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雨同志,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說完吳建勇還深深鞠了一躬。
好像原本一個粗魯的野蠻人。
僅僅過了一兩天就原地進化成了一個講文明懂禮貌,同時還具備了一定學識修養的現代人。
陳文龍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這不是把進化論踩在地上摩擦麼?這也不知道是誰給吳建勇寫的稿。
難為這麼一個胸無點墨的蠢貨還要背下來。
可是這三人興師動眾的,大半夜來演這一出是為了什麼?吳建勇仍舊在鞠躬。
大有不聽到何思雨的答覆就要在這鞠躬一晚上的意思。
何思雨不明所以,看向陳文龍,陳文龍點了點頭。
何思雨才輕聲說。
“沒事,你回去吧.”
不管他們在打什麼算盤,趕緊讓他們離開自己家總沒錯的。
“陳同志,聽說你在書店做翻譯?”
沒想到吳建志卻沒預兆的突然說起了不相干的話題,臉上笑眯眯的。
明明在笑,可陳文龍看著就是沒由來的不舒服。
“是,怎麼了.”
於是陳文龍聲色更冷,想這幾人趕緊離開。
“沒什麼,就是羨慕你找了個好差事,不用跟我們似的,在那熱的要死的工作間裡苦熬.”
“只要動動腦子……”吳建志話還沒說完。
陳文龍餘光裡察覺到有一束亮晶晶的東西竄了過去。
這顏色!“著火了!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陳文龍突然聽見隔壁鄰居的嚎叫,跟何思雨對了個眼神,兩人一齊跑到門口去。
吳英和吳建志也對了個眼神。
“怎麼回事啊,冬嬸?後山著火了?”
“是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著起來了!火勢還不小呢!”
“咱們得趕緊救火,不然這晚上的西南風一吹,火星子吹到咱們家裡來,就完蛋啦.”
“到時候咱們這一塊沒人能逃得過!”
拿著盆,衣服都顧不上穿戴整齊的嬸子,著急的滿頭是汗。
陳文龍一回頭。
發現吳建勇已經隨手抄起了放在院子裡的盆和桶,遞給了陳文龍和何思雨。
“咱們一塊去!”
吳家這三人不知來意,這火也起的蹊蹺。
陳文龍雖然不願意何思雨跟著一起滅火,怕傷到她。
可是更不願意她獨自一人待在家裡,萬一這三人不懷好意,那何思雨一個女人怎麼對付得了?“思雨,我送你到爸媽那去.”
兩人行色匆匆,走了之後。
吳建志才慢悠悠的從屋裡出來,手上不緊不慢地將一張紙疊了起來,塞在了自己衣服裡層。
“走吧,爹,我們回去吧.”
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陰毒的笑。
救完火已經是半夜了,這火不僅兇猛而且詭異,似乎是從四面八方燒起來的。
幸好火勢蔓延的不大,不然怕是要釀成大禍。
“哎呦,這火起的真是,把我要嚇死了!”
“害,夏天天熱,咱們這又幹,這樣的事雖然少見,但是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是啊,我記得我小時候,也這麼燒過一次,火勢突然就起來了.”
“我爹說是上天生氣,降罪於有罪的人.”
“不管怎麼說,這火總算是滅了.”
陳文龍聽到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討論。
雖說已經解放了,但是這閉塞小村子裡的人仍舊是習慣了封建的那一條。
風調雨順或者顆粒無收,在他們眼裡都是上天的喜惡。
就像這場找不到原因的火,也總能找到一個臆想中的神仙為此負責的。
可是陳文龍不是,陳文龍是接受過科學系統教育的人。
如果真是因為天乾物燥導致的自燃起火,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個著火點。
並且火勢基本全部在地面,卻又如此猛烈。
陳文龍藉著月色看了看地上好像有些微微發亮的泥土,又蹲下仔細地摸了摸。
泥土溼潤的很不正常。
這是在自燃事故里面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物質!陳文龍臉色微變。
助燃劑!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物質,但這場火一定是人為的!是誰?是什麼動機?又是什麼目的!陳文龍心頭瞬間被疑問和不安籠罩,他不自覺地奔跑起來。
何思雨,何思雨!陳文龍現在一心只想見到何思雨,他不知道這場火背後隱藏著什麼。
但知道絕對和自己以及何思雨脫不了干係。
何家因為離得遠沒有被波及到,但是全家燈也亮著似乎都還沒睡。
遠遠的陳文龍就看見何思雨站在門口,旁邊還站了一個比她高大許多的人影。
大概是何孟軍。
“思雨!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在這好好的怎麼會有事,倒是你!沒受傷吧?”
何思雨拉著陳文龍的手緊張的上下打量。
“剛才站在這都能看到那邊的火光,怎麼樣了現在?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沒事.”
何孟軍看著兩人的膩歪勁,恨得牙癢癢,又犯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哎呦,我說你們倆,回去再檢查行不行.”
“你看看你這一身的灰,回去有得洗澡,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
“這樣吧,你乾脆讓思雨留在這睡好了.”
何孟軍看著陳文龍眼睛裡是止不住得嫌棄。
何思雨剛想攔著何孟軍讓他別亂說話。
誰知道陳文龍正經的思考了一會,居然點了點頭。
“大哥,你說得對,我們那畢竟離後山那著火的地方太近了.”
“天氣這麼熱,有個什麼萬一又復燃起來,可是要出大事的.”
“這離得遠,又靠著河,比睡在家裡要安全多了.”
而且,何家上下不算孩子都有六口人。
何思雨在這,安全更有保障一點。
他倒是希望自己只是杞人憂天,哪怕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也不願意讓何思雨置身於危險中。
“怎麼回事?”
何生聽見動靜也從裡面出來了。
陳文龍有些不好意思。
“爸,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何生搖搖頭,又打量著陳文龍。
“怎麼會突然起這麼大的火?”
“思雨,你先進去睡覺吧,剛才就說困,這會已經很晚了,乖.”
陳文龍輕聲安撫,因為身上手上不乾淨,所以也不能有什麼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