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紀宴池的話,宋清書就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雙手緊緊挽著他胳膊,小嘴時不時砸吧兩下,也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張特助還沒有出來,紀宴池不想開車,就坐在後座陪著宋清書。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吧,張特助才處理好事情,從派出所出來。
看到路邊停著的賓利,他還挺意外的。
還以為紀總已經帶著紀夫人回去了呢,沒想到還在啊。
張特助上前輕敲了兩下車窗,示意紀宴池他處理好了。
結果車窗不是完全防窺的,透過玻璃,剛好看到自家老闆正打算偷親夫人。
眼看著就要親上了,但被他的到來給打斷了。
雖然看不清紀宴池臉上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張特助:“……”
真的是大怨種了,他怎麼就這麼巧,來得不早不晚。
早知道他就在裡面聊多兩句再出來了。
隨著車窗緩緩降落,紀宴池那張英俊的側臉出現在他視線裡。
男人嗓音低沉:“處理好了?”
張特助低著頭,“嗯,處理好了。”
紀宴池:“走吧,回御景別墅。”
“好的,紀總。”上車後,張特助就老老實實開車。
好在紀宴池並沒有跟他計較那點小事兒。
回到御景別墅,紀宴池抱著宋清書回房間,他就可以下班了。
王媽看到宋清書是被抱著回來的,別提多擔心了,跟在紀宴池屁股後面問:“夫人這是怎麼了?”
紀宴池:“夫人喝多了,你去給她準備點醒酒湯吧。”
聞言王媽鬆了口氣,“好的先生,我現在就去煮。”
紀宴池嗯了聲沒再說什麼,小心翼翼地把宋清書放到床上,然後給她脫掉鞋子蓋好被子。
宋清書嘴巴動了動,好像在嘀咕什麼。
紀宴池湊近耳朵去聽。
“紀宴池……王八蛋。”聲音不大,還有些含糊不清的。
但大概就是罵他。
紀宴池無語了。
這小女人,平時在心裡暗搓搓罵他也就算了,怎麼喝醉了還不放過他?
坐在床邊,紀宴池抬手去掐她的小臉蛋,“你就這麼討厭我?”
大概是被掐疼了,睡夢中的宋清書唔了聲,抬手扒開紀宴池。
紀宴池倒也沒跟她這個小酒鬼計較。
能被她罵也是一種幸福。
“……”
第二天,一早宋清書就醒了。
頭痛欲裂,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坐起來,呆呆地盯著虛空處看。
嗯?她昨晚不是在會所跟賈總吃飯嗎?
哦,想起來了,賈總想佔她便宜,然後被她給打趴下了,再後來警察來了,她就被帶走了。
去到派出所後,警察問了她一些問題,再後來……
宋清書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看向床邊。
紀宴池躺在她身邊,睡得正香。
昨晚是紀宴池去派出所把她給接回來的,在車上還跟她說了不少話。
——他說,以後有什麼事兒就給他打電話,不管什麼事都可以。
——他說,他永遠都在。
有那麼一瞬間,宋清書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做白日夢了。
以紀宴池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對她說那樣的話。
就在宋清書疑惑紀宴池說這些話出於一個什麼樣的心態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剛睡醒的他頭髮有些凌亂,神情也不似平日裡那麼冷漠嚴肅,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啞,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宋清書抿了抿唇,將思緒藏在心底,笑著回了句:“我想上廁所。”
紀宴池不疑有他,收回搭在她腰上的手,翻了個身淡淡道:“去吧。”
宋清書沒再說什麼,掀開被子起身進了衛生間。
等她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起初要不是聽見裡面有淋浴的聲音,紀宴池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裡面幹什麼壞事兒了。
宋清書沒拿衣服進去,所以她是裹著浴巾出來的。
看到紀宴池就站在衛生間門口,她愣了下,手下意識擋在了胸口處。
紀宴池:?
他不可思議地皺了眉,差點氣笑了:“你這是防著我?”
宋清書動了動唇,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這狗男人說:“有必要麼?”
“又不是沒看過。”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宋清書給氣死。
【這狗男人是怎麼做到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話來的?】
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看過咋了,看過就不讓捂啊?!”
紀宴池笑了,似乎心情很不錯:“讓,當然讓了,你想捂就捂。”
宋清書:“……”
“懶得理你。”丟下這句話,她就繞過他去衣帽間了。
紀宴池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抬腳進衛生間。
等他洗漱完,宋清書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梳妝檯前,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打扮自己。
她其實不經常打扮,平時都是塗個口紅就出門了。
沒辦法,誰讓她天生麗質,哪怕不施粉黛也依舊美出天際。
紀宴池站在她身後,手撐著椅子,目光落在鏡子裡的她身上,“今天心情這麼好?”
宋清書正在給自己畫眼線,聞言回了他一句:“要你管。”
紀宴池,“嘖,脾氣挺大啊。”
宋清書:“某人慣的。”
簡單的四個字,直接給紀宴池整語塞了。
可不,這臭脾氣他慣的。
不過看宋清書能這麼肆無忌憚地跟自己開玩笑,他很是開心。
站在那看宋清書化了會兒妝,然後趁她不注意,鬼使神差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就跑,一秒都不帶猶豫的。
宋清書:嗯?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咆哮:“紀宴池!”
在衣帽間的紀宴池探個腦袋出來,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未有過的燦爛,“哎,老公在此,夫人有何吩咐?”
宋清書本來是火冒三丈的。
可當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和他說的話時,那火瞬間被澆滅了。
不是,那笑得跟個二百五似的人是紀宴池?
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狗男人居然會自稱是她老公??
到底是她耳朵出現問題了,還是紀宴池被鬼附身了???
宋清書愣了足足兩分鐘都沒能緩過來。
不一會兒,紀宴池換了一身西裝從衣帽間出來,手上還拿著兩條領帶,走過來問宋清書。
“夫人覺得我戴哪條好?”
宋清書看著他沒說話。
約莫過了五六秒的樣子,她忽然站起來,伸手摸了摸紀宴池的額頭,小聲嘀咕:“也沒發燒啊。”
怎麼這麼反常呢?!
“你是紀宴池嗎?”
紀宴池還以為怎麼了呢,結果……
他無語了下,“你要不驗驗?”
宋清書下意識問:“怎麼驗?”
“當然…”紀宴池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即一臉壞笑的補充:“…是在床上了。”
宋清書:“……”
她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他,“你腦子裡能不能有點正常的東西?”
紀宴池無辜,“宋清書,我們可是合法夫妻,我想這些事情有什麼不對嗎?”
“況且我們都好久沒……”
話說到一半,他被捂住了嘴巴。
宋清書:“好了,你別說了,再說你那高冷的人設就要掉一地了。”
紀宴池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人設?人設有什麼用?又不能給我解決生理需求。”
宋清書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拳頭已經開始硬了。
“紀宴池,麻煩你正常點行不行?”
“我哪不正常了?沒需求才不正常吧?”
宋清書,“請你滾。”
“可以,但我只接受滾床單的滾。”
宋清書內心咆哮:啊啊啊!受不鳥這傻逼了!!
“……”
早上這個點,是家裡傭人負責打掃衛生的時候。
王媽掃地剛好經過主臥,就碰見先生被夫人一腳踹出了主臥。
是的,踹。
被踹出來的紀宴池下意識想回房間,但門被宋清書毫不留情的關上了,並且上了鎖。
紀宴池差點撞上去。
他後退了兩步,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宋清書趕出房間。
接受現實後,想著去書房,結果一轉身就看到王媽站在不遠處,一手拿著掃把一手拿著垃圾鏟,正一臉懵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空氣是安靜的,也是尷尬的。
更尷尬的是,打掃衛生的不止王媽一個。
還有負責擦桌子、擦牆面、修剪綠植的其他幾位鐘點工。
無一例外,她們都目睹了先生被夫人一腳從主臥裡踹出來的名場面。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統一的震驚和懵逼。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王媽跟先生最久了,拿著掃把就上前問:“先生,你這是被夫人趕出來了嗎?”
紀宴池:“……”
本來都沒那麼丟人的。
現在好了,被王媽這麼一問,他頓時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臉面了。
不過他倒是沒生氣,只是戰略性地咳嗽了兩下,挺直腰板說:“你們懂什麼,我們這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調。”
王媽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哦,小情調啊。”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一腳把人踹出來的小情調。”
紀宴池:“……”
他臉色暗了暗,“王媽,你很閒嗎?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王媽特別會看臉色。
見先生有些許不高興了,立馬說:“不閒,我一點都不閒,我這地都還沒掃乾淨呢!”
話落,她已經拿著掃把和垃圾鏟離紀宴池五米遠了。
這一幕,把其他傭人逗得不行。
紀宴池拿著他的西裝外套,尷尬地進了書房。
等書房門一關上,目睹這一切的傭人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噗,沒想到先生居然會有被夫人趕出主臥的一天。”
“你這用詞不對,明明就是一腳給踹出來的。”
“難得的是,先生居然沒有生氣!”
“是啊,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先生對夫人那叫一個好,百般順從,偶爾把夫人惹惱了捱揍都不帶生氣的。”
“對啊,剛才先生雖然是被夫人踹出來的,可是我看見了,先生進書房的時候是笑著的!”
“你們說,先生該不會是有那個受虐傾向吧?要不然,以前夫人處處讓著他,對他低聲下氣的時候,不見他高興,現在天天不是捱罵就是捱揍,反而心情好得不行。”
“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那看來,先生喜歡脾氣火爆的。”
宋清書收拾好自己出來,剛好聽到這句話。
“你們是在說紀宴池嗎?”
冷不丁的一句話,把正在給綠植澆水的鐘點工嚇一跳。
“夫…夫人,我我就隨口一說,您別生氣!”鐘點工低著頭,一副很是害怕的樣子。
宋清書不解。
她有那麼嚇人嗎?
“我沒生氣,你不用這麼害怕。”宋清書笑著抬手拍了拍鐘點工的肩膀。
雖然外面對宋清書的評價不是很好,說她善妒,不討丈夫歡喜,還經常手撕小三。
但在家裡,對傭人倒是挺和善挺好的。
所以她這麼一說,鐘點工心裡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你剛剛說的應該是先生吧?”宋清書那雙漂亮的眸子亮閃閃的,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鐘點工輕點了點頭,“夫人,我下次不敢了,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先生。”
要是讓先生知道,她這份工作可就不保了!
宋清書擺擺手,“放心,我不會的。”
“不過我還挺好奇的,為什麼你會覺得他喜歡脾氣火爆的女人啊?”
“我記得他找的那些小情人,個個都是膚白貌美溫婉清純的啊。”
在她手上,連一招都過不下去。
“額……”鐘點工下意識看了看其他同事。
然後發現她們都齊刷刷地轉過身,躲避了自己的視線。
只有王媽拿著掃把和垃圾鏟湊了過來。
這個家裡,就她跟夫人關係最好了。
“夫人,是這樣的,我們發現最近先生變了好多。不僅常回家,對您也是越來越好了。”
宋清書心想,是嗎?
好像是的,以前他們總是說不過三句就吵架,現在想想好像好久沒吵過了。
剛才她一氣之下,一腳把他從房間裡踹出來,本來還擔心他會發脾氣收拾自己的,結果什麼動靜都沒有。
“以前夫人你總是低頭的那個,不管您對先生多好,他都總是不領情,還跟您發脾氣……”說這話時,王媽一直在觀察宋清書的情緒,見她並沒有絲毫不悅,才敢接著往下說:“但是自從夫人您不再慣著先生後,先生反倒開始在意您,對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