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新長相偏柔,但他的行事風格卻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恰如他脾氣一般,火爆又雷厲風行。
很快,唐新就抵達了現場。
屍體是剛剛發現的,就在寧川區的西郊外一處廢棄的水塘,水塘旁原有一間百餘人工作的廠房,平時工人上下班,都是由班車接送。
後因黑雲降臨,許多人辭職回鄉,這裡便成為了廢棄工業區,時常會聚有一些流浪兒與乞丐在此處拾撿垃圾。
此時,這裡人煙稀少,愈顯荒涼。
幾名全副武裝的軍方人員正站在水塘前偵查,隨著一束燈光,破開了水塘上方的黑暗,這片波光粼粼的所在,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裡本應是個小水渠,地勢溝壑,常年的雨水積攢,倒也形成了一片看著不小的野湖。
湖邊,荒草齊膝高,一條不仔細都看不出來的路,,一路蜿蜒曲折地通向密林深處。
因為被阻擋了陽光,使得四周有些陰暗,腳下的路崎嶇不平,需要小心翼翼地踩著,以免腳下一滑,栽入水中。
看到唐新走來,所有人表情各異,但多數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畏懼神色,這時,一武裝人員離開水塘,大步來到唐新面前,立定站好。
“唐新先生,陽城特別行動組組長向黎明,奉希恩上校命令前來與您匯合。”
“......”
唐新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視,也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
“你好,守夜人,唐新。”
對方也不多言,一邊將檔案遞出,一邊彙報著之前所發現的情報。
“唐新先生,屍體是早晨發現的,幾個拾荒的老人碰巧路過,隨後報了警,根據現場的勘察情況,這很有可能是新的墮落者所為...”
會有新的墮落者出現,唐新並不驚奇,當黑雲來臨時,就已經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頻繁出現,為人類城市帶來各種混亂。
只是身為普通人的向黎明,無法察覺罷了。
就這樣,唐新一邊聽著向黎明的情報,一邊跟隨他來到了水塘前。
透過向黎明的情報,唐新瞭解到,受害者為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女性,名叫曹翠容,獨自住在寧川區的一棟普通小區,與案發地距離不遠,但宿夜時,一人走到這裡,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女人的小區不大,約有百十戶人家,向黎明先是走訪了女人的周邊鄰居,後又勘察了女人的家。
因為常年賭博,女人的家裡有些破敗,木門被推開後,老舊的門軸還會發出刺耳的噪音。
生平除了與來財棋牌室有所往來外,與鄰里的關係也較為淡薄。
“那她是如何溺死在水中的?”唐新有些疑惑,要知道,這裡是一處廢棄廠區,會來這裡的都是無家可歸的乞兒。
向黎明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如果能明白這點,恐怕我們就能知道那是一位什麼樣能力的墮落者了。”
“還有別的線索嗎?”
“有。”
說著向黎明將目光移向水中的女人。
只見女人面目猙獰的躺在湖中,雙眼凸起,雙目暴睜,七竅中流淌著鮮血,脖頸處全是抓撓的血痕,淺層血管都已破裂。
很難想象,女人死前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唐新深吸一口氣,他有著預感,這位新的墮落者,應該及其的憎惡女人。
“透過走訪,這起案件除了詭異之外,更像是仇殺。”
“仇殺?”似乎這個字眼引起了唐新的興趣,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仔細的看著水中的女人,疑惑道。
“是的。”向黎明點了點頭。
隨機回憶道,“對於女人的死,鄰里更多的是閉口不談,彷彿回憶起,都是一種禁忌。”
說道這裡,向黎明的臉色逐漸變得古怪,他盯著女人,瞳孔微微眯起,但還是開口道;“曹翠容生前酷愛賭博,錢缺緊了,還會幹點見不得人的勾當。”
“什麼勾當?”
“拐賣婦女兒童。”
“你的意思是,墮落者是她曾拐賣過的女人?”唐新睜大了眼睛。
“不,不是。”向黎明嘆了口氣,“被拐賣的人中,並無死亡。”
“那......怎麼斷定的這是一起仇殺案件?”唐新繼續問道,“就不會是偶然事件嗎?”
不僅是他,這點,就連向黎明都沒有想通。
“是屍體說的。”
十幾分鍾前......
向黎明等人剛到此處時,四下裡都是黑洞洞的,水塘前只能利用大燈照出一片狹窄的光亮,而那湖底,則如寒潭般,深不見底。
他們佇列整齊,慢慢地向湖邊靠近,可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自湖中傳來,“姜義,你害死了我,你不得善終......”
無錯書吧“誰在說話?”
向黎明與小組成員猛的收住了腳。
霎時間,竟有種汗毛聳立的感覺。
那個細微的聲音,還在若有若無的傳了出來,“姜義,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償命......”
“是,是她,是那個水中的女人在說話!”
隨著聲音的再次響起,小組中有位成員終於找到了她出聲的位置,正是那個如爛泥般漂浮在水中的女人。
此時女人被埋在溼泥之下,因為無法喘息,而用力的翕張著嘴巴,努力吐出那些飽含恨意的話語。
恰逢湖邊的燈光,照在了女人的身上,慘白詭異,女人一雙漆黑的眼珠,死死盯著那條順著河道而去的蜿蜒小路。
彼時,向黎明還記得,那天空中被黑夜遮擋住的月光,顯得尤其的亮。
回憶到這裡,不知怎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這寒意來的突然,卻又莫名詭異,居然連岸邊的唐新都受到了影響。