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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他的懷疑

楚寧月便是怒極,也無法阻擋身為長公主的楚雲瑤。

保護著楚雲瑤的暗衛對視一眼,派出一人火速趕去攝政王府。

楚雲瑤冷哼一聲,似笑非笑看著楚寧月:“郡主今日這宴,莫不是藉著同吾和好,冰釋前嫌之意,當眾落吾昇平長公主的面子?”

“你胡說!”

楚寧月那叫一個冤枉,她不過是說了楚雲瑤幾句,誰知道那侍女還能摔到她身上,平白給了楚雲瑤機會數落她。

再說了,明明是父王和宋伯父告訴她今日肆意作為都不會如何,怎麼就她背了鍋?

楚寧月瞋目切齒,帶著絲絲怨氣看向自家父王,卻見楚城給了自己一個安撫的眼神,隱隱還帶著警告的意味。

楚寧月當即變成鵪鶉,默默坐回席位上。

楚城訥訥笑了笑:“好皇侄,你堂姐她怎會如此,是王府疏忽,你莫要賭氣。”

楚雲瑤擺出副囂張跋扈模樣,聞言嗤笑一聲,好似氣急一般咳了幾聲,臉色都泛著紅。

“疏忽?小小侍女疏忽到吾頭上來?不知道的,便是要拿吾在這王府被潑了酒,溼了身子來做文章,到時皇叔父又該如何?”

楚城聽得一愣一愣,她堂堂長公主,誰敢不要命做她的文章?這不是明擺著挑釁皇家,要她動手麼?

可事情發生在王府,何況是他與宋弟私下定的,偏要試探她一遭。

楚雲瑤見席上無人敢言,看著宋明杓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心中一橫,咬了咬牙,使勁用左手掀翻那桌案,桌案上的飯菜碗碟灑在殿中央,一片狼藉。

跪著的眾人頭埋得更低了,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生怕一個抬頭,就和楚雲瑤對上了眼,同那侍女一般被扒了皮子。

宋明杓見此眼神閃了閃,這是楚雲瑤的性子不錯,且觀此景,就這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模樣,怎麼也不可能是肩膀受了傷。

楚雲瑤自己知道,褙子上左肩處沁著溫熱溼潤的液體,若不是為了做戲,消除宋明杓的懷疑,她也不必損害自身。

宋明杓這才開口,試圖以長輩身份壓下楚雲瑤的怒火:“昇平,不若先下去換身衣裙。”

楚雲瑤眸光愈發陰冷,聞言掃了眼宋明杓,提起裙襬,抬腳將桌案踹開了些。

“不必了,吾可不敢再待下去,免得吾身子尚未痊癒,咳疾都要加重了。”

“從今往後,郡主生辰宴也不必再請吾,免得壞了吾的興致。”

話畢,楚雲瑤一甩袖子,氣勢如虹,揚長而去。

跪著的眾人這才哆哆嗦嗦喊道:“恭送長公主——”

沒有人敢阻攔她,今日這一場戲,她消除了宋明杓對她的懷疑,也做足了跋扈囂張的姿態,未曾露出一絲端倪。

春夜夏晨二人緊隨其後,牢牢扶著自家主子,神色也毫無變化。

待楚雲瑤走後,楚城這才怪罪地看了眼宋明杓,他就說了,昇平怎麼可能平白無故便站隊攝政王,與皇家和宋家作對。

看來,是得好好向昇平這丫頭賠罪了,否則皇嫂更要怪他。

“好了,諸位同僚,小姐公子們都起來吧,今日的意外,還望諸位知曉禍從口出。”

“都起來,生辰宴還未結束呢。”

楚城說了兩次起來,眾人這才回神,宛若靈魂歸位般坐回席位,一個個看過去,都是整齊的心不在焉模樣。

————

楚雲瑤冷著一張臉,肩膀處傳來的痛感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微微加快腳步,額間沁出滴滴冷汗。

因著那一杯烈酒,楚雲瑤臉頰微紅,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失了分寸。

春夜夏晨二人將楚雲瑤扶上馬車,掀開帷幔抬頭之時,只一眼,便驚得鬆了手。

楚雲瑤沒了攙扶,腳下一軟便往前撲去。

她垂著頭,並沒看見那馬車裡頭早已坐了人,男子迅速起身,將楚雲瑤牢牢摟在懷中。

熟悉的青竹香鑽進鼻尖,男子的懷抱寬大安穩,莫名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

楚雲瑤抬眸:“王爺怎麼來了。”

玄鬱擰眉,扶著楚雲瑤起身坐好,縷縷血腥之氣自她身上散發而出,冰冷眼眸中泛著刺骨寒意。

不過一瞬,便消失不見。

楚雲瑤靠著車壁,眉頭緊緊撇著,因著悶熱和黏膩感,忍不住褪下褙子,丟在一邊。

玄鬱這才看見,因傷口的再次開裂,月牙白的綢緞中衣被血染紅了一半,好似晚霞披肩。

她竟堅持著把戲演完,一聲不吭麼?她不是說,不會有事的嗎?

她先前的囂張都跑哪去了?為何總是這般逞強,明明可以不來這破宴會。

玄鬱收到訊息,丟下摺子便趕來了,結果看到的卻是她再一次血染半肩的模樣。

一如為他擋箭之時,弱柳扶風。

玄鬱手心握著止血散,見女子偏頭朝著帷幔,看不見其神情,這才輕輕喚了聲:“楚雲瑤。”

見女子未動,玄鬱心中陡然一跳,連忙上前,半蹲在楚雲瑤身前。

女子雙眸緊閉,秀眉微蹙,可憐悽悽,男子抬手輕輕搖了搖女子,卻見女子身子一軟,險些靠不住車壁。

玄鬱連忙將楚雲瑤扶穩坐好,點點酒香湧入鼻尖,不禁擰了擰眉。

垂首看著手中的止血散,漸漸陷入沉思。

他這麼做,應該不會惹她生氣吧?事急從權,她應當能理解的吧?

玄鬱這才鼓起莫大勇氣,要不就趁她現下飲了酒,神智尚未完全歸位之時,為她上藥?

玄鬱絲毫沒想到,跟隨在馬車外的春夜夏晨二人正是女子,大可以讓她們為她上藥。

玄鬱抬起手又放下,眉頭皺得快能夾死一隻蒼蠅,耳尖還泛著詭異的紅。

扶好楚雲瑤,玄鬱讓其靠在他懷中,隨後偏頭,小心翼翼扒拉著女子的衣領,露出滲血的傷口來。

只不過,正是因為偏頭不看,玄鬱微微用力,卻不知那中衣一角粘在傷口處。

只是輕輕一扯,便惹來懷中女子一聲委屈的嚶嚀,好似在控訴男子的手法粗劣。

玄鬱一驚,兩手鬆開,這下好了,連脖頸都開始燒紅起來。

玄鬱定了定心神,開啟止血散,正要聚精會神往傷口上撒去。

女子皺了皺眉頭,緩緩偏頭睜開雙眸,那雙含著霧氣的眼眸似一灣春水,女子眼神無辜困惑,微微歪了歪腦袋。

接下來的話,卻讓朝堂上叱吒風雲的攝政王緊張地抿了抿唇。

女子暈暈乎乎問: “玄鬱,你這是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