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蒙說,七年前的案子是重案大案,上面專門成立了專案組。
嚴俊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當時嚴俊的師父紀勇是城南分局刑偵大隊的隊長,現在已經是市刑偵大隊的隊長了。
那件案子和第一個受害者就是在七年前的清明節發現的。
這件案子就有了一個稱謂:404重大刑事案件。
蘇非喔了一聲。
“喔,404,這個案子的名字也夠不吉利的。”
羅蒙說:“事實上清明節發現的這起受害者並不是第一個,只是我們發現的是第一個。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七年前的元宵節這一天,她死後第三個月才被發現。”
404案件的第一個受害者,在牆上金字塔的第二排,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長相清秀,眼睛大大的。
照片旁邊寫了女孩的名字,秦雨非,18歲。
羅蒙說到秦雨非的時候,眼裡似乎有晶瑩的東西。
“她跟羅素一樣才18歲。元宵節這一天,正常是還沒有開學的,但秦雨非是高三的學生,學校提前開了學。
元宵節這一天,秦雨非下晚自習之後一直沒有到家。
當時警方和家長都被秦雨非的同桌給誤導了,秦雨非的同桌宋琨瑤說,秦雨非因為高三學業太重,產生了厭學的情緒。
在秦雨非失蹤的前幾天,她有跟宋琨瑤說過,她想離家出走去找網友,家長和警方都以為秦雨非去找網友了。後來,我們發現,其實在她失蹤的當天就遇害了。”
蘇非問羅蒙:“你們怎麼認定秦雨非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我前面說過,那個小丑骨杯,就是用秦雨非的骨頭做的。
在陶器作坊剩下的骨灰裡,有一小塊沒有燒製過的骨頭,在這塊骨頭上檢測到了秦雨非的DNA,因此認定她已經死亡。
我懷疑嫌疑人是有意留下這一塊骨頭給我們的,他是在向我們示威。
秦雨非當時是島外第八中學的學生,後來我們確定她死亡現場就是在是在離學校不遠的一處荒廢的菜地裡。
警犬嗅到了她的味道,她的頭被埋在了菜地裡。找到她的頭也就是在第二起死者被發現的半個月之後。
之所以認定秦雨非跟第二起死者是同一嫌疑人所為,是因為在秦雨非被埋的坑裡有一個小丑杯子。”
“那,這個小丑杯子是從何而來的呢?”
“應該是嫌疑人燒製後,為了案子的儀式感,後來埋進去的。”
蘇非:“你不是說,嫌疑人每次作案都會死兩個人,而且到下一起案件的發生,中間間隔7天嗎?”
“是的,我們分析秦雨非應該是嫌疑人第一次殺人,對於嫌疑人來說心理和生理方面都有巨大的衝擊。
時隔兩個多月之後,秦雨非一直沒有被發現。他的膽子開始大起來,開始策劃第二起案件。”
“他選在清明節是不是有特殊的含義,會不會是在祭奠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我們也是這樣認為。”
“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沒有,嫌疑人根本就沒有給到我們更多的反應時間。”
在秦雨非的照片和名字四周,羅蒙羅列了一圈名字。
羅蒙解釋:“儘管當時每個受害者之間毫無關聯,但我還是認為,這其中肯定會有交集的地方。
我將秦雨非身邊的人都寫了下來,老師,朋友,親屬,同學。但,至今我仍舊沒有找出這其中的聯絡來。”
秦雨非的照片下面,是第二名和第三名受害者的照片和名字。
趙秀英,金吉祥。
羅蒙:“趙秀英,60歲。喜歡晨練,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在其家附近的南湖公園裡晨練,據其家屬說,老太太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門了。
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死在了南湖公園的一片落雨杉林子裡。跟袁紅一樣,前胸和腹部身中數刀,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
我們在附近走訪的時候,發現很多人對趙秀英沒有什麼好感。
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在公園裡練嗓子,嚴重擾民,有人跟她提過很多次意見,她堅持一意孤行。
起先我們以為是附近的居民不堪忍受其擾民,採取了過激的行為,調查了一番,沒有得到這一方面的線索。”
“在趙秀英的死亡現場,你們發現了什麼線索?”
“當時我們都很納悶,趙秀英的死亡現場有一個小丑杯子,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一起連環兇案。除了那個小丑杯子之外,還有幾塊碎石,和一小塊木頭。”
“所以,碎石和木頭代表了什麼?”
“直到第二名死者被發現,我們終於意識到這是嫌疑人故意給出的線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碎石和木頭代表了鐵軌。”
“是的,第二名死者金吉祥,郊區豐田村村民。其實在我們發現趙秀英的屍體的時候,金吉祥已經死亡了,不過,是被當成了意外。”
蘇非:“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袁紅和文雅的死亡方式不一樣。”
“是的,每起案子的第一個死者無一例外都是前胸和腹部受了刀傷,但第二起死者的死法各有千秋。”
“所以,金吉祥是被火車撞死的。”
“嗯,豐田村和幸福鎮中間隔著一條鐵道,為了方便,很多村民不顧危險橫穿鐵道去鎮上趕集。
金吉祥是被一輛時速兩百多的動車給撞上的,當場身亡。
死亡現場還有一個裝著菜的筐,其家屬說,金吉祥當時是去幸福鎮上賣菜的。”
“死亡現場一定有一個小丑杯子,否則你們不會將金吉祥的死和趙秀英的死關聯起來。”
“是的,幸福鎮派出所的民警陳警官,經驗豐富,他在現場發現了被攆斷的麻繩,上面還有金吉祥的血跡。
他認為這應該不是普通的意外事件,是有人蓄意謀殺,金吉祥是被人綁在鐵道上的。那個小丑杯子被放在鐵道上的另一邊,完好無損。”
“嫌疑人在金吉祥的死亡現場留下了什麼線索?”
“當時,我和師父都認為嫌疑人一定會在現場留下線索的,但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我猜應該是那條繩子吧?”
“是的,我們將重點放在了那個小丑杯子上,還有死者的菜筐裡放了一把幹了的稻草,和幾朵太陽花。
師父根據稻草和太陽花分析,嫌疑人的目標應該還是在豐田村,村裡有很多稻田,村子裡也有很多太陽花。”
“事實上呢?”
“直到下一起命案的發生,我們才發現稻草和繩子都是線索,不過,師父也說了,即便發現那個繩子就是線索,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地方。”
“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