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
蘇非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拯救者，看來這個兇手的目標並不是隨機的，他是打著拯救別人的幌子，滿足自己殺人的慾望。”
羅蒙同意。
“嗯，這是跟七年前的案子有所不同的地方。”
“有沒有可能，相比七年前，現在的網路世界更為豐富。嫌疑人與其自己上大街上找目標，不如在網路上尋找目標方便些呢？”
“不排除這個可能。”
“羅蒙，我還有一個疑問。”
羅蒙學會搶答了。
“你是說，嫌疑人的目標為什麼是軍娃子對嗎？”
“嘿嘿，羅蒙，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有什麼想法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跟老劉有關。”
“如果說拯救者是在網路上尋找目標，可老劉就一拾荒者，他會上網嗎？”
“難說，有的流浪者他就是一個流浪者。而有的流浪者卻大有來頭，新聞裡，有一類高智商的流浪者不是個別現象。
老劉雖然表面上看過去有點呆，而且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也許只是他用來掩蓋身份的假象。”
“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會一會這個老劉？”
羅蒙嘆了一口氣。
“怕是要撲個空了，他不會傻到還在原地等我們。”
羅蒙果然沒說錯，當他和蘇非到達火車站停車樓的時候。
老劉在停車樓的落腳點，早就人去樓空。
不過，羅蒙和蘇非在這裡見到了另兩個拾荒者。
一位大爺和一位大媽，兩個人在火車站售票大廳安了家。
見到大爺大媽的時候，大媽正在煮飯。
大廳靠牆根處用石頭砌了一個灶，灶上面放了一口烏漆麻黑的鍋。
大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抽菸，兩個人看起來是一家人。
大爺說他姓張，叫張什麼，大爺不肯說。
大爺稱呼大媽為老周，大媽叫周啥，大爺說不曉得。
問大媽，大媽也不肯說。
蘇非讓羅蒙亮了警官證，大媽才肯說實話。
大媽說她老伴去的早，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在老家實在是呆不住了，就跟家鄉人出來打工。
但年紀大了，實在是找不到工作。後來就遇到了張大爺，兩個人就搭伴過起了日子。
當羅蒙問到老劉的時候，大爺和大媽表示今天早上還看到老劉，都是在這一片討生活的，大家也熟悉。
張大爺說：“今天一早，老劉在收拾他的東西，說前面鐵軌上死了人，住在這個地方晦氣，要換個地方。我問他要去哪兒，他沒吭聲。”
羅蒙又問：“這個老劉住在這兒有多久啦？”
張大爺：“不曉得，兩個月前，我們來的時候，他就在了。”
蘇非問：“大爺，後面候車廳住的那個軍娃子，你們熟嗎？”
“認是認得，但那個小子不老實，經常偷我們的東西，反正，住在我們這裡的人，他都偷過。
我看他年紀小，沒跟他計較。那個老劉就不好惹，攆著那小子打了好幾回。”
大爺大媽不知道老劉去了哪裡，羅蒙和蘇非又在附近轉了幾圈，遇到幾個撿廢品的，都說沒有見到過老劉。
蘇非問羅蒙。
“看你的意思，你是懷疑這個老劉咯？”
“來的時候，我確實懷疑他。但現在，我不太確定，看起來他住在這裡時間不短了，確實是一個流浪者。”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流浪者，找到他應該很容易，只是時間的問題，交給凱文來辦就好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從舊火車站出來，雷子打來了電話。
“羅隊，查到軍娃子的身份了。”
這個訊息對於羅蒙說並不意外，第二個死者軍娃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年齡又不大，不是離家出走，就是感情的問題想不開出來流浪，只需要採集其DNA，肯定能在失蹤者資料庫裡比對上的。
果然，雷子在電話裡說。
“楊法醫提取到了死者的DNA，我們第一時間在失蹤人口資料庫裡進行了比對，一比就比上了。
死者，文雅，沈市人，今年20歲，海大中文系大二學生，一年前，因為感情的問題從學校離開，其家人一直在尋找她的訊息，我們已經通知了她的家人來認屍。”
在得知文雅的資訊之後，蘇非感嘆。
“唉，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皮實，屁大的事情就想不開，要死要活的。有什麼想不開的，有勇氣搶別人的東西，就沒有勇氣面對現實嗎？”
羅蒙嘲笑了蘇非一回。
“現在的年輕人，說的好像你有多老似的，不就是20來歲的小姑娘嗎？”
“小姑娘？都快30了，還小姑娘。我媽像我這麼大的時候，我和蘇姍都可以打醬油了。”
羅蒙來了一嘴。
“你不管有多大，在我眼裡就是小姑娘。”
蘇非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人該不會把自己當成了18歲的羅素了吧？
兩個人上了車。
蘇非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半個小時的車程，蘇非預感羅蒙要帶自己去的這個地方不同尋常。因為羅蒙自啟動車子之後中，臉上再無半點表情。
他一般心裡有事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一股禁慾系霸總的風範。
車子駛入了家園小區的大門，蘇非實在沒有忍住。
“這是哪裡？”
羅蒙回答：“我家。”
“你家？這麼大的一座城市，你為什麼要住在這麼破的小區？”
“有個窩就成，住在哪裡並不重要。再說了，這是我爸媽看的房子，他們聽中介說，這裡是學區房，附近的實驗小學在全市是排名第一的。”
“你爸媽想的倒挺周到，不過像你這個樣子，什麼時候能娶上媳婦都不一定，學區房確實買的有點早了。”
小區雖然舊，但車不多，院子夠大夠乾淨，車子直接拐到了A棟樓下。
蘇非看著生了鏽的入戶鐵門，再看了看斑駁的樓梯，問了羅蒙一嘴。
“你家住幾樓？”
“五樓。”
“得，一天的運動量全用來爬你家樓梯了。”
“你不用爬。”
“咋的？飛上去啊？”
羅蒙推開鐵門，側身讓蘇非進去。
“不是去我家。”
“那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