對，不管發生什麼，彼岸花必須找到。它的效果比我預料的樣子要好。好了，你說說看，想吸點什麼能力過去？”

“無畏的一年壽命，跟隨吾王的召喚進入我的耳畔。”露娜不假思索回答道，“你之前做測試沒？我擔心鈴鐺效果被削弱什麼的。”小蝶會心一笑，鈴鐺重新被白光籠罩，緩緩升起，末端發射出藍色幽光，末端露出，在水平角度旋轉著，宛如暴風雨中屹立不倒的燈塔。

“也對，聖光之力有增益效果。”

這藍色幽光穿過寂靜通道，照亮無畏眼前的光亮。原來夜翔他們從險境中撤離，一直留在出口附近等待露娜會合。夜翔右蹄踩道的不是粘稠的白色膠狀物，就是差點被各種奇行怪異的岩石絆倒。“地下空氣潮溼，地上這一灘灘的都是生石灰吸收其水分形成的熟石灰，你們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