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雨原本有些不情願的。
可是她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
看何生和陳文龍的神色隱約就能猜到兩人有話要說,也就乖乖跟著何孟軍一塊進去了。
“爸,我懷疑這火是人為放的.”
“後山上的泥土是溼的,我懷疑有人放了油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點的火,才會起這麼大.”
“而且,今天我帶著思雨剛從市裡醫院檢查完身體回來,沒多久,那吳家父子三人救急匆匆上門了.”
“硬是要讓吳建勇跟思雨道歉,這火也是那時候起的.”
“你懷疑這事跟他們有關?”
何生從外口袋裡摸出來一根菸,又劃拉了一根火柴。
一點微弱火光,照亮了方寸之地。
陳文龍藉著火光看見何生眉頭緊鎖,面帶思索。
很快火又滅,掉在地上連火星飛速黯淡了。
“也是,縱火燒山這樣喪心病狂,不計後果的事也只有他們家裡人能做的出來了.”
“可他們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把你跟思雨的屋子點燃,完全沒必要燒山.”
陳文龍正是想不通這一。
究竟是為了什麼樣的目的,要做出燒山,牽連這麼多戶人家的舉動。
“我暫時想不到,但總是疑心吳家那王八蛋對思雨還沒死心.”
“我雖然不怕那小子,但總有不能面面俱到的時候.”
“在這有大哥,二哥,還有您,這段時間,思雨就暫時住在這可以嗎?”
這是事關何思雨安全的大事。
何生也不會用這樣的事與陳文龍拿喬,沒什麼猶豫的便點頭答應了。
這時又有個人影從裡間晃盪出來,是何思雨的二哥,何孟斌。
“喲,妹夫,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可是自己說的好好的會保護好思雨,不讓她受罪受委屈的,怎麼現在還要送回家裡來了?”
“二哥.”
何孟斌的脾氣秉性沒有何孟軍那麼好。
上輩子也曾經為難過陳文龍,但是是個極其重視家人的人。
不然也不會為了給父親大哥討公道死在吳家。
“二哥教訓的是,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二哥也不想思雨冒險吧?”
“說,說什麼文鄒鄒的話,哼,聽不懂,做不到就說做不到麼,還有這麼多借口.”
“是我同意你妹妹住回來的,我也對文龍的做法沒意見,怎麼你有什麼異議?”
何生橫眉冷對嚇得何孟斌一下就閉嘴了。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出來看看你麼,這都很晚了,爸,咱們趕緊睡覺吧.”
“明天還有一堆活要幹呢.”
何孟斌帶著何生要往屋裡走。
“爸,二哥,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陳文龍客氣告別之後,也打道回府。
雜亂無章的思緒和猜想一下把他包圍了,現在可以肯定這場火肯定就是吳家放的。
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此時吳家幾人正圍在一起看吳建志從陳文龍家裡帶出來的那一張英文原稿。
這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在看一張密密麻麻的鬼畫符。
坐在人群外的吳建勇冷哼一聲。
“看了這麼久,看出花來了嗎?”
“看出能證明陳文龍是反動分子,是敵特的證據了嗎?”
天知道他剛才在陳文龍家裡道歉的時候有多恨,他都快把牙齒咬碎了。
那該死的陳文龍還一副看笑話的嘴臉。
還有,還有吳建志!居然讓自己揹他寫的稿子,臭顯擺什麼呢?偏偏爸還就喜歡聽他的話!這一切正是吳家父子商量出來偷稿子的計劃。
吳英帶著吳建勇和吳建志上門,而吳建鋼則偷偷跑到後山上去,準備放火。
原本時間應該是吳建勇道完歉就差不多火該著起來了,可誰知吳建鋼手腳慢。
所以吳建志才會突然跟陳文龍搭話。
而放完了火,周圍住的近的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包括陳文龍。
吳建勇和吳英再表現得積極一點。
為火情著急和擔心的陳文龍是不會注意到少了一個吳建志的。
吳建志就可以到屋子裡去拿今天陳文龍剛帶回來的稿子。
原本想著或許還可以趁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何思雨擄走,沒想到陳文龍心思過人。
居然冒著火勢蔓延到家裡的風險,先把何思雨送回何家才去滅火。
不過沒關係至少偷稿子這個主要目的是達到了。
坐在眾人中間的吳建志聽完吳建勇的話,不改得意之色。
“這上面是沒寫證據,但這本來就是證據.”
“三弟啊,得虧今天你聽了爹的,我進去找這東西的時候,它就這麼大喇喇的放在桌上.”
“要是等到明天,指不定會被藏到哪個犄角旮旯.”
吳建志抓著吳建勇的痛處不放,笑眯眯的反覆鞭笞。
吳建勇聽著煩人,大聲反駁他。
“說這稿子不能做證據報警的是你!”
“又說這稿子本來就是證據的也是你!”
“什麼話都在你嘴裡,你到底要怎麼樣!”
話糙理不糙,畢竟這兩句話也確實都是吳建志說過的。
跑裡跑外,跑上跑下忙的腳不沾地的吳建鋼更是滿肚子牢騷。
可他不像吳建勇他只敢在肚子裡腹誹,什麼都不敢說。
聽到吳建勇這麼說,默默地在心裡歡呼。
“直接交上去作為證據是不夠硬,但是換個思路.”
“人言可畏,假如人人都說陳文龍成分有問題,最後甚至傳到了上面人的耳朵裡,這時再把這張東西拿出來,是不是更有說服力了?”
“而且說不定都不用等到那天,陳文龍就會受不了流言紛擾自己捲鋪蓋跑路呢?”
“到時候不就更能說明他有問題了?”
“這跟你汙衊何思雨勾引你的時候可不一樣,何思雨可以透過這樣那樣的手段說明自己對你沒感情,甚至很厭惡你.”
“但是陳文龍是敵特這句流言,他是沒法證明的,沒有任何一句話,或者任何一個反應,能夠證明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