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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爭引殺

崇光殿偏殿

下了朝的楚茳直奔楚媚,也便是麗貴妃的黎樺宮中而去。

他足足半個月未曾踏入他這貴妃宮中,愣是待到午時才回了崇光殿。

彼時楚仁楚彧楚佑三人等候多時,見楚茳歸來,這才齊齊行禮。

“見過陛下。”

三人做牛做馬一個多月,堪堪取得楚茳信任,這才得以恢復王爺之尊,在崇光殿等候陛下。

楚茳坐在上首,發冠微微傾斜,眼下帶著烏青,龍袍也鬆鬆垮垮未曾繫好,三人對視一眼,也便當做不知情。

半晌,楚茳邊批閱著奏摺,垂首丟擲話題:“今日朝堂之上,為何你三人未曾同他們一般逼朕早日立下皇太子?”

楚彧楚佑對視一眼,斂下萬般心思,還能為什麼,還不是這皇位本就會易主?

這都不用他們操心,該是陛下黨的人操心了,當今陛下荒淫度日,舞象之年剛剛開始,這龍體就已經快撐不下去了,還想著誕下皇子即位?

大哥建安王楚仁率先作揖:“回陛下,如今後宮皇嗣稀缺,各宮娘娘小主未曾誕下過皇子,何況陛下尚且年輕,自然也不必急著立儲。”

十五歲的年紀,於他三人而言是鮮衣怒馬少年時,當今陛下年幼天降大任,一年尚且未過,便已被人催著早日立下皇太子。

楚茳還是皇子之時,府中妃嬪便有幾十,稱帝之後,更是廣納後宮,驕奢淫逸。

如今宮中也只有兩位公主,還是低位妃嬪所出,他作為父皇,也從未去見過。

可笑至極,也荒唐至極。

楚茳圈圈畫畫著奏摺,總是抓不住重點,大多數都是交給攝政王玄鬱來批。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丟了筆,也不怕那墨水落到奏摺上,黑著臉讓小德子送到攝政王府去。

楚茳支著下顎,好似孩童一般嘟著嘴:“朕的路皇后剛立不久,麗貴妃要子艱難,羊婕妤和袁美人也肚子不爭氣,百官到底要朕如何做!”

楚彧楚佑默默抿著唇,可別逗他們兩個而立之人了,誰讓他把自己身子玩壞了,生不出皇子,還能怪百官不成?

山陽王楚佑拱手作揖,依著平時模樣說著好話:“陛下尚且年輕,皇嗣一事不必著急,順其自然即可,陛下多去別些妃嬪宮中,說不定便能如償所願。”

楚佑倒是如常讓楚茳雨露均霑,按著楚雲瑤的話,讓楚茳認為自己現在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而楚茳也確實未曾把控朝堂,整日沉浸在後宮之中,風流成性。

————

楚茳思考了一瞬,陡然眼神一亮,像極了得到糖吃的孩子,可這接下來的話,卻讓三人汗毛直立,怒火沖天。

“朕聽聞宣威將軍劉蒙府中有一小妾,細細數來,當還有一月便要臨盆,不若這樣,朕將那小妾接進宮來,若誕下男嬰,朕便立他為皇太子如何?”

湘東王楚彧一驚,當即愣在原地,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話?他楚家的江山要拱手給一個臣眷之子不成?

楚彧一時衝動,當即跪地:“陛下,此事萬萬不妥!”

一旁楚仁楚佑對視一眼,拳頭緊握,只要楚彧出差錯,他們便把楚茳攔下。

他們也生著氣,知道這帝王荒唐,卻不知已到了如此地步,可他們得忍,只為將來的大業。

楚彧第一次跪的挺直,作揖的手朝著左上角而去:“陛下啊陛下,這不是混淆皇室血液嗎?陛下怎能將楚家江山拱手讓給那臣眷之子呢!”

“陛下此舉,對得起大祁萬民,對得起列祖列宗嗎!這難道不是罔顧人倫,愧對祖制嗎!陛下如何當得起人君!”

此言一出,殿內所有人齊齊跪地,只因那帝王臉上,露出了明晃晃的殺意。

楚彧生性衝動,此刻儼然將平日的順從模樣拋之腦後,他現下氣血上湧,怒火中燒,身為皇親,又怎能容忍他人袖手旁觀。

楚茳歪了歪腦袋,似笑非笑:“湘東王這是在作甚?你是在藐視朕嗎!朕是天子!一言可定天下!”

“依朕來看,你便是忘了先前的教訓!”

楚茳火冒三丈,他堂堂祁朝天子,立個皇太子還需要看他的眼色不成!

當即大聲朝著殿外吆喝:“來人!給朕架口大鍋來,今日要殺豬!”

豬,是楚茳先前對他們三人的稱呼,只是因為他們三人體型肥碩。

一時間,先前的羞辱經歷湧入三人腦海之中,楚仁楚佑身子微微顫抖著,瞳孔都失了焦距。

楚彧這才知道慌張掙扎起來,正欲起身,卻被侍衛們死死按到地板上,三兩下便熟練地褪下他的衣袍。

八個人將手腳都被綁上架子的楚彧高高舉起,懸在盛著熱水的鐵鍋之上,只要八名侍衛鬆手,楚彧便會活活燙死。

到時,他的毛髮都不必用刀割下,只需輕輕一扯,便能帶著人皮撕的乾乾淨淨。

楚仁這才忍著滿腔懼意站了出來,顫顫巍巍攔在楚彧面前,朝楚茳跪下。

“陛,陛下,豬不能殺!豬還不能殺!”

楚茳臉色驟變,連忙質問楚仁:“什麼意思?為何朕殺只豬都不行了?”

楚仁重重地磕了個頭,深深吸了口氣:“陛下,不若儘快將那宣威將軍的小妾接入宮中,早日立下皇太子堵了朝臣的嘴。”

“屆時陛下便是剜出那隻豬的心肝脾肺出來吃掉都可以!只是此刻,還望陛下息怒,莫要動氣傷了龍體。”

“在此期間,臣會嚴加管教這隻豬的,還望陛下恕罪!”

楚茳思慮再三,這才緩緩點了點頭,眸光閃爍了一瞬,朝著楚彧緩緩扯了扯唇角。

“那便依建安王所言,今日便放你一馬,但若日後還是這般,朕便連你一起丟下去煮了!”

因為楚仁,楚彧這才得以撿回一條命。

楚仁連連磕頭:“叩謝陛下隆恩,叩謝陛下隆恩!”

話畢,楚茳甩袖出了殿外,侍衛們這才給楚彧解了綁,跟著楚茳消失在視野中。

楚佑顫抖著手,將自身外袍脫下蓋在楚彧身上,眼中同樣是後怕。

楚仁恨鐵不成鋼,揚起手便朝楚彧甩去,力度之大,也讓楚彧終於醒了神。

楚仁壓低聲音,謹慎地看了看四周,隨即大聲喧譁:“你是瘋了不成!你敢公然對陛下不滿!我平日裡是如何告訴你的你忘了嗎!還不給我滾回去!”

楚佑將楚彧扶起,為其穿著衣袍,附耳低語:“弟弟真慶幸皇兄沒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皇兄日後可不要如此衝動了!”

楚彧眼神漸漸凝聚,聞言點了點頭,是他做沒做好,沒有將那些話記在心中。

“皇兄知道了,多謝皇兄皇弟今日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