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白馬紅裙俊美人,靠近葫蘆山千里外一處採光不是很好的叢林中,這裡略顯昏暗,但令人感覺詭譎的一幕卻是此處竟有一位絕代佳人穿著紅裙騎著一匹駿馬,她的左手卻捧著睡蓮與光鮮亮麗的荷花。
這名絕代佳人面色冷淡,真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她胯下駿馬悠閒的行走在叢林之中,也不見她有絲毫不耐煩。
邇來又見桃與梨,交開紅白如競爭,這一紅一白煞是奪人眼目,兩兩相爭卻不是一面倒的秀麗山河,人美如冰山,白馬鬃毛柔順不見一根雜毛,暗淡的陽光照射在白馬身上如閃爍的鑽石般光彩奪目,使得這昏暗的叢林充滿了生機,別有一番滋味。
此馬頗為靈動,好似擁有神智般,若是懂馬之人一眼就能辨出,這匹通體雪白的馬就是照夜玉獅子。
“雪兒啊,雪兒……你這一路貪玩走走停停,不知道我們何時才能到哪千里之外的葫蘆山,世人都說你能日行千里,你卻日行十里。”紅裙女子撫摸著照夜玉獅子柔順的鬃毛嘆惜著說道。
她的話語聽上去多少有些埋怨,然而他的語氣卻是顯得非常的無奈,這匹照夜玉獅子是她的心愛之物,她稱呼為雪兒,百般寵溺任由它自己的愛好行事,這卻顯得非常奇怪。
嘶!
雪兒似乎聽懂了紅裙女子的話語,心中有些不滿意的嘶鳴,貌似在埋怨紅裙女子責怪自己,但紅裙女子輕柔的撫摸卻使它非常的舒服,轉過腦袋想要去蹭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掩口輕笑,摸了摸雪兒的腦海,輕聲說道:“真愛撒嬌,不說你了,隨你心意而行。”
雪兒再度嘶鳴一聲,嘶鳴的聲音有些不同,這是一種歡快的嘶鳴,也是此刻雪兒四蹄一動加快速度疾馳行去。
雪兒速度快的離奇,一股奇異的煙霧冉冉升起,縈繞四周,這一行便是十里,這十里僅僅只用了數個呼吸的時間,行了十里雪兒又停下了腳步緩慢的行走在叢林之中。
“小氣。”紅裙女子呵呵一笑,摸著雪兒的鬃毛心中十分無奈,真不知道拿這傢伙怎麼辦。
“雪兒,你雖是照夜玉獅子,但是你卻又不是,你與其他的照夜玉獅子不同,你開了神智,你的速度比其它照夜玉獅子都要快上數倍,我能感覺得到你還在成長,說你是照夜玉獅子王都顯得小家之氣了,你比王更勝王,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了。”紅裙女子嘆了口氣,似乎想起了與雪兒的相遇。
那是寒冬臘月間,那一天夜晚非常的冷,下著雪,寒風呼嘯雪花飄,紅裙女子因為母親的呵斥,心中悲傷卻不知該對誰述說,她行走在雪地中,任由寒風吹過,想用身體的冷去遮掩心中的悲,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一處陌生的平原,白茫茫一片看上去非常的唯美。
正是此刻她聽到了一聲嘶鳴,這嘶鳴中透著悲涼,她心有所感,彷彿感同身受般,與她的心境起到了一絲共鳴,她的目光掃向四周,想要尋找嘶鳴的來源。
她突然看見前方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疾馳在平原之上,這匹駿馬白的似雪,在月光的對映下比雪還要美,紅裙女子這一刻看呆了,久久都沒能緩過神來。
“那是……”紅裙女子輕微的張口,察覺自己的失態這才醒轉過來,等她再次看向四周的時候,白馬已經不在他的視野中。
她突然覺得這似乎不真實,她看見的那批駿馬不像凡塵馬匹,那無垢的鬃毛,俊美的身姿,矯健的步伐,簡直如那天上的仙馬。
“應該不是真的吧?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馬。”紅裙女子心中失落,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將這一切歸咎於心中的悲而產生了幻覺。
紅裙女子摸了摸光潔的額頭,心中絮亂,拋開心中的煩惱,轉身向家的方向回去。
輾轉反側仍難眠,她望著房梁眼神遊離出神,腦海中始終回憶起平原上那一抹白若似雪的鮮亮奇觀。
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那一匹天空駿馬,揮之不去,她的心中升起一個念頭,那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假。
心中有了疙瘩,紅裙女子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睜開眼的那一刻已經豔陽高照,新的一天新的氣息,然而她的心中仍然忘不了閃爍著潔白無瑕般光輝的駿馬。
一天一夜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天,就這般始終覺得心中欠安,她的心中仍然難以忘卻那一個夜晚的景象。
突然她的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這一晚她獨自離開了家,尋找記憶中的那片平原,夜晚的風雪凜冽,寒風如刀般割在紅裙女子的身體上,彷彿砧板上的魚肉。
她心中堅定忘卻了夜的冷,一步一步堅實的步伐,咬著銀牙,嘴唇被寒風吹得乾裂,她仍然不放棄,這是因為她心中的執念,她想要再見它一眼,這樣她的心才會安靜,才會得到滿足。
這一夜她行走了很久,但是她卻沒能到達那一片平原,因為那一夜她是無意中而去,但是這一次的刻意她卻沒有真確的方向。
即便是心中如何堅定她都沒能如願以償,就這樣一步一步,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二天的晨暉即將到來的那一刻,她仍然沒有尋到那一片陌生的平原。
“為何……”她的心中刺痛,她明明覺得自己的方向是真確的,但尋找了一整夜都沒能尋到那片平原,此刻的她身體已經被凍傷的非常嚴重,沉重的呼吸,紅暈的臉頰,目光的模糊,終於與初陽的升起,支撐不住寒風的摧殘病倒在了雪地中。
“暄笛……暄笛……”
紅裙女子耳邊隱約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用盡所有的力氣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眼中漸漸清晰,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這是他的母親。
“母親……我這是怎麼了?”紅裙女子聲音有些沙啞,臉頰微紅,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
“我的傻暄笛,一個人跑出去暈倒在雪地中,口中還不停的喊著馬兒馬兒。”婦人心中疼痛,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吱吱嗚嗚的說道:“暄笛想要馬兒,家中就有,一個人跑出去找什麼馬兒,母親心痛。”
“馬兒?”由於病情的緣故,紅裙女子沒有反應過來,略微思索之後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頓時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家中的閨房。
紅裙女子心中失落,躺了下來,她的母親看著女兒的突然變故,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女兒躺下之後這才驚慌的檢視女兒的病情。
可謂是母愛如山,深似海。
紅裙女子看著母親驚慌的神情,她拉扯被子蓋住了頭,眼眶含淚心痛母親,口中嗚咽的念道:“母儀垂則輝彤管,婺宿沉芒寂夜臺。”
婦人撫摸女兒的手聞聽此言,突然輕微的顫抖起來,眼中紅潤,她伸出手捂住嘴巴,心中喜悅卻又痛心,女兒的這句話使她不知所措。
“傻孩子,母親知道你的心……”婦人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哽咽,抽泣的說道:“母親去給你煮碗熱粥。”
紅裙女子眼淚終於至眼角流下,家中下人就可煮粥端來,但是母親為了自己卻願意親自下廚,她女中暖意卻又心痛母親。
“母親吩咐家中下人煮粥就可以了。”紅裙女子輕聲說道。
婦人微微一笑,將被子給女兒蓋嚴實之後,柔聲說道:“是我的暄笛,自然得母親親自下廚為你煮粥。”
……
王溪聞言皺了皺眉頭,心中腹誹這淤泥的聒噪。
“這位道友在下心直口快,並沒有說道友的意思。”王溪心中苦笑,但此刻他不得不服軟,因為眼前這人是他的救星,想要活命必須靠此人。
王溪看向蘇沐,蘇沐面無表情,眼神淡漠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想法,他咬牙說道:“將道友捲入這場風波之中,王溪著實有些過意不去,為了彌補過錯,王溪願意將玉石送給道友,希望道友能幫在下平了這場風波。”
蘇沐並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爛好人,這個王溪想要借他之手活命,他也樂意,因為他也想借這王溪之手看看那塊玉石的模樣。
既然是利益的交換,蘇沐也不去點破王溪的話語,只是這泥巴不依不饒想要繼續說些什麼,使得王溪有些進退兩難,蘇沐只好瞪了淤泥一眼,威脅他別再多嘴,淤泥也不氣惱,似乎已經玩夠了的樣子,嘿嘿一笑,不再多語。
“好,既然道友破財消災,我就樂意接受,你可以走了。”蘇沐裝傻跳過這個漏洞百出的話題直接讓王溪離開。
王溪何等精明,怎可不知蘇沐的想法,既然交易達成,他也不再羅嗦抱拳謝過後,直接向叢林深處掠去。
韓禮樂眼神一凝,手指一彈,一根銀針直接射向王溪的後背心,針尖鋒芒畢露,散發著一股陰冷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