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京嶼面前哭得這麼慘,姜早是真覺得丟人。
但是她控制不住,眼睛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應該哭得。
但又沒辦法不哭。
這幾天她不敢出門,也沒睡過一個好覺。晚上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那天老太太跪在地上的身影。
這太噁心了。
姜早抽噎著,“他們怎麼…能去找一個老太太的麻煩呢?”
謝京嶼也聽到幾人的談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人天生就是壞的,壞到骨子裡去了,才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弱勢群體而心軟。
姜早想哭,謝京嶼也沒攔。
他就坐在姜早旁邊,聽著她哭。
小姑娘一開始抽噎,然後哭出聲音。
謝京嶼嚇了一跳。
路過行人也看過來,看著謝京嶼的眼神意味深長。
謝京嶼:“……”
他讀懂了那些眼神,大概是在罵他什麼絕世大渣男。
姜早坐在一旁哭得中氣十足,她的情緒從覺得老太太很慘又轉到自已很慘。萬年炮灰女配也就罷了,沒錢沒勢沒學歷,覺醒還得被霸凌,這樣也就算了,她還得求著謝京嶼幫自已補習。
自已的前途命運掌握在男主手裡。
她怎麼這麼慘啊!
少女聲音嘹亮,驚起樹上歇息的鳥。
路人不滿了,“小夥子,你還不哄哄人家,就由著你女朋友哭啊?”
謝京嶼頭疼得捏了捏眉心,有點無奈,他低聲,“我靠,你別哭了行嘛?”
姜早被這一聲嚇了一跳,她吸了吸氣,眼眶含著眼淚,委屈地癟癟嘴,“你憑什麼還管我掉眼淚啊?”
謝京嶼扯了扯唇,“哭得我心煩。”
謝京嶼這句話簡直無所畏懼,且找死。
姜早愣了一會兒,哭得更大聲了。
謝京嶼:“……”
“別哭了。”
“……”
沒辦法,謝京嶼只能哄她,“說吧,怎麼樣你才能不哭?”
姜早不理他。
謝京嶼堵著耳朵,沒辦法,開始誘哄,“你要是不哭,我就答應你個條件。”
姜早有點心動,她收了收眼淚。
濃密捲翹的睫毛沾著淚珠,她偏頭看他,“真的?”
“昂。”語氣隨意。
姜早抹了抹眼淚,她悄咪咪地打量著謝京嶼的神情,提出自已的要求,“那我要你給我補習。”
“不行。”謝京嶼一口否定,“除了這個。”
“這個都做不到,還能幹什麼?”姜早堅持,“就要這個。”
“不行。”謝京嶼態度也很堅定。
姜早也不強求,反正她有辦法拿捏他。
她打了個哭嗝,轉過頭去,開始醞釀情緒。
謝京嶼:“……”
知道她在憋個大得,謝京嶼暗自磨了磨牙。
在姜早那一聲哭腔出現之前,謝京嶼提前開口。
他閉著眼睛,暗自下著決心,“補,給你補還不行嗎?”
語氣多含無奈。
姜早緋紅的唇輕輕挑起,又很快摁下。
她看著謝京嶼,再三確認,“說話要算話,這可不是我逼的啊。”
這都不算逼得,那什麼樣才算逼得。
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無語抬頭望天,真是個祖宗。
謝京嶼哼哼一笑,“您的道德標準真高。”
姜早不理他,突然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她解決了李思純那幫人,還讓謝京嶼答應了給自已補習。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姜早有點迫不及待,“要不下午就去圖書館學習吧?”
期末考試快到了,她先學上幾天,
不求多了,每科漲個五分就行。
謝京嶼看著姜早臉上掛著的笑,眉梢挑了挑,“現在不傷心了?”
姜早搖搖頭。
“早上請假就是為了這個事?”
姜早點點頭,眼睫垂下,“我也不想再招惹他們,但是他們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確實過分。
謝京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中午吃飯了沒?”
姜早搖頭,摸了摸肚子,早上她也沒吃。
謝京嶼站起身,“走,帶你吃點東西。”
姜早抬頭,眼前少年逆著光,她看不清晰。
姜早問出自已最關心的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學習啊?”
謝京嶼輕嘖了一聲,眉梢挑著,擺上了老師的譜,“這個急什麼,你不得讓我備備課?”
路邊就有一些小吃門店,謝京嶼問姜早吃哪家,姜早說了句隨便,兩人就來了一家黃燜雞。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姜早一路很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淚腺被開啟了,眼眶裡一直藏著淚。
路上一直有人投過目光,認定謝京嶼欺負了姜早。
謝京嶼額頭青筋一下一下地跳。
來到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兩人一人要了份黃燜雞,謝京嶼給姜早要了個大份,自已要了個小份。
黃燜雞很快上來,湯汁澆在米飯上,香得離譜。
姜早拿溼巾擦手,開始吃飯,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謝京嶼沒什麼食慾,他從口袋拿了支菸,剛咬上,還沒點火。
姜早吐完一塊雞骨頭,放下筷子,不再動飯。
謝京嶼抬眼,問她,“怎麼了?”
姜早低聲,“我不喜歡煙。”
青白煙霧,很難聞。
言下之意,你要是吸菸我就不吃了。
從剛才到現在,事兒都夠多了。
謝京嶼嗤笑,剛想說一句管得夠寬了,就對上姜早溼漉漉的眸子,看著特乖特可憐。
喉嚨裡的話梗了一下,謝京嶼拿煙的手滯了滯,
低低罵了聲,把煙扔了。
姜早看他,“你不抽了?”
謝京嶼低頭吃黃燜雞,懶散地“昂”了聲。
“您都不吃飯了,我哪兒敢抽。”
姜早其實也就做做樣子,沒想到謝京嶼會真的不抽,看著他真放棄了低頭吃飯,姜早突然覺得心裡很怪異。
她沒細想,很快又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兩人吃飽從飯店走出來,謝京嶼剛想擺擺手,說再見,姜早就拉住他。
看著扯住自已衣服的手,謝京嶼勾了勾唇,“怎麼?”
姜早收回手,“補習。”
現在就要。
謝京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