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矣緊緊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只見孤遲笑著看他:“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了嗎?怎麼還這麼問?”
“你們兩個太像了。”禍矣說,“除了外貌和聲音外,飲食、某些小習慣、還有出劍的動作、角度一模一樣。”
“我甚至覺得將領大人是他不是你,可是上斯蘭德音樂廳裡的吸血鬼的確是你。我不知道什麼將領大人,但是查爾斯還有和他的對手不會認不出來他。”
“而且你手指甲上的金色荊棘紋和卡倫西手上的正好可以湊一雙。”
“孤遲,你看卡倫西的眼神沒有敬畏只有懷念與縱容,這可不是弟弟看哥哥應該有的眼神。”
他心裡早有了猜疑,被打消的想法又浮現出來。孤遲身上圍繞著一個又一個的謎團,讓他忍不住一探究竟。
“是。”孤遲承認道。
他沒打算一直瞞下去,徵澤、查爾斯、包括一些吸血鬼都知道。只不過在血族,想要傳話的血獵臥底被卡倫西安插的血蝙蝠盯著,訊息傳不到血獵那裡而已。
孤遲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禍矣面前彎身推倒他,一條腿壓在他的兩腿間,手擋在他的腦後,在他耳邊低語:“卡倫西很單純……怎麼,知道了他的身份想要去試試嗎?不過他可不喜歡你。”
即使卡倫西也是他,他也不想禍矣的眼神過多地落在卡倫西身上,他要血獵只喜歡他,只能是喜歡他。
要不然他會瘋掉。
孤遲與卡倫西不同,卡倫西覺得他們兩個是同一個,接受不了他與禍矣的親密,會感覺彆扭。而孤遲覺得他們不是一樣的,卡倫西是他過去的所有,並且與他最爛漫的年齡時的性格相像,孤遲能接受他談戀愛,只要不是太差勁的。
簡單一點說,卡倫西是孤遲的過去,現在和孤遲有了不一樣的未來。他們其實是性格不同的一個吸血鬼。
“我只能接受你喜歡他,但接受不了你對他做和我一樣的事情……”孤遲說完,用手蓋住禍矣露出一絲訝然的銀瞳,吻了上去。
我允許你喜歡我所有的性格,及與我的相似之處,但接受不了你對和我像的吸血鬼動情。
禍矣緊緊摟著孤遲的腰,被涼涼的舌尖一點一點地探索,他的睫毛在孤遲的手心顫動。最後反客為主,掠奪孤遲的空氣,他們互換了位置,在餘暉下接吻。
孤遲在他的身下喘著氣,眼角、耳尖發紅,他被血獵的體溫熱到了,手輕輕地推著禍矣的前胸。
“別動……”禍矣聲音沙啞地說道。
孤遲感覺到了什麼,清醒了大半,水汽未消散的黑藍色眸子看著禍矣隱忍的眼睛,這個時候似乎不發生點什麼說不過去。
“忍著。”
“大人……我輕點。”
……
孤遲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眼神久久聚不了焦。
真是瘋了。
孤遲坐起身,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僵了一瞬,臉色極其精彩。
禍矣端了一些熱食過來,血液溫熱地冒著煙。
但是孤遲心情差到了極點,對著過來的血獵冷冷道:“放下,出去。”
只是這聲音太啞了,沒有什麼威懾力。
禍矣自然知道他在氣什麼,忍著笑把餐盤放到一邊,餵了他一點水,抱他去洗澡。
最後,禍矣又是哄又是認錯,孤遲的臉色才好一些。
最近外面很忙,卡倫西總是出去。自孤遲攤牌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更近一步的關係,禍矣連一個吻都求不到。
卡倫西被通知去制定作戰計劃離開西薔院後,禍矣提出去帕哈街逛逛。這些日子他們過去了不少,但西薔院一直沒機會看完,他提出過一次,被孤遲不加以掩飾地拒絕了。
他們又一次地到了街頭,禍矣鬆開了孤遲的手。孤遲低頭看了一眼,手指蜷縮。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他看著往前走了兩步的禍矣,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又澀又疼。
是他先帶禍矣來的,那時已經做好決定了不是?為什麼卻感覺永遠準備不好……
“禍矣——下次再見,我們之間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孤遲聽見他故作輕鬆地叫住了前面的血獵。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孤遲心想。
禍矣停步回頭,孤遲的髮絲在風中揚著,黑藍色的眼睛對著他微笑。
“嗯。”禍矣淡淡道。
他沒有再停留,消失在帕哈街。
西薔院恢復了二十天前的模樣。
禍矣回到軍營後感覺心裡有點空落落的。他放棄了攻進西薔院這一打算,告訴組織西薔院出現了一個新的初生代吸血鬼,切勿硬碰硬。
至於那個吸血鬼是孤遲的事情沒有說,他想起卡倫西強大的恢復能力,以及神秘的金色荊棘花紋,直覺說了之後會對孤遲造成傷害。
其次就是查爾斯被卡倫西請到西薔院的事情被孤遲透露過來,說讓他不要再來了。
從此之後,他們再也沒聯絡過。
尤被關在審訊室裡,血族養的一條好狗,除了垃圾話什麼都沒有說。他被弗來德命人給帶上了止咬器,見禍矣過來,一雙紅瞳盯著他露出微笑,十分病態。
禍矣叫人給他去掉了止咬器,什麼也不說,就只坐在凳子上等他開口。
“呵,你那小情人捨得放你回來了?”尤嘲道,“果然沒有看錯他,血族的叛徒。”
“把弗來德叫過來,我不跟你聊。”
“都是喪家之犬了,有的挑嗎?”禍矣笑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在孤遲手中了,現在你沒有回去,我卻回來了,是不是特別生氣?”
“血族惹不了卡倫西,又不來救你,你卻在為他們守著秘密……”
“雖然血獵不會相信一個瘋子,但我們都知道什麼對自已更有益對不對?”
“艾蘇文教的好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狡詐。”尤忽地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尖牙,“加一個條件,讓我安排在弗來德身邊。”
尤和弗來德的事,禍矣在曼羅森的時候知道一些。他倆之間有仇,之前弗來德是他的血獵,尤病態陰狠……想必弗來德在他手裡吃了不少虧。
“我會跟弗來德說一下……”禍矣微笑,“由他來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