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洋！！！”

霍蓮和另外三個級別確定決賽的運動員，一同坐在最中央的場地上。

但…

霍蓮和另外兩個海城隊的一男一女，完全坐不住，蹦跳著揮舞雙臂吶喊助威。

海城代表隊是一支規模龐大的隊伍，每站比賽都會來將近二十幾號人。看臺上，他們的隊友們晃動著鮮豔的海城大旗，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助威聲，如雷鳴般響徹整個場館。這種強大的聲勢和團結一致的氛圍，也讓對手在面對海城代表隊時不禁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霍宇洋不斷地向對手發起進攻，不給對方任何還手之力。她眼神裡充滿了堅毅和果斷，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凌厲的氣勢。而她的對手並沒有選擇退縮，試圖破掉霍宇洋的進攻，反擊得分。

兩人比分極其接近，難分勝負。每一次得分都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雙方互不相讓，你來我往，比分交替上升，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海城隊的教練激動的起身又坐下。“穩一點！穩一點！！彆著急！手防好，別亂甩！！”

霍霜都看入迷了，一會兒轉頭看分，一會兒看場上。雙眼佈滿紅血絲，也完全不敢眨眼。

“十秒！！！”

第三局最後十秒。34：32

霍宇洋領先兩分。

對手持續抬腿向前進攻，急著趕緊得分。霍宇洋冷靜的護住得分點，邊後撤邊抬腿堵她。

最後兩秒，霍宇洋退到界限邊緣時，側跳換步，猛起一個裡合腿掛在對方頭上。

嗶－

比賽結束的喇叭響起，霍宇洋激動的摘下護頭，在手裡甩了兩下。她抬頭看向不遠處最中央的場地，那個小矮子就站在那裡。

等她。

……

霍蓮站在最中央的場地上，眼看著霍宇洋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滿頭大汗，還喘著粗氣的出現在她眼前。

霍宇洋站在霍蓮面前的那一刻，呼吸終止，隨後又逐漸恢復到正常。

霍蓮仰頭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此刻正是傍晚六點，拼了一天，終於殺出重圍的二人在這裡見面。

她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周圍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只有彼此的存在才是真實的。霍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她深吸一口氣平復著。

霍蓮和霍宇洋同時伸出右手，她倆停頓一下，沒有握上。

誰都沒有想到對方也會主動伸出手。

霍宇洋輕笑一聲，緊緊握住霍蓮的手。“輸了可別哭鼻子。”

霍蓮暗自用力，捏緊她的手。“輸給你我很樂意。”

啊？

霍宇洋收起笑容，疑惑的皺了皺眉。她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從來沒輸過的人，能說出這種話。

“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

霍蓮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天除了擔心自已能不能進決賽以外，還在擔心著霍宇洋。每次她從賽場上下來，進熱身場地後，霍蓮都得抬頭看一眼她表情，知道贏了才會安心。

最後的決賽輸贏對於霍蓮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能交心的朋友。

“多指教了。”

劉教練和海城隊的張教練在場下握手。“等倆孩子打完，晚上在酒店餐廳的聚一下？”

“樂意之至。”

工作人員拿著一張紙登臺，引導著臺上八個人站隊。“決賽第一場，青方海城霍宇洋，紅方首都霍蓮……”

“不是…哎！等會兒！”

霍蓮和霍宇洋同時衝到工作人員眼前，打斷那個小姐姐說話。

“我們倆一前一後剛打完，怎麼就安排到第一場啊？！”

“就是就是！”霍蓮指了指身後那幾個人。“他們比我們倆打完的早。”

“對啊！讓我們倆多歇會兒行不行？！”

工作人員小姐姐瞬間被霍蓮，和另一個帥帥的小女生一塊貼臉，有些羞澀的用紙擋住下半張臉。

“這個是上面安排的，我…只是來宣佈。”

“唉～算了～”霍宇洋擺了擺手。“都行吧，早打完早回去休息。”

霍蓮也選擇認命，拿起放在場邊的兩個護甲，把青色的遞給霍宇洋，自已留紅色。

“二十分鐘後開始。”

……

“老師，咱們看什麼電影啊？！”

溫莎站在多媒體操作檯前，弄著電腦。“我第一天說過，咱們班還有位同學沒有來，大家想知道是誰嗎？”

“不會真是霍蓮啊？！學校都在傳！”一個同學激動的舉起手。

溫莎噗嗤笑出聲，學生傳訊息就是快，都從哪知道的啊？

“霍蓮同學正在外面比賽，決賽的現場直播大家想不想看？”

“想啊！！！”

“我看過幾個她比賽的影片，感覺可厲害了。”

“唱歌也好好聽～”

“聽說真人也沒有大小姐架子，很好相處。”

溫莎開啟一個備註叫“小霜霜”的聊天框，點開那個直播連結。整個賽場的全貌出現在多媒體大螢幕上。

“紅色的是霍蓮同學。”

霍蓮和霍宇洋麵對面坐在最中央的場地上。

倆人無所事事左看看右看看，還衝場邊的直播鏡頭打招呼。扶著攝像機的大叔尷尬的笑了笑，趕緊把鏡頭轉向別處。

［直播有畫面嗎？（玫瑰）］霍霜把訊息發給備註“莎莎小老師。”

溫莎走到教室後面，對著多媒體錄了一小段影片發過去。

［影片］

［有畫面。（激動）］

霍霜轉移陣地，坐在最中央場地前的主裁判桌後。［剛才看見我了嗎？］

溫莎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畫面。［好像沒看到。（吐舌）］

靠！霍霜抬頭看著那幾架直播機器，她想把那些攝像機全懟到自已臉上。

［一會兒你就看見了！］

溫莎［我是要看霍蓮同學的。］

霍霜［不許看她！看我！］

溫莎笑開的嘴就沒合上過。［不說啦，自習不能看手機。（嘻嘻）］

霍霜乖巧的回了一個表情包，就關掉手機，挺直腰背準備看比賽。畢竟要出現在鏡頭裡，她得注意形象。

裁判上場走到霍蓮和霍宇洋身旁，抬起兩個小臂示意起立。

她倆同時拿護頭起身，開始試護具。

“誒～霍蓮同學的對手比她高好多啊！”

“這麼一看感覺小蓮好小一隻啊！”

“我聽見過她真人的都說，她個子不算矮。”

“可能是在這個專案裡算矮的吧～”

霍蓮和霍宇洋試完護具，確認無誤後，戴上護頭。在裁判的口令下鞠躬握手。

比賽開始。

霍宇洋沒有絲毫試探，果斷側踹出腿。霍蓮相對體重不佔優勢，雖然用胳膊擋住霍宇洋的腿，但還是被踹的往後踉蹌幾步。

霍宇洋趁她站不穩，往前猛的一竄，霍蓮借往後退的慣性，轉身上半身下壓，後襬撩到她額頭。霍宇洋的下劈也落在霍蓮的護頭上。

4：3

她沒有倒地？！霍宇洋一瞬間震驚了，上半身壓到那種程度竟然不倒地？！

霍蓮上半身直起來後，霍宇洋正好迎面貼過來，直接裡合腿掛在她肩膀上，另一條腿蓄力起跳夾住霍宇洋的頭，倆人一塊摔到場上。

10：3

糟了！霍宇洋趕緊爬起來整了整護臂，眼看著大螢幕上的分差拉大，這才剛開始還沒二十秒吶！

“我去！別在把頭擰下來了。”教室裡的同學看的也跟著緊張起來。

“就直接照臉踢啊？！”

“別毀了容。”

霍宇洋調整狀態，得想辦法讓霍蓮進到自已的節奏了。雙方用側踢調動著，比之前那八場比賽打的要謹慎很多。

霍蓮一直想把場上節奏帶快，滿場躥，但霍宇洋絲毫不受她的影響，穩住自已。

25：20

霍宇洋逮到霍蓮亂竄的空擋，後腿橫踢抽到她的護甲上，巨大的聲響在體育館產生了迴音。隨之而來的是海城隊的叫好聲。

25：22

霍宇洋乘勝追擊，側踹蹬過去，霍蓮往她側前方靈活一閃躲過她的腿，兩個小拳頭頂在霍宇洋胳膊上，再次起裡合腿掃過她後腦。

霍宇洋微側過一點身子，擺腿朝她護頭側面擺過去。霍蓮抬胳膊抵擋住。

28：22

她怎麼反應這麼快？！霍宇洋瞥了一眼螢幕上的分數，還剩二十秒！

霍蓮前滑，連續飛起來四個橫踢，最後一個從霍宇洋臉前掃過去。

這個時候起四飛？！！

霍蓮繼續前壓，下劈劈過去，霍宇洋騰空後踢正好踹到霍蓮肚子上。

霍蓮直接岔了一口氣。“唔啊！”

32：25

霍蓮面露難色，微微躬身，一個胳膊捂著肚子。

抱歉了。霍宇洋用眼神表示完歉意，直接橫踢貼上去，接轉身後旋擺到霍蓮頭上。

32：31

“啊！”霍蓮照她護甲砸了一拳，倆人摟抱住，霍蓮身子往側面彎，右腿抬起成一字，掃過霍宇洋的頭。

36：31

嗶－

第一局結束，霍蓮暫時先贏一局。

溫莎靠在教室後面的牆壁上，在第一局結束後，掏出手機。［霍蓮同學很厲害。（大拇指）］

霍霜瞥了一眼攝像機沒對著自已，把桌上的手機拿到下面。［現場看更厲害，有機會帶你來看。］

溫莎看著手機溫柔的笑著。［我還得上班，沒空。（哼）］

霍霜輕皺起眉頭，竟被拒絕了？！她再三猶豫打上“我養你”三個字，但是又取消掉。

［好吧～］

溫莎微看到這倆字有些莫名的失落，裝上手機並沒有再回復。

嘔－

霍蓮被踹岔氣一腳，一下場直接跪到地上，拉過教練指揮席旁邊的桶，把一下午喝的水和飲料全吐出來。

霍宇洋聞聲轉頭往霍蓮那邊看過去。

“咳咳咳…嘔！嘶…”

劉教練拿衛生紙給她擦了擦嘴，把礦泉水遞給她漱口。霍霜站在主裁判桌旁，滿臉擔憂。

“還可以嗎？要不要我叫……”

“不用了，時間快到了。”霍蓮按下劉教練舉到一半的手。

休息時間結束，霍蓮喝了一口運動飲料，拿起護頭走上場。得虧中午沒吃飯，不然吐的更難受。

霍宇洋看著嘴唇發白，雙眼無神的霍蓮，皺了皺眉。看她中午盒飯都沒吃，可別低血糖了，這小孩知道低血糖什麼感覺嗎？！

比賽開始。

霍蓮被踹的那一腳，還沒太緩過勁，沒有像上一場那麼歡實，而是穩紮穩打。

霍霜雙手插兜站在裁判桌旁，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上的狀況，出事兒她能立馬衝上去。

她倆這場出奇的不激烈，沒有第一場那樣各種轉身，各種動作。一個勁的前腿側踢撓，也不接腿。

霍蓮的小短腿當然撓不過霍宇洋的大長腿了。

時間過去一分鐘。10：24

“就這麼打！她沒勁了，把她堵在外面！！不要跟著她亂竄！！”海城的教練坐在下面大喊著。

艹！誰他媽沒勁了？！

“啊！”霍蓮撇開她的腿，一拳悶到霍宇洋胸口上，緊接著裡合腿掃到她頭上，抓住這個機會死頂著她往前打。

霍宇洋一邊防著護甲，一邊抬腿連續兩腳打到霍蓮頭盔側邊。但霍蓮並沒有管，一直把她頂出界。

霍宇洋吃了一個警告。

19：30

劉教練看出來霍蓮捱了一腳後，狀態不行。“蓮！放鬆跳幾下！動動你的腦子拼技術！！不要跟她拼腿長！！”

扎心了劉教練！

霍宇洋側踢再次撓過來，霍蓮抬胳膊擋住，上半身往後仰，後腿橫踢猛的抽到她護甲上。

21：30

劉教練雙手拍住不停抖動的大腿。“她再抬腿，你還接著抽！！！最後三十秒！頂一下！！”

霍蓮抿緊嘴唇，嚥了一下口水，把一種強烈的噁心感給憋回去。

霍宇洋一個橫踢抽過來，抱住她。倆人同時起裡合腿，但雙方都抬手擋住。

“嘶…”霍蓮嘴裡開始發苦，牙套上浸滿了苦水。

裁判把她倆分開後，霍蓮看了一眼大螢幕上的時間。

00：15秒

比分 21：32

霍蓮下劈迎上去，霍宇洋反擊後旋擺過來。但是雙雙抵擋住，霍蓮直接跳起來換腿蹬到她側腰上。

霍宇洋失去平衡摔到墊子上。

裁判給了一個警告。

24：32

霍蓮右手叉腰，左手捂嘴，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裁判桌旁邊的霍霜。

姐，我好想吐。

霍霜右手握拳砸到桌子上。

回家吧。

姐妹倆話就在嘴邊但誰也說不出口。霍霜默默低下頭，不再和她妹妹對視。

霍蓮和霍宇洋火拼了最後十秒，多飛，旋風踢，後旋…倆人雙腿騰空纏在一起。

“啊！！”

看臺上的觀眾紛紛掏出手機錄下這最後精彩的幾秒。

劉教練起身拉開椅子，等著結束，霍蓮走下來得趕緊讓她休息。

嗶－

34：45

結束的喇叭一響起，霍蓮立馬摘下護頭和牙套，捂住嘴小跑到場下，摔跪到劉教練身旁的大紅桶。

嘔－

劉教練咬了咬牙，緩緩拿起掛在擋板上的白毛巾，低頭看著自已不停乾嘔的學生，緊緊攥著白毛巾猶豫。

霍宇洋看到這一幕，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行！不能扔！！

海城隊張教練也看向那邊。他覺得霍蓮剛升組就碰到這種情況，打的已經很不錯了，扔了吧，孩子也是受罪。

場上的裁判也回頭看向首都隊的位置，只要一扔就會立馬宣佈輸贏。

霍蓮抬手拽下劉教練手上的毛巾，擦了擦嘴，扔進大紅桶裡。白毛巾頓時被汙物浸染。

霍宇洋鬆了一口氣，坐下去。場上的裁判回過頭看著大螢幕上的倒計時。

張教練扶住霍宇洋的雙肩。“拿下她！！”

霍宇洋堅定的點了點頭，舉起右拳。張教練握住她的拳頭晃了兩下。

“胃裡不舒服啊？”劉教練坐在地上，把礦泉水遞給霍蓮。

霍蓮漱了漱口，吐到桶裡。“說不上來，估計是累了。”

裁判走到場地中央下口令，示意休息時間結束。

霍蓮拿起地上的頭盔，戴上牙套，走上場。

“蓮！”

霍蓮聽見喊聲，邊走邊回頭看霍霜。

霍霜動了動嘴，沒出聲。［回家吧。］

霍蓮沒有再看她，戴上頭盔，晃了晃腦袋錶示拒絕。

比賽開始。

“啊！”

“啊！”

全力以赴的魅力就在於它能夠激發人們內心深處的潛能。不斷超越自我，挑戰極限，將不可能變為可能。

霍蓮並沒有很喜歡這種拼命的活，她更喜歡安逸。老天爺把她安排到這種家庭，大概就是讓她來享福的，不愁吃不愁穿。

如果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堅持？

以前是為了霍文昌那個老頑固，今天上午是因為怕輸，而此刻……

她要尊重霍宇洋的全力以赴。

就算是輸也得拼到最後一刻！

“靠…”霍蓮反擊後旋擺到霍宇洋臉上，自已也沒站穩趴到墊子上。

45：46

“蓮！最後二十秒！！！”看臺上師婉芸和另外四個男生大喊著提醒。

霍蓮站起來突然感覺一陣頭暈，她彎下腰扶住膝蓋，緩解了一些不適。她直起身甩了甩有點發抖的雙手。

裁判給予警告後，比賽繼續。45：47

霍蓮前腿側踹連著蹬了兩下，緊接著前腿下劈進攻。霍宇洋抬起胳膊撇開，霍蓮借勢上步旋風踢從她眼前掃過，連續頂著她往打進攻。

霍宇洋貼著霍蓮快速轉身，起腿擺到她後腦上。

49：50

霍蓮抬腿正蹬把她直接踹出界。

50：50

裁判給完警告後，胳膊從兩人中間抬起。霍宇洋迅速往場內繞，霍蓮追上去眼看距離差不多，直接又起來一個後旋，就差一點點！

看臺上的觀眾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這倆人都起了多少個後旋了？！”

“第一次見女生組打這麼精彩。”

不能再打加時了，絕對熬不住的。霍蓮儘可能保持腦子清醒。

“啊嘿！”霍宇洋一個直拳砸到她護甲上，霍蓮抬腿抬到一半就被她貼過來抱住。

50：51

靠！整場都沒見她用過拳，霍蓮還以為她不會！

大意了！

霍宇洋抬腿要夠霍蓮的頭，霍蓮抬胳膊擋住，然後迅速後撤一步轉身抬腿……！

嗶－

比賽時間結束的喇叭也響起。

霍蓮趴在地上，抬頭看向計分大螢幕，數字並沒有變。但她可以肯定自已絕對絕對踢到了！

霍宇洋大喘著氣，緊張的也看著大螢幕，哪怕分數沒變，也絲毫不敢放鬆。如果霍蓮最後一腿上分，那自已就徹底輸了！

霍蓮立刻雙手撐地站起來，摘下頭盔，衝劉教練招手。

劉教練見狀迅速舉起手上的紅牌申訴。

裁判走到場邊，接過劉教練手上的紅牌。走到主裁判桌前，小臂收到胸前，示意坐在場地四個角的裁判向她靠攏。

霍蓮和霍宇洋站在場地中央，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查回放的裁判們看。

霍霜也湊在裡面看，但她看不懂。

“小蓮不會輸了吧？”坐在教室裡的學生也都緊張著等待最後的宣判。

溫莎早就已經走到教室前面，仰著頭看，生怕錯過什麼。

霍蓮雙眼一陣發黑，胃裡難受得好像要死一樣，渾身開始發冷，冒冷汗。她摘下牙套，扔掉護頭，蹲在地上。

裁判查完回放，紛紛回到自已的位置。

“Stand up！”

霍蓮拿起護頭，再次起身，眯著眼轉頭看向大螢幕。

50：51分數依舊沒變。

裁判指了一下霍蓮，面對的主裁判桌，雙臂交叉在胸前，緊接著胳膊舉向霍宇洋那邊。

霍宇洋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原本緊握在手中的護頭也隨之掉落。贏了？！她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大口喘息了兩下後，彎下腰用手捂住臉，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伴隨著斷斷續續、細若蚊蠅的抽泣聲。

此時的霍蓮，摔坐在地上。她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憑藉著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她緩緩地讓自已躺倒下來，試圖讓身體得到些許的舒緩和放鬆。

輸贏無所謂。

她盡力了。

終於算是打完了。

“蓮！”霍宇洋發現不對後，跑到霍蓮身旁，拍了拍她已經慘白的小臉。“喂！小矮個！”

場上裁判低頭一看，緊皺眉頭，抬手招呼場下的醫生。主裁判斷掉直播線路。

劉教練和海城隊張教練同時跑上來。“低血糖了吧？！”

兩位教練還有霍宇洋合夥趕緊把她身上的護具全脫掉。

幾名醫生斜挎著一個大醫療箱跑上來，檢視了一下情況，迅速做出判斷。“葡糖糖，靜脈注射。”

霍霜站在主裁判桌前，雙眼緊盯著被人群圍住的小蓮，能看到的只有自已妹妹一動不動的雙腿。

她不敢過去，幫不上什麼忙。可能還會添亂，大概會直接抱起她妹妹就走，誰也不許碰。

她但凡出一點事兒，她都活不下去。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