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離婚吧。”
這是季喆嶼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他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淡漠的臉上寫著倨傲和厭煩。
江晴像是木頭人似的坐在沙發上。
“江晴，簽字，拿錢走人，這是你最好的結果。”
季喆嶼點燃一支菸，臉上的怒氣幾乎噴湧而出。
那一紙協議就放在那，江晴安靜地拿筆簽字。
忽然，手中的筆被打斷，桌子上的離婚協議也被季喆嶼拿起一把撕碎，扔在了垃圾桶。
江晴看著季喆嶼，十分不解。
可他怒氣衝衝，胸腔不停地起伏。
江晴訝異，和這三年來一樣對著他笑。
“怎麼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季喆嶼恨不得撕爛眼前的這張笑得無懈可擊的臉。
結婚三年，外界所有人都以為是江晴這個平民姑娘天天對他死纏爛打。可事實上，她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他們之間也更像是合作關係。
江晴不過是做著她認為份內的事情，除此之外，對他沒有絲毫感情。
就像是現在，他要離婚，她就順從的離，沒有絲毫不滿。
“江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江晴看了季喆嶼好半晌，慢慢的轉身，在垃圾桶裡翻著。
半晌，她攤了攤手，“好像得重打一份了。”
季喆嶼在她無辜的表情中徹底崩潰，一腳踢翻垃圾桶，怒氣衝衝的離開。
江晴看著被踹翻的垃圾桶，更加不解。
他沒事發什麼瘋？
算了，這些垃圾明天再收拾，今天帶小淵去遊樂場了，有些累。
季喆嶼一路疾馳，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眼前不斷的浮現出江晴的那張臉，那張明媚到眼底不帶絲毫情緒的臉。
他的嘴角不由得浮出一抹嘲諷。
火機點燃一支菸。
他開了車窗，淡淡的煙味淺淺的縈繞在他鼻尖。
手機不停的震動著。
他下意識的以為這是江晴打來的。
那個女人，終究還是有點良心。
拿起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是“秦曼曼”。
曾經，他無數次盼望這是秦曼曼打來的。可事實上，不是。
三年了，他和秦曼曼一直都沒有再聯絡，直到最近，忽然接到她要回國的訊息。
這是他的初戀情人，他做夢都想要在一起的女人。
他選擇毫不猶豫的和江晴離婚。
哪怕是他們一起生活了三年，哪怕是他們有了兒子。
他接通電話。
“喆嶼，明天我就回國了。”
是秦曼曼，她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又好像是一抹薄荷劃過，稍稍浸潤了他心頭的煩躁。
“好。我去接你。”
季喆嶼結束通話電話，他狠狠的掐滅煙。
眼前不知為何又浮現出江晴那張稍顯木訥的臉。
等離婚後就好了。
他這麼安慰自已。
唯獨讓他煩躁的是，秦曼曼明明和自已家世相當，又是畫家，各方面都匹配得不得了，可爺爺就是不喜歡。
真是奇怪！
他兜兜轉轉最終回了家，本來心情不好想要搞出點動靜，可卻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
臥房裡，江晴已經睡著，窗外一抹淺淺的月光照進來，正好打在她瓷白的臉上，顯得鼻尖上的那顆痣特別明顯。
他看得呆了，下意識的伸手去摸。
床上的女人驀地睜開眼睛。
季喆嶼眼底的柔情瞬間消失，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
江晴爬起床，開了燈，看到是江景文，她揉了揉眼睛。
“吃飯了嗎？”
“沒有！你睡吧！”
季喆嶼氣呼呼的，他拿起旁邊的枕頭就關門出去。
都要離婚了，江晴還能睡得這麼香甜。
她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嗎？
一大早，季喆嶼就不見了蹤影，大概是會白月光去了。
要說季喆嶼的白月光，她從和季喆嶼結婚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季喆嶼有個發小叫楊峰。
那個時候，一見她就說她搶了秦曼曼的男人，說她不過是個小三，和季喆嶼結婚是不會幸福的。
幸福？
幸福不就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
至於愛情，她從不曾憧憬過，嫁給誰不是嫁。
何況，對方可是城中首富，當初剛嫁過來季爺爺就給了她一幢別墅和一輛車子，生下兒子又轉給她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愛情不能當飯吃，可錢能啊。
池媛在客廳一直等著季喆嶼，從白天到晚上，電視機裡播放著電視劇，她淡漠的看著。
一直到凌晨，門終於響了。
果然，是季喆嶼回來了。
季喆嶼看到江晴坐在沙發上，顯然有些詫異，垂著眼眸，不語。
江晴主動把江景文拉到了沙發邊，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季喆嶼看著江晴，難得她這麼乖巧，莫不是終於發現他季喆嶼是個香餑餑？不想離婚了？
他不知怎的忽然心情大好，連帶著嘴角都有了笑意。
“有事？”
江晴的小腦袋點了點。
季喆嶼頓時心裡滿足的不得了。看來，她是不想離婚了。沒關係，只要她開口，他不是不能答應。
“你……”
“這是今早我從垃圾桶裡撿起來的，不過拼湊不成原來的樣子，我就又重新列印了一份。字我也簽好了，你簽好字就生效了。”
季喆嶼看著突然出現的離婚協議書，本來的熱情瞬間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他冰冷的看著江晴，一字一字的吐著。
“你專門等我就為了這個？”
“嗯。”
江晴不置可否。
季喆嶼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來回叉著腰快步走，忽然怒極反笑。
一雙眼睛驀地盯緊江晴，像是要在她臉上鑿出一個洞。
“江晴，你真是沒讓我失望！”
說完，季喆嶼拿起衣服又摔門而出。
江晴眨了眨眼，她把離婚協議書收好。
忽然想起忘記告訴季喆嶼，明晚是爺爺的生日，爺爺特意打電話通知要提早到。
季家畢竟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季爺爺這次八十大壽，來往的都是城裡關鍵重要的人物，讓季喆嶼千萬當回事。
江晴給季喆嶼打電話，那邊半晌都沒有接。
過一會兒，電話又打過來。
江晴見是季喆嶼的，連忙把季爺爺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卻被季喆嶼訓了一頓。
“江晴！你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就是爺爺，你沒有自已的想法？”
“我的想法也是去。”
季喆嶼成功的被噎住了，停頓了三秒。
“你放心，我到時候一定會準時到！”
電話被他煩躁的結束通話。
他看著一旁坐著的秦曼曼。
秦曼曼的表情有些複雜，卻還是溫柔的問了一句。
“喆嶼，你和江晴還沒有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