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哪怕是精於細算的戶部尚書沈濤,他也不放在眼裡。
但現在……卻輸給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相當於是將他的尊嚴踩在了地上,這讓他難以接受。
此言一出,大廳再度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在張乘禮的身上,只見張乘禮向著梁休走了過來,在他的面前停下腳步,聲音極其冰冷。
“老夫算這一道算術,整整用了半月的時間!而你,卻脫口而出……”他盯著梁休,咬牙切齒道:“你在大書房裡呆了這麼多年,這一點是你先計算出來的,不然,你不可能算得這麼快.”
孔明箴聞言眼前一亮,他正愁著沒有藉口否認失敗呢,沒想到張乘禮就先送上來了這麼一個好藉口。
國子監的一眾老師、學子臉色也頓時激動起來,張老師說得對啊!這肯定是太子先計算好的。
不然,張老師這種演算法一道的大儒,算這一道算題都需要半個月,憑什麼太子只需要幾個呼吸?這不合理。
范文程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本來心裡還挺高興的,沒想到張乘禮居然還能絕地反擊,而且這樣的理由完全說得過去。
唐演、範軻等人,這時也都臉色鐵青,滿臉憤怒,這就是他們以前敬仰尊崇的張老師?也太不要臉了吧!為了臉面,居然敢誣陷太子。
相比於眾人,梁休的反應就平淡多了。
他捧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才看向了孔明箴,至於張乘禮,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
“老孔,這事兒咋搞哎?你看起來想要賴賬啊!”
梁休似笑非笑道。
孔明箴的老臉頓時抖了抖,心說你還真說對了,老夫的確是想要賴賬,但臉上卻依舊和藹可親,輕聲道:“殿下多慮了,只是……哎,乘禮說的也有道理!那請殿下解釋一下.”
“好唄!老孔……那你可別怪本太子不給你面子了啊!”
知道孔明箴也想賴賬,梁休臉上樂呵呵,心裡已經很不爽了,行!既然你們不要臉,那就別把臉撿起來了。
他緩緩放下茶杯,又輕輕地扭了扭脖子,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張乘禮,輕聲戲謔道:“張乘禮是吧?你如果不問出這個問題,那在京都,在演算法上你勉強也算一號人物。
“但你挑釁本太子,問出這個問題後,就顯得你非常的愚蠢。
憑什麼你認為你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就做不到?”
“你……”張乘禮指著梁休,險些氣得吐血。
“你什麼你?別再拿你的髒手指著本太子,信不信本太子以大不敬之罪,誅你九族?“孤告訴你,今天孤罵你,那特媽是看得起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演算法!”
這時,梁休身上的霸氣展漏無疑,老子好好的和你們說話,你們覺得老子軟弱可欺?行唄,那老子不裝了!行了吧。
他盯著張乘禮,臉色冷冽道:“剛才本太子看了,你從一加到一百,是怎麼算的?“一加二等於三,三加三等於六,以此類推……”“簡直愚蠢!你難道就不懂得找規律嗎?最簡單的前後相加,一加九十九等於一百,二加九十八等於一百……“以此計算下來,剛好四十九組一百,就是四千九百,把剩下的一個一百和一個五十加進去,不特特媽就是五千零五十嗎?“這很難嗎?這需要十天半月嗎?兩個呼吸不久搞定了!”
張乘禮本來滿臉憤怒,被梁休氣得不輕,但聽到梁休的話後,他仔細一想,才發現,這個辦法簡直絕妙啊!按照此方法,只要隨意波動幾下算盤,就能知道最終答案。
想到這裡,張乘禮不由得臉色漲得通紅,不是氣的,完全是羞愧的,這麼簡單的方法,自己這麼就沒有想到呢?而一眾國子監的學子,這時也都滿臉頹然,他們都是國子監的天之驕子,沉吟一下,自然也就明白,梁休的辦法,卻是能在幾個呼吸間算出答案。
也就是說,太子根本就不是信口胡謅,而是胸有成竹,這讓很多人不由在心底,開始懷疑起舊學起來。
難道舊學和新學比起來,真的一無是處嗎?最高興的,莫過於唐演、範建等一眾學子,就說嘛,殿下是無所不能的,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區區的演算法難住?孔明箴這時臉上的和藹已經消失了,一片陰沉,他本來以為這個問題可以為難住梁休,讓梁休解釋不清認輸,那隻要等下回答出梁休出的題,那就是一比一平局。
這樣平分秋色的解決,雖然不算最好的,但至少保住了臉面!但現在……在一次被梁休輕而易舉地破解了。
這讓孔明箴深深地感受到,眼前的少年並不是什麼天驕,而是一個真正的妖孽,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就連當年的張公瑾,也沒有給過他這種感覺。
“哼!這就是本太子鄙視你們的原因。
“說你們不思進取,故步自封,說錯了嗎?”
梁休冷冷地盯著眾人,道:“如果你們不故步自封,思維活泛一點,能想不出更好的運算辦法來嗎?”
眾人聞言,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想要反駁,卻絲毫反駁不了……而張乘禮,已經雙肩一頹,跌坐在了地上,雙眸無神。
“而且,本太子還告訴你們,這還只是最基礎的演算法!”
既然開口了,不借此機會好好的宣傳一波自己的新學,那豈不辜負張乘禮創造的這大好時機?梁休掃了眾人一眼,道:“還有一種演算法,就是等差數列,利用等差數列的求和公式,也能輕易地算出來,並且比上面的演算法還要簡單!“但是這裡面的知識太過深奧,本太子這時候說,你們也不會懂!如果有興趣的,你們可以到南城來學習.”
孔明箴嘴角頓時一抽,這才是你來國子監的目的吧?唐演、範建等學生都被梁休忽悠跑了,他可不想國子監的優秀學子,再被梁休忽悠。
當下臉色一冷:“殿下說得再多,不過是理論罷!我國子監向來只將道理,不講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