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府,
被下人請去鎮國公書房時,沈灼還沒有察覺出任何的不對勁。
還是看見鎮國公與他父王兩人臉上的詫異時,沈灼才反應過來。
原來兩人並沒有讓下人去喊他來書房。
只是一瞬,沈灼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想起那人在走之前的狀態,不用想,沈灼都明白過來了,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他一直都知道顧決對他的佔有慾,剛剛在秦老夫人那裡,因為秦夫人短短兩句話,便讓顧決心生煩悶。
他知道,大概是因為林淑玉對他的想法,惹顧決心煩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顧決會這麼大膽,這還是鎮國公府,就敢如此膽大妄為,難道她不擔心會被拆穿嗎?
被拆穿事小,影響她在陛下和鎮國公心裡的形象才是最不能。
更何況還是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
對於鎮國公和他父王的試探,他相信顧決早就已經看出來了。
所以在下棋時才會那樣遛著鎮國公玩。
只是,難道她有把握不被發現嗎?
還是她已經完全不管那麼多了?
只想他遠離林淑玉?
雖然他也確實很想離開那裡。
那道眼神,
很噁心。
和顧決的眼神完全不一樣,顧決的眼神讓他感覺到炙熱,被灼傷。
而林淑玉的眼神則是讓他感覺黏膩,噁心。
所以,在聽到下人的話後,他沒有多問,就立馬跟著下人離開了那裡。
面對兩位詫異的長輩,沈灼也只能幫忙掩藏了事情的經過,只是說,自已無聊想來借本書看。
然後他就被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
只不過,沒過一會兒兩人便聊完了事情。
想起在鎮國公書房時聽到的談話,沈灼微微皺了皺眉。
“父王,今日的試探是陛下的意思嗎?”
對於沈灼的疑問,襄王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反而和沈灼解釋了起來。
“對,皇兄昨日召我進宮就是談這件事情。”
“馬上就要到春獵了,今年因為春闈,本就推遲了春獵的日期,現在春闈結束,春獵自然要開始。”
說到這裡,襄王的聲音小了一點。
“原本陛下並不打算用顧家軍的,原是打算帶禁軍去春獵。”
“但又擔心一部分禁軍被帶去春獵,皇城和顧家軍會出問題,所以才一直沒有決定負責春獵安全的軍隊。”
“你也清楚,往年都是顧家鐵騎與秦家軍負責春獵、秋獵之事。禁軍大部分都守在皇城。”
“如今顧家軍劇變,顧遠侯久病不出,顧家交由顧決執掌,就連顧遠侯的公務也是顧決在處理。”
“原本因為顧家的事情,皇家對顧家有愧,陛下仁善,允許顧老侯爺教顧決處理公務。”
“但陛下原本的意思是讓顧老侯爺處理,陛下並不看好顧決,更何況顧決是女子,執掌軍隊本就不合適。”
“只是後來顧家軍的奏摺被送到了陛下面前,陛下這才改變了主意。”
“讓影衛去查了顧家軍最近的事情後,才得知了顧決的所做所為。”
“也是那次,陛下才知道那封奏摺是顧決寫的。”
“後來我也看過了,確實能力不錯。”說到這,襄王沒忍住的點點頭,臉上滿是欣賞。
“所以陛下覺得顧決有能力執掌顧家軍?”一旁的襄王妃也是第一次瞭解到這件事,心中更是滿滿的驚訝。
“夫人說的沒錯,此次鎮國公的生辰宴,陛下給我和鎮國公下的命令,就是試探顧決的能力,查探清楚顧決的能力水平。”
“若是可以,春獵就是陛下給顧決的考驗。”
“春獵一旦完美結束,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那麼,顧家軍,大機率就要被正式交到顧決的手上了。”
襄王的話不止震驚到了襄王妃,更是令沈灼詫異。
顧決的能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畢竟,那件事情,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發現,就連他的父王都不清楚他那三個多月真正的去向。
只要顧決想,他毫不懷疑,顧家軍一定會是她的。
只是,
“朝臣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答應。”
對於沈灼的話,襄王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當然。”
“朝臣絕不會答應,無論顧決的能力有多麼出眾,朝臣一定不會同意顧決進入朝堂。”
“不止是朝臣,就連天下人也不會答應。”
“所以,陛下根本沒有想過讓顧決進入朝堂?”雖然是疑問,但沈灼的語氣卻充滿了肯定。
只是襄王沒有發現,沈灼的眼底多了一抹讓人不甚理解的情緒。
“是,女子註定進入不了朝堂,也註定不能封狼居胥。”
“若是顧決早出生個十幾二十年,那時還有戰爭,顧決還可以透過軍功的方式破例進入朝堂。”
“只是如今,天下太平,沒有那麼大的軍功能夠讓顧決順利進入朝堂。”
說到這裡,襄王的語氣充滿了可惜。
臉上也是一陣可惜之色。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知道執掌軍隊的方式。”
“只有虎符才能號令軍隊,如今顧家軍的虎符在陛下手中,顧家軍名義上的掌權人又是顧遠侯。”
“這次春獵算是陛下給顧決的考驗。”
“若是沒有虎符,顧決透過了考驗,陛下就會下旨,把顧家鐵騎與顧家軍的虎符,一併交給顧決。”
說到這,襄王的臉色也變得非常認真。
“如今顧家軍只有少部分人在燕京,大部分人都在邊疆。”
“燕京的將士認可顧決,邊疆的將士可不認。”
“要想真正執掌顧家軍,虎符是必不可少的。”
“有了聖旨和虎符,顧決才能名正言順的前往邊疆,收服顧家軍。”
聽完襄王的解釋,沈灼早就已經明白了陛下的想法。
只是襄王妃還不甚明白。
“陛下真要把虎符交給顧決嗎?陛下這是打算放棄顧棋了?”
見王妃不太瞭解這件事,襄王笑了笑,撫了撫王妃的手,解釋道。
“不是放棄,是顧棋自已輸了。”
“顧家軍只需要姓顧的掌權者,顧家嫡系中的誰都可以。”
“就算不是嫡系,只要他姓顧,只要他有能力,能把侯府掌握在自已的手裡。”
“同時效忠於陛下,那麼,這個位置顧家人誰坐都可以,並不是只能顧遠侯坐。”
“顧家是靠軍功封的侯,顧家軍也只聽陛下與歷屆顧遠侯的號令。”
“如今侯府沒有繼承人,更是出了顧決這樣一個顧老侯爺都認可的人,陛下當然不介意讓顧決暫時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