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凝滯在作業本上許久,筆墨在原地暈染一個顯眼的黑點。
又開始了,難受、壓抑圍繞著他。
把筆放下,他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小刀,很鈍,適合在這個時候使用。
挽起袖子,刀刃落在面板上,很快出現一道紅色的劃痕。
面板要破不破,痛感蔓延,紓解了幾分他心臟的鈍痛。
這是在做什麼?
自殘嗎!
原來這麼早開始,他就會對自已做出這樣的行為。
也就是說,在她執行任務,讓他難過的時候,他也有可能用這種小刀去劃自已的面板。
這是非常病態的行為,他需要看心理醫生啊!
在她心驚時,他已在手臂上劃出數道,有些地方甚至因為他用力過度,滾出血珠。
姜白閉上眼睛,胸膛緩慢的起落著,似乎在享受疼痛的感覺。
許久,他抽出紙巾擦掉手臂上的血珠,又從抽屜中取出藥膏。
他均勻的塗抹在自已的傷處,蘇海藍檢視藥效說明,發現除了正常的藥效外,其中還摻雜了祛疤成分。
不知是在乎皮囊,還是害怕被父母發現異常行為。
放下袖子,他重新拿起筆書寫,神情如常,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蘇海藍的幻覺。
畫面暗淡下來,轉變成教室。
姜白的樣子又成熟了些,他穿著潔白的校服,渾身上下散發著乾淨的氣息。
老師站在講臺上,“這次的期中考,班長又考了全年級第一的好成績,大家鼓掌。”
姜白站起身迎接眾人的注視,神情淡淡,似乎習以為常。
下課後,有同學來到他桌前,“班長,你怎麼考的?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試卷,學習學習?”
當著那人的面,姜白把試卷撕成碎條,散落一地。
“自已撿。”
起身,長腿邁出教室,沒有多餘給他一眼。
這樣的行為屬實侮辱人,那名同學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已哪裡得罪了姜白。
原本吵鬧的教室,也因這個小插曲安靜下來。
放學,一名身材健碩的男生攔在姜白麵前,“聽說你最近很囂張啊,長著副小白臉的面龐,搞不懂你到底哪來的資本。”
姜白剛進入高中,除了辦理入學的老師以外,其餘人還不知道他的家室身份。
而他獨來獨往習慣了,更沒有人會關心他的家境。
大家對他只有一個印象,那就是漂亮到極致的學霸。
那人年級比他高些,長得莫名高大,姜白稍稍抬眸,啟唇道:“關你屁事!”
“……”
兩人身材懸殊,對方的肌肉塊頭,蘇海藍覺得他能打兩個姜白。
那名男生面部的肌肉抽抽,“臭小子,你再說一遍,看老子不把你揍得哭爹喊娘。”
姜白把書包往地上一甩,“死肌肉,怕你?”
不得不說,姜白的嘴是真毒,好好一個小帥哥,怎麼就長了張會說話的嘴。
蘇海藍不忍直視,默默捂上眼睛。
事實證明,對方不是死肌肉,姜白雖然沒有碾壓他,但還是險勝了。
都說強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姜白是那種不要命的,也不管對方怎麼攻擊,他只管死咬對方的弱點。
導致最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哥,以後我是小白臉,別打了。”
對方求饒,姜白最後給他一拳起身,什麼話也沒說撿起書包往校外走去。
上了回姜家的車子,司機看著他的臉滿是心疼,“少爺,誰打的,我替你打回去。”
姜白撇開臉,“我暫時不想回家,去老地方。”
他總是把自已的想法悶在心裡,司機無可奈何,遵循他的指示往目的地行駛去。
下了車,在一棟建築旁。
“乖,小貓咪,好吃嗎?”
“好吃的話,跟哥哥走怎麼樣?”
一個成年寸頭男子蹲在野貓身前,手中拿著一根貓條。
“喵~”
面對食物的誘惑,野貓跟隨男子進入一條小巷子中。
在行動過程中,男子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做賊似得左右偷瞄。
姜白對貓過敏,按理來說不會想要走近檢視,奈何男子太過做賊心虛,引起姜白的好奇。
黃昏下的小巷有些昏暗,外加一些拍攝裝置的阻擋,導致看的不太清晰。
姜白只依稀看到銀光劃過,然後響起淒厲的貓叫聲。
“乖乖,再叫大聲一點。”
男子嗓音病態,走近能看到他神情中的癲狂。
拍攝裝置記錄下行為,卻無法記錄下他的長相。
回頭,姜白趴在牆面上,緊緊盯著裡頭的畫面,眼眸之中染上病態。
似乎,他也在享受虐貓的樂趣。
痛苦,給他帶來了爽感。
“別看了,姜白。”
他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
看來又發病了。
“姜白,清醒一點。”
蘇海藍湊近,近乎在他耳畔說的。
好似一陣微風吹過耳畔,帶來輕微涼意。
姜白用手捂住耳朵,回眸,“你……”
好久沒聽到這個聲音,他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虐貓是不對的,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撥打報警電話。”
姜白聽話的抽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走遠一點再打,別被發現了。”
他聽話的走遠了,回到司機邊上。
司機見狀,“少爺,不去老地方了?”
掛掉電話,“嗯,回家吧。”
時間轉瞬即逝,來到姜白18歲那年,他的母親如願以償離婚,離開了這個家。
從此以後,姜成濟也經常不回家,起初姜白十天半個月才能見到他一次,後來乾脆跨度到兩三個月見一次。
直到他帶回來一個女人,她長得很不錯,雖不及她的母親,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那個女人還有一個女兒,整天濃妝豔抹,看不出本來容貌。
在見到他的那刻,諂媚的喊他哥哥,油膩膩的聲音,聽得他直反胃。
中間的跨度很大,蘇海藍接連閃過兩個場景,直接出現在姜家別墅。
突然,一股吸力拉扯,她進入了一具身軀。
進入身軀後,她猛地踉蹌兩步,拽住姜白的衣角才穩住身形。
姜白此時的外貌,已經跟夢境外的完全一致。
只見他嫌惡的拂開她的手,“真噁心,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