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什麼安排？”

姜彥看他一臉懵的樣子，已經不想說話，閉上了眼睛。

開車的劉叔開口道：“少爺已經打點好了，只要處理掉那個蔣昭，您自然就拿得到一等獎。”

“偏偏您還幫忙拱手讓人……”

姜恪這才明白，今天的作弊事件是他哥的手筆。

他有些氣憤：“我不需要，我靠我自已……”

姜彥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笑他這個弟弟太過於天真。

“靠你自已？你什麼時候靠過你自已，你連進這個學校都是靠的我給你打點的。

如果你還想爸在爺爺面前有點面子，就好好給我把你這唯一的優點發揮到極致。

否則，你要是沒進省政法，丟的是我們姜家的臉。”

姜家世代從政，姜老太爺雖然從二把手的位置退了下來，但姜家人脈還在。姜家人都是省政法畢業，出來後直接入機關。

偏偏姜恪身無長處，學什麼都一般，只有物理這一門還算過得去。

走競賽保送，是最穩妥也是師出有名的法子。

不過沒關係，這次錯過了，還有下一次，他看向外面。

“下一次，別讓我和爸失望了。”

想到姜父的樣子，他嚥了咽口水，不敢再反駁，低頭道：“知道了。”

*

暑假來臨，學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明昔和李陽陽收拾好了東西，等著李叔的車。

王嬌因為家離得近，也陪他們等著。

三個人坐在學校的大樹下舔著綠豆冰糕。

李陽陽看著王嬌拆開第二支，說道：“你少吃點吧，看看都橫向發展成啥樣了。看看人家明昔吃得多斯文。”

“我有錢！你管我。”王嬌惡狠狠咬了一口。又一腳踢過去，被敏捷的李陽陽躲開。

明昔舔著冰糕笑盈盈地看著他們打鬧，盛夏的蟬鳴陣陣，陽光穿過樹蔭灑在地面，現出一片明亮的光斑。

她低頭出神地望著。

“咦？蔣昭？”李陽陽抬頭一看，驚喜出聲。

明昔聞言連忙抬頭，眼睛迸發出驚喜，她跑過去，跳在了他身上。

“哥！你回來啦！”

蔣昭穩穩接住，托住她的腰，將她身後的裙子拉住，笑道。

“嗯，回來了。”

李陽陽大喊一聲，也撲了過來：“蔣昭，你是不是忘記你大明湖畔的兄弟我了？”

“哪能呢？”他拿出一盒遊戲卡遞過去。

李陽陽熱淚盈眶，他原地唱起了歌：“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然後就被一巴掌呼開。

蔣昭掏出一盒餅乾，是王嬌沒見過的，她詫異地指了指自已：“給我的？”

他點點頭。

“謝謝！”

王嬌欣喜地接了過來，明昔的哥哥真好，長得好，人也好，連她都考慮上了，真叫人羨慕。

車來了，幾人同王嬌道了別。

“阿昭在學校怎麼樣啊。”李叔開著車問道。

蔣昭點點頭回道：“挺好的。”

“你聰明我是一直曉得的，不想他，笨的造孽，謝天謝地，今年可算是沒留級了。”李叔斜了眼旁邊的人。

李陽陽訕訕地笑了笑，他現在學習認真多了，成績也提升了很多，沒辦法，再留級估計會被他爸媽送進電子廠。

車停在了蔣家院子門口。

蔣昭掏出身上的錢，遞了過去，一沓紅彤彤的鈔票把副駕上的李陽陽看直了眼。

“蔣昭，你去搶劫了？”

李叔也有些疑惑他哪來的錢。

蔣昭解釋道：“我參加比賽得的獎金，李叔，這是一千六百塊錢，當初我爸住院，您當時借給我們家的錢，多的一百塊錢是利息。”

“謝謝您當時願意幫忙。”

李叔推拒道：“不要不要，我要你個娃子的錢做什麼，自已留著用，以後你工作了掙錢給我。”

蔣昭不收手，執意要給。

“爸，收了吧。”李陽陽知道他的脾氣，死犟死犟的。

李叔嘆了口氣接過，他說道：“阿昭，有本事，你爸有你這個兒子這輩子不虧！以後有啥要幫忙的直接找李叔。”

“不過這利息我不要，鄉里鄉親的，不講這些。”

蔣昭點了點頭。

明昔跟在蔣昭身後進屋，她好奇地問道：“哥，比賽的獎金有多少啊？”

“五千。”

這麼多！

她瞪大了眼，蔣昭看她的樣子笑了起來，他從櫃子裡掏出一個小本子。

李剛，一千五。

趙文叔，三千。

孫浩，兩千三。

……

他劃掉一筆，認真地算著賬，隨後將本子收好。

明昔在收拾帶回來的行李，蔣昭走過去，看著她腳上發白的布鞋。

“哥，怎麼了？”她回頭，見蔣昭一直看著她的腳。

他掏出一雙小皮鞋，正是在集市上看中的那雙。

他說道：“給你買了雙鞋，你試試。”

“多少錢？”

“不貴。”他含糊道。

“那你給自已買了嗎？”她又問道。

“買了。”他撒謊道。

明昔不像小時候那樣好騙，她指著他腳上陳舊的運動鞋，說道：“你騙我！”

“你的鞋都舊成這樣了為什麼不給自已買。”

她說著說著又哽咽道：“你城裡的同學會笑話你的。”

李陽陽說城裡都是有錢人，他們最喜歡看不起人。

“不會的。”他說道，“我真的買了，只是放在學校沒帶回來。”

“真的嗎？”

“嗯，真的，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抹去她臉上的淚：“好了別哭了，穿新鞋子多高興的事情。”

蔣昭蹲下身，給她把鞋釦搭上，黑色的小皮鞋噌亮，彷彿為她定做般合腳。

她走了兩步，又破涕為笑：“好漂亮。”

他看著女孩在屋裡走來走去，唇邊也勾起一抹笑。

他蔣昭的妹妹，值得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