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省競賽是含金量極高的競賽,可以作為加分項申請保送。
蔣昭知道這對自已有多重要,他不敢懈怠,日以繼夜地泡在圖書館。
競賽開始當天,學校包了車,讓領隊老師帶著他們去比賽場地。
這幾天熬夜有點多,蔣昭感到有些疲乏,他在車上閉著眼,想休息一會兒。
一旁的男生切了一聲,說道:“這還沒開始呢,你就沒力氣了?”
城南一中參加競賽的有三個人,除了蔣昭和許從容,還有一個男生,叫做姜恪。
他物理成績出類拔萃,奈何偏科嚴重,其他成績加起來不到三百分。
許從容瞪了他一眼,說道:“姜恪!別打擾蔣昭,你沒看到他很累嗎?”
看著許從容一副維護的樣子,姜恪心裡不是滋味,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只看著窗外。
場館是封閉式的,比賽分為預賽、複賽和決賽。
預賽和複賽三人都是輕鬆拿下。
剩下的人少之又少,競爭變得更加激烈,離決賽還有幾天時間,蔣昭打算在房間繼續練題。
“咚咚”
門被敲響。
是許從容,她探著腦袋,問道:“要不要一起出去轉轉?”
“不了,”他拒絕道:“我想再看下真題。”
許從容強行把他拉出來,說道:“咱們都看了多少遍了,弓弦繃緊了還要鬆鬆呢,走吧走吧,放鬆一下。”
領隊的張老師剛好經過走廊,聽到這話也附和道:“從容說的對,蔣昭,學習也講究一個勞逸結合嘛,哪能一直繃著,給腦子放個假,比賽的時候才能轉的更快。”
他順手把身旁的姜恪推了過去,說道:“你們一起去,聽說今晚旁邊江華路有集市,給你們放個假,去吧。”
蔣昭推辭不過,只能點了點頭。
晚上的集市很熱鬧,霓虹燈閃爍,人來人往,一個個小攤位賣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觀賞魚、小飾品等等琳琅滿目。
平時在學校裡哪有出來玩的機會,許從容東看看西看看,開心極了。
她走在蔣昭身邊,一點點靠近,集市人很多,一旁的路人撞上她的肩膀。
“啊。”
一旁的蔣昭伸手將她扶住。
感受到衣服透過來的炙熱感,許從容的心砰砰直跳。
見她站穩之後他幾乎是立刻鬆手,邊界感十足,她心裡有些小失落。
她正想開口說話,一股力道把兩人擠開,姜恪站在中間,隔開兩人的距離。
他拿了個小水槍,往許從容臉上滋水,然後往前跑去。
“啊!姜恪!”她本來想和蔣昭有一些獨處空間的,沒想到多了個電燈泡,本來就不爽他,這傢伙竟然還敢來惹她。
許從容越想越氣,追打了上去。
蔣昭慢慢跟著,很快,他被一個小攤吸引了目光。
他蹲下身子,拿起了一雙小皮鞋。
老闆搖著蒲扇,看了看他,是個年輕學生。
“小夥子,買給女朋友?”
他搖了搖頭,想到上次明昔來找他,腳上還穿著那雙白布鞋,她已經很久沒有新鞋子穿了。
“老闆,這個多少錢?”
“看你是個學生,一口價,三百!”
他身上沒有這麼多錢。
蔣昭放下鞋子:“謝謝,我再看看。”
老闆沒見過這樣的人,連價都不講轉身就走。
他叫道:“這在商場裡可是要七八百的呀,小夥子,便宜點也行,哎。”
這學生,這麼死心眼呢。老闆撇了撇嘴。
姜恪和許從容回來的時候都大包小包地拿著東西。
“蔣昭?你沒有什麼想要的嗎?”許從容見他兩手空空。
“切。”姜恪不屑一顧,“不是不想要,是要不起吧。”
“姜恪!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蔣昭瞥了一眼,總覺得這個人對他有種莫名的敵意,像小時候王叔家門口拴的黃狗一樣,見誰都叫。
他懶得計較,說道:“走吧,回去了。”
*
決賽只剩了十個人,蔣昭解著卷子上的題,省競賽確實有難度。
他全心投入,等寫完以後已經是滿頭大汗,他緩了口氣,打算再檢查一遍,一團紙條就已經滾到他腳下。
他沒有彎腰撿起,正打算舉手,監考老師像發現什麼一樣,快步衝過來。
老師開啟字條,上面赫然寫著題號和答案。
“這是什麼?同學,請解釋一下。”
蔣昭皺了眉,說道:“我不知道,它掉在我腳下,我正想舉手。”
老師並不聽他解釋,而是說道:“我們這是省考,是國家考試,你先暫停考試,和我出去。”
“憑什麼?你們應該去看監控是誰扔的才對。”蔣昭覺得他在針對自已,聲音也硬了起來。
“你不配合我可以直接押你出去的!”男人正準備動手。
關鍵時刻姜恪舉起手,說道:“老師,是他扔的紙條,我親眼看到的。”
他指了指斜後方一個男生。
男生嚇了一跳,迅速低頭,有些心虛,也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理素質不足,他立刻低聲道:“對不起。”
監考老師見狀,只能作罷,把男生帶了出去。
出考場的時候,蔣昭看著擦身而過的姜恪,低聲說了句謝謝。
姜恪說道:“我可不是因為你才幫忙的,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麼做!”
蔣昭不太能理解他為什麼解釋,他只是出於禮貌道個謝。
許從容也很憤憤不平:“那個監考老師有毛病吧,一點都不講道理,幸虧沒事,嚇死我了。”
張老師小跑過來,剛聽說蔣昭差點有作弊嫌疑,嚇得他連忙去找監考老師確認,幸虧是個誤會。
他大手一揮:“走,老師請你們吃飯!”
*
競賽結果出來了,蔣昭是一等獎,姜恪是三等獎。二等獎是十七中的學生。
蔣昭安慰許從容:“沒事,你只是發揮失常了,下次沒問題的。”
“嗯。”
她低落的情緒緩和了一些。
競賽結束,幾人打算返程。
許從容回頭看了幾眼,問道:“姜恪呢?”
張老師回道:“哦,好像他家裡人來接他了,不和咱們一起。”
場館外面停著一輛黑色越野,劉叔回頭對後座的男人說道:“小少爺出來了。”
姜彥掐了煙,抬眼看向窗外,姜恪向著這邊走來。
他一上車,屁股還沒坐穩,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
“哥?”他有些莫名其妙,捂著臉看著姜彥。
後者冷冷地說道:“為什麼打亂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