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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棒打鴛鴦

天空陰沉沉的,已經陰雨綿綿了好幾天了,王不二牽著無憂站在門口,看著遠處雕樑畫棟的房屋,看著從屋簷上滴下來的水滴。

掉到地上,啪的一聲濺開,然後,一滴接著一滴,地上的石板,出現了一排整齊的凹凼。

自從那天牽著無憂離開了商鋪之後,王不二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聞訊趕來的流蘇和維特,最後,王不二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拒絕了維特的請求,選擇了和流蘇,來到了流府。

至於為何拒絕維特選擇流蘇,王不二還是認真的思慮了一番的。

維特必然是更加的單純一些,跟他在一起,王不二也覺得很輕鬆,所以,想要交朋友,維特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並不能因為一個好朋友,就住在好朋友家中啥事兒也不幹,白住吧!況且說來,王不二對於維仁在自己養傷的這兩年間,毫無意外的取消了自己掌櫃的身份,雖然這並不是維仁或是海市蜃樓的錯。

但要說王不二心中毫無芥蒂,是不可能的吧。

相反,如果自己同流蘇住到了流府,時不時的,流蘇會請教自己一些商業的問題,自己給出一些答案,或者為她傳授一些知識,那麼自己也不算是白吃白住,而且也心安理得。

綜合以上考慮,於是,王不二就住到了流府之中。

王不二牽著無憂,撐著紙傘,漫步在流府的花園之中,來來往往的僕人婢女們都有些看不起王不二,他們覺得,王不二就是流家二小姐包養的小白臉,畢竟,王不二在流府什麼事兒也沒有做過。

王不二並不介意,他拉著無憂,站在涼亭上,看著青石板池底遊曳的錦鯉,將手中的魚餌遞到了無憂的手中,無憂哈哈大笑的將魚餌往著天上拋灑,也不管魚餌是落到了水池還是自己的身上。

她哈哈大笑,真的很開心。

王不二抱起她,“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水池裡面餵魚?”

無憂拉著王不二有些斑駁的長髮,開心的搖著小腦袋。

“一二三,丟咯!”

王不二作勢要將無憂丟出去,無憂揮舞著小手和小腳,哈哈大笑。

王不二將無憂摟在懷中,“哈哈,怕了吧!”

“無憂才不怕呢!”

無憂拉著王不二斑駁的長髮,咯咯咯的笑著。

這邊王不二在逗著無憂開心,而那邊,鎖音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王不二已經離開了商鋪好幾天了,卻一點也沒有要來找自己的意思,這讓鎖音心中苦惱的同時,又很煩悶,以至於這幾天的課都沒有好好地去上。

兔兔和錢甜甜有些擔心的坐在鎖音的身邊,看著愁眉苦臉的鎖音。

兔兔很喜歡逛街,其實主要的原因是她喜歡吃冰糖葫蘆和胡蘿蔔。

“姐姐,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吧!”

錢甜甜也點了點頭,“去逛逛也好。”

鎖音覺得這些都索然無味,於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去。

兩年了,鎖音似乎並沒有長大多少,身高還是和以前差不多,前胸和後背倒是能夠分清楚了。

“你們說,他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的呀?”

兔兔搖了搖頭,她和王不二總的算起來也就只有兩面之緣,見兩次面能有什麼瞭解。

至於錢甜甜,她和王不二的接觸也不多,也不知道王不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她也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要說和王不二接觸最多的,也就只剩下鎖音了,可是,身為當局者的鎖音,也拿不準王不二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

於是,鎖音苦惱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不停的說著我該怎麼辦的話。

“其實這事兒也好辦!”

一個好聽的聲音突然的就傳入了房間中,流蘇依舊一副濁世公子的打扮,她拿著摺扇,走了進來。

聽她說這事兒好辦,鎖音就眼睛一亮,立馬跑上去拉住流蘇的衣袖。

“你快說。”

流蘇看著單純的鎖音,心中有些愧疚,只是不停的安慰著自己,“這並不是我的錯”然後俯身,在鎖音的耳邊輕聲的訴說著。

錢甜甜和兔兔也不知道流蘇在鎖音的耳邊說了什麼,她們只是看著鎖音的眼神由憤怒到不解再到迷惑。

說完之後,鎖音看著一臉笑意的流蘇,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於是她說:“這樣,行嗎?”

流蘇點了點頭,“你還不相信我嗎?”

鎖音想了想,倒也是,流蘇沒有必要騙自己,而且,自己也信得過流蘇的人品,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見鎖音點頭了,流蘇滿意的笑了,然後,她摸了摸鎖音的腦袋。

“你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鎖音志得滿滿的將流蘇送到了門口,看著流蘇灑脫不羈的背影,高興的揮手,“拜託你了。”

見流蘇離開了,錢甜甜和兔兔湊到了鎖音的身邊,有些擔心的說道。

“她對你說了什麼?”

鎖音搖了搖頭,笑嘻嘻的,並不準備說話。

錢甜甜有些擔心了,看著鎖音這個樣子,她真心的害怕鎖音被流蘇騙了都還在幫流蘇數錢呢。

於是,她不由得皺著好看的眉頭,小聲的提醒著鎖音。

“這個流家的二小姐從小就心機深沉,你千萬要小心,別被人家騙了還在幫她數錢。”

鎖音搖了搖頭,拍了拍錢甜甜的肩膀,又拉了拉兔兔的兔耳朵,

“放心啦,我和流蘇以前有過一段很好的交情,我瞭解她,她不會騙我的。”

錢甜甜點了點頭,心想,希望如此吧,只要自己平常多注意一點就好了,於是,她也就不在勸說鎖音了。

浩浩湯湯的洛水橫穿了整個仙都東洛,洛水仙橋橫架在洛水之上,宛如一道長虹,寬闊的江面上,船來船往,好不繁忙。

身著一身白色流雲裙的流雲靜靜的站在江邊,她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愁思,煙波浩渺的江面並沒有吸引她的目光,她看著身邊那個揹著無鋒巨劍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堅毅,穿著很普通的粗布短衣,劍眉星目中充滿了複雜的異樣。

他看著遠處即將被樓宇遮住的夕陽,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開口說話。

流雲的眼中充滿了喜悅,她一直在等,在等他的那句話。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夕陽的落下,她眼中的喜悅漸漸地隱去,赤金色的餘暉照在她白皙柔弱的嬌顏上,她的青絲和流雲長裙伴隨著江風一起,輕輕地飄揚。

直到月出東天,直到華燈初上,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很有耐心,一直陪著他,站在這江邊,吹著初春的冷風。

似乎是不忍心她陪著自己受凍,於是,他終於開口和她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喜悅的光華。

他在前面行走,她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她不斷的鼓起勇氣,想要伸處自己的小手,拉住前面的大手,可是每次,她都收了回來。

直到到了臨街的轉角,他不肯再走了。

她知道他已經到了。

遠處的流府大門是那樣的氣派,流家的院子如同皇宮一般豪華,他看了看自己腳上的布鞋,看了看自己粗布短褲,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大手,低著頭,抿著嘴唇。

每次他都只會把她送到這裡。

“我……”她低著頭站在他的身前,“要走了,你有什麼話……”她有些緊張,也有些吞吞吐吐,“……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晚安!”

他只是不鹹不淡的吐出了兩個很普通的字,然後轉身,走得很灑脫,看著他灑脫的背影,故做的灑脫,總會給人一種毫無留戀的錯覺。

她嘆了口起,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家。

回到了了家中,她依舊有些魂不守舍,也有些氣憤,為什麼他就是不肯和她明說呢?他到底在堅持什麼?又或是在顧慮什麼?

於是,她雙手託著香腮,坐在閣樓閨房的窗前,看著天空的月亮,想來他也在看著月亮,他有沒有想自己呢?

而此時,她卻是不知道,她的妹妹流蘇,正和她心中的他並肩站在一條小河的邊上。

小河岸上的柳樹輕輕地搖曳著,微風吹拂起漣漪,點碎了岸邊房屋中投射出來的燈光。

流蘇看著身邊這個揹著無鋒巨劍,有些沉默的瘦弱少年,她開口了。

“不一樣的生活層次,不一樣的身份地位,有著不一樣的生活習慣,不一樣的人生看法。”

少年沉默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反駁,表示自己同意了她的看法。

“公主駕車從田野經過,農民的兒子爭相圍觀,可是公主不會撩開窗簾,不會看他們一眼。”

少年再次沉默的點頭,還是沒有說話反駁,表示自己完全同意。

“愛一個人不止要考慮的她的感受,還要考慮她的未來。”

少年依舊沉默點頭,表示自己同意。

流蘇沒有再說了,她轉身就離開了。

少年站在小河的岸邊,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將臉埋在了手掌心中,將膀微微的抽動著,小河依舊慢悠悠的流淌著著,就如同他的哀傷,連綿不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緩緩地站了起來,取下了身後的無鋒巨劍,拉著自己的衣襬,輕輕一劃。

他緊緊的握著自己手中的衣角,扔進了小河之中,然後轉身,踩著堅毅的步伐,一如之前的他,堅毅,不屈的離開。

此時的流蘇已經回到了流府,一身書生打扮的她將自己的姐姐摟在懷中,伸出兩隻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託著自己姐姐粉嫩的下巴。

“來,小妞,給爺笑一個。”

流雲很無奈的將自己的妹妹推開,、

她說,“走開,一天沒個正形。”

流蘇哈哈一笑,真就宛如一個濁世公子,拉著姐姐,不斷的跟她講述自己的那個夢,以及夢中王不二的聰慧和能力。

她只是想在姐姐的心中埋下一顆王不二的種子,在等到適當的時候,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

和姐姐話了許多家常以及調戲完了自己的姐姐之後,他又找到了王不二,接著問一些商業問題的同時,和王不二聊了一會兒天。

他們聊的最多的就是鎖音。

“你不去見見鎖音嗎,她可想你了。”

王不二抱著無憂,他和無憂有著相同的神色,這個神色表達的意思就是,鎖音是誰呀。

“你不記得她了嗎?”

流蘇皺著眉頭問道。

王不二呵呵呵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記得或是不記得。

而是,他說,“難道你們都覺得我以前和她關係很親密?”

流蘇搖了搖頭,又覺得不應該搖頭,於是,又點了點頭,最後,她覺得又不應該點頭。

“我怎麼知道,我和你們呆的時間又不長。”

王不二點了點頭,

“倒也是,雲劍山的那幾個月而已。”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流蘇覺得王不二誤會了什麼,於是趕緊解釋。

王不二點了點頭,打斷了她。

“我知道!”

第二天,王不二以私人的身份,向流蘇借了一千枚下品靈石,然後帶著無憂離開了流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