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吧,勉強原諒你了。不過你以後不能再叫我……”
沈知意頗有些委屈,小時候她貪吃,爹爹見她愛吃,便好吃的都緊著她,生怕她餓著,久而久之就有些胖乎乎的。
沈知意失笑:“好,我都聽你的,沈心心叫江從從往東,我絕不往西。”
“這還差不多。”沈知意頓時開心了,“對了,這個簪子送給你,用於防身最好了。”
沈知意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裡面開啟,是一支六朵小花組成的金燦燦的暗器髮簪。
江斐然瞅著這髮簪,啞然失笑,不曾想兜兜轉轉又回到自己手裡了。
“這個原來的暗器設定容易誤觸,不過我改良了下,現在的它非常聽話了。”
看著沈知意驕傲的樣子,江斐然不忍拒絕她的好意,他本來是想給她防身用的。
“好。”江斐然摩挲著簪子,欣然收下,心中想著,這算不算……定情信物呢?不過卻是不敢問出來,今天惹惱小丫頭的已經夠多了,再令她羞惱,他怕是就哄不好了。
兩人並肩而行,聽沈知意說著這幾年她經歷過的趣事。
東郊附近,同樣有許多考後前來散心的世家子弟,三兩成群互相交流著考試,以及這些年以來的艱辛。
“喲,這不是和我們一同考試的江斐然嘛?”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陰陽怪氣的,“真巧啊,覺得前兩天的考題如何啊?想必字應該看得懂吧!”
沈知意眉頭皺起,循聲望去,竟是陳靖西,那個向來以詆譭江斐然,抬高其兄長陳靖北為樂的傢伙。上次以為是陳靖北給他灌輸了什麼思想,沈知意才去找陳靖北打了一架,如今看來,欠收拾的還是陳靖西。
江斐然眸光一沉,這等狗皮膏藥若是換作以前,他真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但是今日心心在這,不能讓這傢伙影響了他的姑娘。
“咦,還有個美人相伴呢?”前方一行人走來,為首的兩人俱是錦衣華服,一人是陳靖西,另一人沈知意也認識,是當今姚丞相的嫡孫——姚成宇。
“江二公子當真是快活啊,走哪都有佳人……”陳靖西話未說完,身旁的姚成宇突然撞了他一下。
“沈小姐有禮,在下姚成宇。”姚成宇雖然也沒怎麼把江斐然放在心上,但是卻不可能如陳靖西一般口無遮攔,更何況他旁邊的是沈小姐,若是被沈侯爺知曉有人言語冒犯了沈小姐,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陳靖西這才發現是沈知意,上次在西夷使者的國宴上,沈知意完勝西夷公主,著實令許多人記住了她。
“原來是沈小姐啊,在下陳靖西。”陳靖西也跟著行禮,不過隨即接著說,“沈小姐,你怎麼與這位江二公子走在一起?江二公子可是風流得很吶……”
江斐然皺眉:“陳公子,注意你的言辭,我記得我沒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吧?”
陳靖西冷笑:“沒什麼,我只是見不得有人明明不學無術,卻空佔國子監的名額。”
陳靖西深藏心底,未曾告知任何人的是,小時候曾經和江斐然比武,對方凌厲的劍勢一招擊潰他,從此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威懾。
但是後來,江斐然不再是從前的江斐然,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嘲笑、詆譭他,以求抹去曾經的卑微……只是不知為何,即便江斐然褪去天才的光環,他每每想起,卻仍覺心驚……
沈知意終是看不下去,只覺得開始手癢,忍著怒氣道:“國子監的免考名額,我大慶曆來有規定,祖上有大功勳者皆有,你武陽侯府也是如此,何必拿這個說事?”
“還是你自己沒本事,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想在別人那找存在感?”
“你!”陳靖西只覺得有什麼隱秘彷彿被揭開一角,難堪得緊,咬著牙道,“沈小姐真是伶牙俐齒,聽聞沈小姐專練武藝,怕是無時間修養才學吧?難怪只能些逞口舌之快!”
“是誰敢說我白家的表小姐沒有才學?”江斐然剛要反駁,卻聽一道聲音傳來。
“表哥?”沈知意驚喜回頭,果見一群人簇擁著白書禮走過來,那一身白衣翩躚,最是風姿卓然、端正雅緻。
白書禮對沈知意點點頭,俊逸的眉眼看著陳靖西,眉頭一挑道:“怎麼,欺負我表妹?”
陳靖西心頭一跳,未來的新科狀元、白家的下任家主,他可不敢得罪,當下賠笑道:“哪能呢?只是勸告沈小姐,不要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沈知意頓時不樂意了:“不勞陳公子費心,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自己,終日背後嚼舌根,也不嫌落了你武陽侯府世代積累的赫赫威名。”
“你!”陳靖西氣得一張臉通紅,卻無法辯駁。
白書禮看一眼江斐然,他雖然不至於如陳靖西那般落井下石,不過也大致聽說這人近年來的風流軼事,確實也不會高看,便回頭對沈知意道:“表妹,我送你回去。”
沈知意剛想拒絕,卻不料江斐然道:“知意,你先和你表哥回去吧。”如今在場人眾多,相見可以說是偶遇,可他要是當著這麼多人面送她回去的話,名不正言不順,會對沈知意名聲有損。
見江斐然也如此說,沈知意只好作罷。
回府路上,白書禮看著沈知意一路沉默,終於忍不住先開口道:“表妹,我有事要問你。”
沈知意還在想著江斐然,聽到陳靖西的話會不會難受,如今突然被白書禮這麼一叫,愣了愣才回道:“何事啊?”
“我……”白書禮話到嘴邊,又突然頓住了,好像這種事情直接問女孩子也不大好,但是若不問,他還能去找誰說呢?族中兩個堂妹又與沈知意關係一般。
“我是想問。”白書禮捏緊手中扇子,深吸一口氣道,“祖母前段時間曾經為我們說親,你為何拒絕?”
“哦,這個啊。”沈知意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直言道:“我是覺得,我們不太合適的。”
“哪裡不合適?”被女孩子這麼直白地拒絕,饒是兩人關係好,白書禮也忍不住有些氣惱,“上次你不是與我說,和我在一起很開心嗎?”
“與表哥在一起玩自然開心,可是白府是不允許我們這麼瞎玩的。”沈知意攤了攤手道,“表哥你身負家族重任,必然需要一位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來協助你打點內宅事務,而我雖佔著一個侯府大小姐的名頭,實則內裡空無一物,絕對不適合做你們白家的夫人。”
白書禮簡直氣笑了,一扇子敲在沈知意腦門上:“為了拒絕我,你就這麼貶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