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炎熱的六七月天,學堂的窗戶、門都是大開的,倒也一點不影響沈玉瑾聽課學習,學新字時,大不了站在窗前,往裡面看就是了。
孟小夫子看她如此好學,心裡很是欣賞,什麼也沒說,只是授課的聲音,有意提高了點。
啟蒙班每天教的幾個字,對沈玉瑾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幾分鐘就記住了,只是沒有紙筆,不能練習寫字,讓她大傷腦筋,每天回到院子,只能用樹枝在地上寫。
第三天,學堂中間休息時,她看到有學童將寫壞的毛筆和寫錯字的紙,丟到牆角的垃圾簍裡,心裡不由一動。
下學後,她故意等到大家都走了,叫杏兒打掩護,把紙簍裡的筆和紙撿出來,再將紙一張張在地上撫平,卷好,高興的拿回去。從這天起,她終於可以用毛筆和紙來練字了,沒有墨汁,她沾著清水寫。
為了能有更多的紙練字,她後來一直都撿這種紙回去練字用。
第五天,不知魏姨娘如何說動了沈老爺,沈玉瑾下學回來,徐姨娘激動萬分的跟她說:“老爺讓人傳話,明早帶著你和玉婧一起去行拜師禮,書箱、啟蒙書和筆墨紙硯都送來了。”
沈玉瑾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送來的書箱、書和筆墨硯臺,雖然都是舊的,大概是前面三個姐姐用過的,但這已經很好了,她不用為筆墨硯臺發愁了。
次日,在學堂門前,沈玉瑾第一次見到了穿著漂亮的湖藍色小夏裙的沈玉婧。
她規規矩矩的對玉婧行完禮,笑著說“六姐姐好!”
沈玉婧蔑視的打量了她兩眼,不屑地說:“你就是那小傻子?離我遠點兒,在學堂裡不許跟人說你是我妹妹。”
杏兒很生氣,剛想開口說她,沈玉瑾趕緊拉著她向一旁走了五六步。
她一點都不生氣,她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怎能跟六歲的小娃娃計較?離遠點就離遠點唄,好歹也是借了她的光,自己才能正式到學堂讀書的。
當天拜完師,沈玉瑾和沈玉婧正式在學堂裡做起了學童。
沈玉瑾知道得到這個上學的機會不易,因此學習非常認真。
由於她和玉婧入學晚,啟蒙班已經學完了《四字歌》裡的字,如今正在講《千字文》。
沈玉瑾每天不僅要學會背會當天的《千字文》,還向夫子或學兄們,請教前面她沒學到的《四字歌》裡的字。
她每天都堅持學四句,十六個字,不到一個月,就把前面的所有課程都補上了。
回到家裡,她也是一頭鑽進屋裡,埋頭苦練毛筆字。生生把胳膊都練腫了。
兩個月後,沈玉瑾就成了書院啟蒙班,認字,背書最好的學生之一。
孟夫子和他爹孟老夫子對她的聰慧好學大加稱讚。
老夫子私下甚至對她的便宜爹說:“玉瑾這孩子若是個男孩,假以時日,一定是個可造之材。”
沈仲卿聽了頗感納罕“明明以前就是個痴傻孩子,怎麼現在就變成可造之材了?難不成是貴人語遲?大智若愚?怪哉!怪哉!”
回到府裡,他立刻讓夫人派丫鬟去落霞苑打聽七小姐的情況,丫鬟回來說:“落霞苑的梁媽媽和桃子都說,七小姐每天五更起來背書,戌時還在熬夜練字,少有的好學勤奮,可聰明著呢。”
沈老爺想,這也許就是勤能補拙吧?也就撂過不管了。
在他心裡,一個女孩子讀書再行,也不能去考功名,還是無用。
沈玉瑾這般刻苦的勤學苦練,其實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一來,她一個前世二十幾歲的大學生,不甘居於人下,確實想學好功課,練好字,儘快讓自己的成績名列前茅。
二來,她是想用埋頭苦讀的種種表現,將原身的智商,在沈府合理的給找回來。
她想讓大家覺得,傻孩子的智商,是可以透過學習提高的,這樣以後她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過人之處,也好有個解釋,不會讓人猜疑或太過吃驚。
畢竟,她不願意一輩子被人當傻子對待。
啟蒙班的教材,沈玉瑾在四個月後,已經學完背會了。
但她從不表現出來,只是悄悄的讓杏兒去借沈家庶長子,她的便宜親哥哥,沈雲濤的書來看。
杏兒的哥哥長喜,是沈雲濤的書童跟班,她有這個便利條件。
便宜哥哥大概也聽說了她學習不錯,雖然沒怎麼理過她,但也沒拒絕過給她借書看。
沈玉瑾在學堂讀書如魚得水,她的聰慧好學時不時被夫子誇讚,學堂裡的孩子也因她性格開朗活潑,對誰都和善有禮,不叫哥哥不開口,大家都喜歡和她說話,跟她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