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琛的話像一根根針一樣刺入白行芷的心裡。
她臉色煞白,有些慌張地看著他道:“弈琛哥哥你怎麼了?這些事情都只是我聽說的,我並沒有汙衊月華仙尊的意思,如果惹你不高興了,芷兒道歉..…”
說著,她把手中的花籃遞給秦羿琛,有些祈求地看著他道:“這些花都是我在清靜峰路邊採的,想著你會喜歡…….\"
秦羿琛聽到“清靜峰\"三個字,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只是,卻沒有接白行芷手中的花籃。
他解釋道:“那些事情都是我自願做的,與師尊無關,還望白姑娘不要聽信小人所言。”
白行芷連忙道歉:“對不起弈琛哥哥,是芷兒不對聽信了讒言,但芷兒也是擔心弈琛哥哥而已..…”
她伸手想拉秦羿琛的衣袖,卻被他避開。
“秦某很感謝……白姑娘救了我一命,也很感激那天你來看我。”
秦羿琛從袖口取出一瓶丹藥遞給白行芷,道:“這是謝禮,亦是對你那天送文清傷藥的回贈。”
白行芷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她知道那瓶藥一定遠比那天她給傅文清送的三階混元丹要貴重,但她卻沒有接。
她知道,一旦接下這個藥,她就和秦羿琛徹底兩清了。
“弈琛哥哥你說什麼呢?這是芷兒應該做的,不用如此見外....\"
秦羿琛靜靜地看著白行芷,道:“白姑娘,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白行芷被他看得心裡發慌,她避開他的視線,抬手把垂落臉頰邊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
\"哈哈哈,你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秦羿琛皺起眉頭,道:\"白姑娘,我不..…\"
“秦羿琛!”
白行芷忽然厲聲喊道。
,她靜靜地與秦羿琛對視三秒,嘴邊慢慢浮現一抹柔柔的笑意。
“芷兒只是把弈琛當哥哥罷了,弈琛哥哥在說什麼?芷兒怎麼聽不懂?”
秦羿琛的目光在白行芷臉上巡視一週,見她眼底深處的執拗之色俞深,終究是沒說什麼。
永遠不要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白行芷暗自鬆了一口氣,再不敢提及楚寒舟,心裡卻有了一絲猜測。
楚寒舟莫非就是秦羿琛一直在尋找的人?
這件事暫且告一段落,白行芷是來看望他的,哪有把來客拒之門外的道理?
秦羿琛招呼白行芷坐下,拿起冷卻的茶壺去廚房打算重新沏一壺。
準備清洗茶杯的時候,秦羿琛這才想起來,他給楚寒舟遞過去的那杯茶,是自已喝過的。
他盯著那個杯子許久,置放在了一邊。
兩人在樹下閒聊。
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各自在山峰內走得比較近的師兄們。
\"說起來,我倒想起一事。\"
秦羿琛輕抿了一口茶,道:“我那日送給文清師兄的丹藥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白行芷驚訝地道。
她有些擔憂地問:“現在找到了嗎?”
秦羿堔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神色,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估計是被別人撿了去。
\"那天與文清接觸過的只有我們幾個人...….”
秦羿琛狀若無意地道:“總不可能是被偷的。\"
白行芷捧著茶杯的手不自覺捏緊,又見秦羿琛滿是歉意地看著她道:“到底是秦姑娘送給秦某的,秦某卻間接弄丟了,心裡到底是過意不去。\"
白行芷抿了口茶,訕笑道:“沒關係,芷兒既然已經送給弈琛哥哥了,弈琛哥哥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
\"咕嚕嚕.….\"
就在這時,白行芷肚子裡傳出響聲。
她一愣,有些羞赧地低下頭。
宗門發放的十兩銀子全被她用來購買修煉所需的藥草和丹藥了,再沒有多餘的錢用來吃喝。
玄天宗雖然每個山峰都設有食堂,但那些吃食素材多肉菜少,不僅面相難看,還十分寡淡無味,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想到剛來時看到的那些美味佳餚,她忍不住看向秦羿琛。
秦羿琛關切地問道:“白姑娘是不是餓了?”
白行芷咬著唇,半晌才羞澀地點了點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這樣啊......\"
秦羿琛在白行芷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道:“既如此,秦某就不留白小姐了。\"
他似乎是沒有看到白行芷錯愕的表情,貼心地提醒道:“看時辰,應該快到了各峰食堂開飯的時間了,白姑娘若是回去晚了,可能會搶不到肉。\"
白行芷萬萬沒想到不僅沒吃到東西,現在還要被趕走。
但她再不情願,也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她訕訕地笑道:“是的,回去晚了師尊也該擔心了。”
秦羿琛把白行芷送到門口,白行芷從香囊中取出一物,落地後瞬間變大,懸浮在半空中。
是一隻身形玲瓏的雪白兔子。
秦羿琛驚歎道:“居然是坐騎寶器。”
寶器是一種不需要靈力,只要唸咒就可以使用的法器,只是製作消耗巨大,大多價格昂貴,坐騎寶器更是有市無.價。
大多數人都不會為了買這個花費巨資,再者築基過後大多可以御劍飛行,坐騎寶器反而沒多大用處了。
白行芷雖然家境殷實,但也絕對買不起這寶器。
顯然,這坐騎寶器應該是白行芷的師尊送給她的。
·白行芷臉上亦是忍不住有些許得意,心中的煩悶也掃清了不少。
“弈琛哥哥,那芷兒先回去了。”
“白姑娘。”
秦羿琛忽然問道:“數月前,我身受重傷,白姑娘是在哪兒救下的我?\"
白行芷一愣。
“一開始其實不是我救得你.……”
見秦羿琛神色無異,她才道:“自那**我二人分別後,我再次見到你是在客棧裡。”
秦羿琛聞言沒有說話。
他知道白行芷沒說謊。
他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白行芷,之後白行芷的表現也一直讓他以為是白行芷救的自已,直到幾天前李雲木說他們不是第一次相見,秦羿琛詢問之下才得知當初救下自已的人是楚寒舟。
只是楚寒舟不知為何忽然回京,也沒有帶上他,他們一直以為他傷勢過重死了,直到那次楚寒舟在收徒大會上收他為徒。
秦羿琛方才是在試探白行芷,如果白行芷說“是”,那說明這個人別有居心,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他不會再同她多說一個字,也不會再與她交朋友。
白行芷細細看著秦羿琛臉上的表情,半晌,忽然嘆息一聲道:“其實我不說,是不願你傷心。”
“你當時傷勢過重,又發著高燒,救你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且希望渺茫…….”
她咬了咬牙,道:“你也不要怪救你的那人……”
“就算他最後把你扔在客棧裡自生自滅,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秦羿琛身體猛地一顫,臉上閃過一絲極度悲傷的絕望。
他.……...竟又把他丟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