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記身旁還有一個人了!
雖然紙片沒有說店鋪經營什麼業務,但是猜也能猜出來,應該不是什麼正經業務。
......至少不是一個老師帶著學生該去的地方。
想到這,秦河臉上發熱,但他一向是情緒不上臉的體質,明面上依舊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秦河一板一眼,將紙片遞給楚溪,“上面有我們要用的機甲,不知道是誰偷了它。”
“哦?”楚溪接過紙片,把玩。
作為白色機甲真正的主人,或者說第一個主人,他比秦河更快認出機甲。
他更疑惑的是......秦河留著老情人的東西幹什麼?
總不能是留著想念他吧。楚溪嗤笑。
可是心頭卻隱隱有點懷疑。
——莫非還想找機會還給他?
想到這裡,他又有點糾結,從和秦河再次見面,秦河就沒有和他聊過自已,所以現在他都不知道秦河對自已是愛?是恨?還是愧疚?
如果他的真實身份在秦河面前暴露,秦河會是什麼態度?
他會......再次挖他的眼睛嗎?
楚溪皺著眉頭,遊移不定。
一旁觀察的秦河卻以為楚溪是在拒絕和他去找機甲,“你要是實在不想去就在車裡坐著吧,等我將機甲搶出來也是一樣的。”
“去,為什麼不去?”楚溪反應很快,“我還打算進去見見世面。”
至於其他......楚溪斂起眉毛,在一切還未確定之時,他不會暴露真正的身份。
-
引客的男女侍從七拐八拐,就把兩人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裡也是一條臨街鋪面,只是相對於熱鬧的中央街道,顯得有些清冷。
“車停在這裡就好。”侍從低頭哈腰,“我們會幫客人看護的。從這裡下吧,注意臺階。”他往身旁灰暗的牆壁一按,一條幽深的小徑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秦河朝侍從禮貌地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道路直通地下,只有幾根復古的裝飾蠟燭照明,看起來既黑暗又冷清——非常符合他對非法運營店鋪的印象。
越往下,路越陡峭,熱鬧聲逐漸覆蓋了樓道的清冷。
不知道是踩到了溼滑的臺階,身後的楚溪趔趄了一個,手向前扶住了秦河暴露在外的脖頸。
秦河抖了抖,渾身毛孔張開。
好久沒和人有過直接接觸了,他幾乎要忘記了自已還有面板飢渴症這個礙事的病。
“楚江.....你先不要急著走,先站穩、站穩。”秦河的聲音一如往常,看不出內心的波濤洶湧。
身後人修長的手依然觸碰著他的後頸,又重重按下,似乎在支著力站穩。
秦河不適地歪歪頭。他想提醒楚江鬆手,又覺得這樣突然提醒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更何況......楚江又不是故意的,這不是事出有因嘛。
彷彿過了一瞬,又好像過了很長時間,直到秦河沉浸在肌膚接觸的歡愉中,快要喪失理智之際,楚江終於收回手。
“不好意思啊秦老師。”身後的人帶著歉意,“剛才腳崴了,休息了一會,沒累著你吧?”
“......沒事。”
“接下來的路好像有點難走,我能拉著你的手嗎?”如果說剛才的楚溪事出有因,現在這句話的語氣就有點調笑和不正經了。
“當然不行!”秦河嚴肅。
“那算了。”楚溪快速放棄,快到秦河以為他剛才的問題是故意的。
隨後,楚溪小心翼翼地揪了揪身前人的衣裳,道:“我用精神觸角拉著你可以嗎?有什麼事也好提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感受到身後人的一瘸一拐,秦河只得點頭。
但要與嚮導的精神觸角相接觸,哨兵必須得消解一部分精神壁壘。
秦河只能在堅固的精神壁壘中開一個小小的後門,供楚溪的精神觸角進入。
精神觸角十分克制,只在門口處搭了一根小小的觸角,便不再深入。
秦河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再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兩人很快走到了樓梯的終點,來到了地下店鋪的最後一層。
搖滾聲、歡呼聲、聊天聲、槍彈聲......比外頭街道更重十倍的吵鬧朝秦河襲來。
嗡......
一瞬間,秦河感到頭暈耳鳴。
這時,一雙溫熱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像是瞬間起了屏障,所有的聲音被排除在外。
“沒有帶降噪器?”一片寂靜中,只有楚溪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秦河:“......放車裡了。”
“好吧。”楚溪語氣無奈,卻笑得燦爛,“今天由我代勞。”
對於五感敏銳的哨兵來說,嘈雜的環境會放大他們的感官,令他們十分難受。
在科技不算發達的以前,哨兵只能依靠嚮導的精神屏障勉強度日,或者被困在無聲靜謐的“白塔”裡,不得離開。
而這幾十年間,科技飛速進步,聯邦終於研製出類似於嚮導精神屏障的東西,雖然只有降噪作用,但也夠了,起碼哨兵能夠在外自由行走。
幾十年的宣傳擴散足以使哨兵人手一個“降噪器”,可惜今天出來太匆忙......秦河忘記帶了。
幸好身旁還有一個嚮導。
秦河揉了揉太陽穴,感受到耳邊久違的寧靜——人工降噪可比機器降噪效果好多了。
“走。”
他微微抬頭,走進了最熱鬧的地方。
-
侍從說得花裡胡哨,卻沒有明確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地方到底提供什麼服務。現在看來......什麼服務都有。
秦河一眼掃過,有喝酒猜拳的,有吃飯的,也有唱歌跳舞的......看起來是個常規的娛樂場所。
但這些都是配菜。
他抬頭,一眼看到前方有一個大擂臺,兩個三米高的機甲各自站立在擂臺陰影處,沒有動作。
“快點開始吧!”
“怎麼還沒開始?”
“打起來!打起來!”
臺下,歡呼聲雷動,觀眾坐在擁擠的沙發,喝著酒,大聲叫喊。
又過了幾分鐘,似乎客人已經聚集得差不多了,擂臺上燈光大開,照在兩臺機甲上。
在令人血脈噴張的音樂與歡呼聲中,兩臺機甲快速從黑暗中衝出來,相撞,隨後扭打在一起。
他們的戰鬥技巧並不高,相較於軍校還有一定的距離,但勝在出招狠毒,招招致命——和軍校生截然不同的風格。
——這,才是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